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K]主人与狗的成长进化》作者：宁宇寒 文案 夜刀神狗朗觉得伊佐那社的氏族，是他此生最幸运的事。 直到后来，伊佐那社消失不见，他才恍然醒悟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突然变成奇怪的生物，紧接着被选中为无色的王， 同时又是十九世纪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体。 头脑中那些属于他，却陌生的失去的记忆以及错乱的时空让他不知所措。 原来，他与小白的缘分，早在百年就已经命中注定。 注：本文已完结，因小天使的要求进入修文状态，大致剧情是不会变的哦~希望大家喜欢！冷CP赛高！ 此文纯属脑补过度产物，可以直接无视前三章…从第四章开始看。本文不涉及第二季剧情，但是会涉及第二季角色。 不涉及小说，纯属作者脑洞。 石板系统设定，十九世纪德国设定。不怕打脸啪啪啪。 不喜勿喷，右上小红叉叉欢迎您~【笑】 主Cp为威兹曼X夜刀神狗朗，白黑，微金白，┑(￣Д ￣)┍此文为HE，俗话说，没有虐哪有甜！！！！ 然而作者觉得伊夜，还是夜伊没有意义，只要他们两个能够在一起便好。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伊佐那社（阿道夫·K·威兹曼），夜刀神狗朗 ┃ 配角：国常路大觉，克罗蒂雅?威兹曼，猫，栉名安娜，草薙出云，八田美咲，宗像礼司，伏见猿比古等 ┃ 其它：同人，k,伊夜，社狗,等多CP,石板，系统 ====================================================================== 文章类型：衍生-纯爱-架空历史-动漫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之;社狗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146558字 第1章 01.变成狗的日常[修] 夜刀神狗朗梦到了伊佐那社，那时的伊佐那社刚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相信你会帮我做到最好的。”他对着他微笑，目光柔软的可以溺出水来。 “虽然已经找回了记忆，你那轻浮的言行结果还是没改，你该有点王的样子。”与失去记忆前完全不同的气质，让他难以立刻接受。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装作不在意的回答。 “真抱歉啊，我不是你理想中的王。”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那人无奈的笑道。 他有那种感觉，若是再不做出什么事情留住，捆绑住那个人的话。那个人就会在他面前消失。于是他在他的面前单膝下跪，做出了一生的誓言。“夜刀神狗朗，作为第一王权者，阿道夫·K威兹曼的氏族，以后为其奉献此生，发誓为王鞠躬尽瘁。” 即便这个誓言最后只维持了短短数十分钟。 “不是王的人在这里只会碍事。”他对他如此说道，虽然不放心。夜刀神狗朗还是转身离开了。因为，那人说的是事实，他无力反驳、 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恒。 一切结束了，归于平静。 他带着猫赶到时，地上只留下了他的红伞。他的气味，以及存在全部消失不见。 夜刀神狗朗曾经对伊佐那社说过，“即使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你，可是你真真正正的存在在我的面前。” 那一刻，他突然想到小时候，虽然受尽欺辱，却幸运地被一言大人捡到，依偎在他的身边，忘记所有烦恼。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如今的他，一心想追随的王，正是眼前的人。 可是眼前的人，去了哪里呢？ “小白不会死的！！因为他是王！！！”猫的一句话，让夜刀神狗朗暗淡的眸子重新恢复了光彩。 “我要去找他。”无论风霜雨雪，无论何年何月。 他夜刀神狗朗一生都是伊佐那社的氏族。说好了一生一起走，怎么可以违背。 于是他找了很久，久到他将所有的国土踏遍，久到猫儿抱着他说小白再也回不来了，久到他已经无法欺骗自己，说伊佐那社还活着。 可是他还没有放弃，他怎么可能放弃。 当誓言成为一种执着，又如何轻易的释然？ --- 身体沉重的像是被人打了几百拳。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副洁白无瑕的面容。 如羽翼一般密而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高挺的鼻尖以及下面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朱唇。忍不住让人亲一口。微长的碎发滑落在前额，夜刀神狗朗以为自己在做梦，小白..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将他的碎发拨至一旁，却发现有一只狗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打在了伊佐那社的脸颊。 什！！！什么！！！ “汪！！！”这是什么鬼啊！夜刀神狗朗有些慌张地站起来，却因为不熟悉四条腿站立，一头栽倒在柔软的被子里。“嗷呜~” “嗯...”眼前的人某头微皱，像是要醒过来。夜刀神狗朗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看到了一双充满雾气有些混沌不知所以的眼睛，可爱极了。 他与伊佐那社对视三秒，听到小白有些惊喜的笑声。“狗狗，你是怎么进来中尉的空中花园？”问完又单手扶下巴思考着嘟囔。“难道是中尉知道我无聊？” 夜刀神狗朗被小白用双手举起来。温热而修长的手指紧紧地贴在他的两腋，传来一种能震撼人心的热度。“嗷呜..”他情不自禁的叫起来，却又狠狠的批评了自己难道变成狗，心智也退化到幼年了吗。 “小狗，你看起来很干净啊。那一定是中尉看我太寂寞送给我的吧。”他将黑狗抱在怀里，有些挑逗的挠了挠它的下巴。 好痒，狗朗羞涩的躲过一次攻击，却还是败在了他的手上。 “不知道小黑怎么样了。”小白抚摸着黑狗，神色有些哀伤。“怕是被我伤了心。” 说好了自己陪他一生，而自己却私自做了如此危险的举动。其实说到底，他现在异常的后悔，为何当初要让第三王权者，赤之王杀了他。 维护威兹曼偏差值保护地面和人类的安全，本来就是王的责任。而他却让最接近威兹曼临界值的王杀了他。王弑王本来就会产生一定的偏差值。他苦笑，这下吠舞罗的人应该彻底恨死他了。 想起他厉声对着自己命令自己离开时，隐藏在眼角的不舍。他以为自己没看到吧。狗朗想着，伸出舌头舔了舔伊佐那社的下巴。 “狗狗别闹。”他忍俊不禁的将它居高。“既然我们有缘，你又一身黑毛，就叫你小黑好了，小黑，小黑~” “呐，小黑。在远方，还有一个小黑在等我。”他笑。“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见个屁！我就是小黑！ ------- 小黑发现他家主人有一个奇怪的癖好，就比如说现在，小白默默的拿着一筐针线和一堆布料，在花园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嗷呜~”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拱了拱主人。要知道他费了多大劲才学会四条腿走路。感觉到身下有动静，小白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黑的头，“别闹，主人在给你做衣服。” 什么？！原来那个粉色的布料是我的衣服！别闹了好吗小白！ “汪！！”我才不要穿个衣服！还有小白你的眼光怎么了！ “乖，知道你喜欢，我马上就做好了！”小白笑笑，接着又全心全意投入进了衣服制作。 小黑知道自己已经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依偎在小白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精致的侧脸发呆。 话说自从来到这个所谓的什么空中花园，还没有见过黄金之王。不知道他在这个空中花园的何处。小黑抖抖耳朵，跳下沙发，一步一晃的朝花园外面走去。 “小黑~”他听到小白的声音，转头，看到小白微笑的看着他。“去玩吧，早点回来。” “汪！”好的主人！ 于是小黑开始在被称作空中花园的各个地方学习走路跑步以及跳跃。然后悲剧的事情发生了，他肚子咕咕叫。可是却不知道厨房在哪里，自己又没有手丰衣足食。于是他只能默默的原路返回到小白身边，可是！他！迷！路！了！ “嗷呜...”他想像从前一样，跳到高处去寻找道路，却被自己后脚绊住趴在地上摔个狗啃屎。小白，你在哪里啊。他低吟。一言大人，我马上就要被饿死在这里了！没想到我夜刀神狗朗居然会是这种死法！真是耻辱！ 他忍受胃部的疼痛，安静的蜷缩起来。人在饥饿的时候会想到很多，他想到了自己的曾经，想到了一言大人，想到了和小白初次见面。想到了不知道在何方的自己的身体和爱刀。 天渐渐的变黑，而他也渐渐的没有了知觉。 小白..你在哪里.. 主人.. 忽然一束光笼罩了他，温暖的想哭，他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一道缝。 “小黑……”他看着眼前的人朱唇颤动，说出了让他忍不住流泪的话语。“找到你了。” 捡到自己的一言大人，也是在自己饿到快死了的时候吧。 它奄奄一息的被小白抱回去，喂了一碗热牛奶和一些热食。小白修长的手指将他整个人翻过来，用手指戳着他的肚皮，鼓鼓的软软的。“真是小猪。” 他羞涩的翻个身，笑话，要是被自家王看光了多没面子呀。 “小黑，下次不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小白笑着伸手点在小黑的鼻尖，换来一声喷嚏，他呵呵的笑着。“不过，是时候回去了。”他望向远方，“有人在等我。” 你还知道我在等你！！！！！ 他伸出舌头舔舔小白的手指，引来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小白抱起他，往窗口走去，他指给它看，下面城市渺小的景象。“看，是不是很美。”他将它稍微抬起一点，让它看的到下面的景色。随后重新抱回怀里，抚摸着它。“你要是和猫一样，可以变成人类，多好。” “嗷呜..”我本来就是人类。 “看，这就是七位王权者统治的时代。平和而又稳定，只是，风向变了。” “我们也该回去了。”他轻声道。 小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一脚踩上了栏杆，目光凝视着下面。他双臂紧紧的抱着它。小黑惊恐的看着他，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小白低下头，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笑容。“不要怕，天空是我的领域。” 语罢，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提要：此文一开始只是想写一篇短小温馨的cp短文，无奈作者脑洞越来越大，写的越来越多……导致前面的设定十分ooc，阿颜表示十分抱歉。 此文为脑洞文，文笔什么的都是浮云。开篇前三章变狗狗设定，若是接受不能或者出戏的话可以直接从第四章看起。 修文速度大概是一天两章，因为蠢作者作死开了太多坑，只能慢慢填...希望小天使们理解。 第2章 02.无色之王[修]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地面上了。身下是柔软的棉花做得床垫，只是比起他人型时候睡的床要小上好几倍，仅仅只是一个小篮子。 小鸟叽喳的声音和温暖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户里洒落进来，传来阵阵暖意，他用四肢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很陌生，也很简约。仅仅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床，一个桌子，以及一个狗窝，但是却充满了小白的味道。 那是它迷恋，依偎，并且一心一意想着的人，那是他的白银之王。 可是从他醒来就看不到小白在哪里，是出去了吗？他有些害怕，他害怕小白再次从他眼前消失，再次不留一丝痕迹。 第一次尝到失去的滋味是一言大人，那种觉得世界都变成灰色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尝到。 第二次，是小白。在一堆废墟之中他看到代表小白的红色伞，就这样静静地插在里面。 这个世界不再是灰色，对于他来说。他辛苦找到的容身之处，再一次在他的面前崩坏。那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只是，他的依靠现在回来了。小黑目光柔软的看着天空。发出本能的叫声。“嗷呜——” 门发出开关的声音，他警惕地竖起耳朵，飞快的跑了过去。见到的却是，一脸疲惫的小白，无力的靠坐在玄关。 “汪汪！！”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他焦急的围着他转，想要伸手查看，却因为现在是狗的身体而没有办法，只能用头去顶他。 “嗯？”浓重的鼻音传到它的耳朵里，伊佐那社伸出手，轻柔的在他头上揉了几下。他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小黑，乖..自己去玩..”声音渐渐低下去，直到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小黑感觉到他掌心冰冷。 他在他身旁咬着他的衣服拉扯，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小黑看着他眼下的青色，额头泛起的冷汗，还有脸上不寻常的红晕，以及有些干涩的唇断定，小白现在发烧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小白去做了什么。只是，现在情况看起来很糟糕。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把小白弄到床上，却差点被他压死。只能自己跑到床上，咬一床被子，盖在小白的身上。然后跳上跳下的在这个小房间里寻找，药放到哪里去了。 “嗷呜！！”药到底在哪里！！！他能感觉到小白的体温越来越高，甚至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你想要变回人类吗？】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离他很近，就像是在耳边说的一样。他站定，警惕地四处看。【不要看了，我就在你的脑海里。】 “汪汪！”你能让我变回人形吗？有什么目的！ 【目的？呵呵……】 【我可以帮你恢复成人类，只是——】 “汪！”什么？ 【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做出一些违背你良心的事。】 “汪汪！”为什么我会变成狗！？ 【哦，只是不小心力量泄露..】 【怎么？需要使用我的力量吗？】 “嗷呜——”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的…王，看起来状况很不好。】 小黑转过头看着靠在那边的小白，眼神深邃。静默了一会，他知道不能耽误。 “汪——”我答应你。 【契约成立。】小房间里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小黑睁开眼睛，他低头看着双手，是属于人类的手。有些迷茫的环顾四周，入眼的一片白色，虚无缥缈。脑海中突然出现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小白，比如王，比如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看着远方有个黑色的小点，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却发现那个东西在朝自己飘过来。 【吾名为德累斯顿石板，夜刀神狗朗，汝将是下一任无色的王。】 【无色的王……？我？】他有些迷茫，为什么石板会选中他。 【你是上一届三轮一言的臣子以及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的臣子，自然是有能力被吾选中。】 他想要拒绝石板的要求，因为他只想做小白的臣子，一生一世。 【只有吾才能帮你变回原来的样子，真的要拒绝吗？】 【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小白的精致面容，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银色眼睛里闪射出的光芒。 【要拒绝吗？】 【我接受。】蓝黑色的眸子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即便是他成为无色的王，他依然是小白的小黑，依然会陪伴他左右。 自己不再是他的累赘，甚至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石板再次发出耀眼的光，刺激的他闭起了眼睛。与此同时，天空中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黑色的剑。与前任无色之王的剑不同，那把剑身上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不远处的宗像礼司和栉名安娜像是感应到什么，同时抬起头望向天空。 跟在他一旁的淡岛，有些疑惑。“室长？” “不，没什么。” “怎么了安娜？出云看着安娜一瞬间跳下座椅，推开门走出吠舞罗抬头望着天空，问。 “王，产生了。” “唉？！！”八田吃惊的从沙发上蹦起来。“什么？！？” 小黑变成人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伊佐那社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入手的温度和重量，让他眉头紧紧皱起。 他知道少年很轻，但没想到会轻到这种地步。将手轻轻附上少年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皱的更紧。 他这时才刚意识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叹了口气。他记得自己这件衣服里还有一些钱，可以去买药。他飞快地跑下去找到药店，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去厨房烧了壶水，倒进杯子然后用两个杯子来回荡凉。然后走到床边，扶起小白，将药片抵在他唇上，神色温柔。“小白，张嘴巴药吃下去，就不难受了。” 小白有些意识，微微张开了嘴任由小黑给他喂水吞咽。然后小黑将他轻轻放下，塞好被角。叹气的坐在一旁。 【你还在吗？】他在心里呼唤。 【在....】 【你究竟希望我做什么？】 【在吾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他起身，再次下楼。不过这次买的不是药。而是一些蔬菜肉类的食材。一直都想知道，小白他，在天空花园的时候吃的都是什么。小黑一边爬楼梯一边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把他身上上养出的一点肉，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在炉灶前搜寻一番，还好，菜刀和案板还有锅之类的还是有的。 他把食材拿出来，点燃炉火，开始做饭。随着咔嚓咔嚓切菜的声音，还有炉子燃烧的声音，显得格外温馨。 他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追到小白的家，然后第一次做饭给他还有猫吃。那时候虽然他还不认识他，有些拘谨。但是当吃到好吃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幸福，至今都无法忘记。 也许自己那个时候就已经认定他了吧。 他将煮好的蔬菜粥放在桌上，用毛巾盖住。然后再次试了一下小白额头的温度，发现稍微有些下降，放心的叹口气。准备喊他起来，喝点粥然后继续睡。却发现眼前突然模糊起来，随后啪唧一声掉落在地上。 “汪！”什么情况！！！ 【抱歉，吾的力量暂时没有融入你的体内。所以，变回人类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嗷呜！！！”什么鬼！！！ —— 伊佐那社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泛黑。 他艰难的撑起身，捂住剧烈疼痛的头，然后睁眼。 咦？自己什么时候躺在床上了。 他只记得自己撑着身体进了这间屋子，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意识。难道自己躺在床上了？他疑惑的想，手指无意识地碰到毛茸茸的东西，他低头看，然后温柔的扶了几下他的皮毛，鼻尖嗅到食物的香气。 他疑惑的抬头，发现了放在桌子上的小锅。他下床，伸手摸了一下，还是热的。 “咕噜……”肚子适时地叫起来，他脸颊微微发红。走到厨房，拿了个勺子，将包着的毛巾打开，掀开盖子。香气扑面而来，他幸福的深吸一口气，吃了起来。 半响，突然就停了。 自己身旁的小黑狗自从自己从天空花园下来后，一直昏睡着。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尽力寻找小黑和猫的下落，却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结果到把自己给累着了，唉。他叹口气，果然是老了.. 看着手中的粥，他猜想。是谁…… 厨房里还留着淡淡的烧火的气味。 是你吗？小黑。你和猫到底去哪里了…… 然而，床上的小黑抖了抖耳朵，眼睛睁开一条缝。 第3章 03.吠舞罗[修] 小白的病终归是好了。 虽然自他担心被他发现。可小白终归是属于粗神经的那一类，过了一晚自然的就忘记了。 早晨醒来，他抖抖耳朵，同人类的往常一样，走到浴室如厕。差点因为马桶上的水迹滑倒。之后他跳上洗漱台用爪子洗洗脸，顺便从昨天买的东西里面摸出一把牙刷。用前脚踩住艰难地把牙齿刷了，再将牙刷藏在了一个小角落里，以防被发现。 之后围着客厅的茶几，慢慢跑动。 一言大人说过，人活着的每一天，都要晨起跑操，一日之计在于晨！ 过了不久，小白打着哈欠起床。 身上的睡衣扣子没有扣紧，露出白皙的脖颈，昨天因发烧而泛起的脸上红晕还没有彻底褪尽，眼角挂着眼泪，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汪汪！”他叫了两声，咬住小白的睡衣往下扯。 “唔…好困。”他揉着眼睛从床上下来，然后看着蹲在床边的小黑，将他抱起来抓抓毛。“小黑，早上好！” “汪！”早上好！快去刷牙洗脸吧！ 可是他终归还是太天真了，他的这个主人。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不会洗衣服，不会洗碗，更不会做饭。 简直就是九级残废？！ 【小黑，再来一碗。】他拍着有些鼓起的肚皮，打着隔说，神情有些可爱。 【喵！我也要~】 【你们啊……】他一脸无奈的看着坐在茶几上，举着空碗的两只。 这种场景……真的很令人怀念啊。曾经没有找回王的记忆无忧无虑的他。不过，为什么他现在没有办法变成人了，明明之前还可以。 【因为我的力量正在与你融合，所以暂时无法使用能力。】 能力？我的能力是什么？他舔舔爪子，然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动作奇特，默默的将爪子放下。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发掘——】 唉，看着小白在浴室里忙碌，他有些惆怅。自己变成这样，连饭都吃不到，难道他要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饿死的无色之王？ 于是，饿着肚子的他被小白带出了门。 他想了很多种小白带他出去的方式，比如拿着遛狗绳，又比如将它放在伞上面。甚至是顶在头顶上。 可是他没有想到，小白居然将他放在胸前！！！！他穿了一件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卫衣，将帽子戴上，拉链拉到一半，把自己塞进去。 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隔着粗糙的布料还有他稍微有些厚的皮毛，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小黑，乖。今天主人要把你带出去。不可以随便乱叫哦。】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用温柔的声线说道。 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激动，不过一想到，之前小白也是将猫放在怀里然后用同样的方式对她，他有种想拔刀的想法。 不过小白真的是打算饿死他吗……他的肚子好饿…… 小白一路走着，怀里有些颠婆。他低头摸了摸，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没有喂他吃饭，他伸手进口袋，然后抓了一张纸币。啊……自己只剩下这一点点钱了…… 他叹口气，“小黑，看来主人养不起你了。” 小黑被饿的听力有些模糊，但是确确实实的听到了这句话。他猛地抬起头。“汪！” “乖。”他将小黑拿出来放在路旁，转身进了一家面包店。小黑有些莫名奇妙，却也知道面包店是禁止宠物进入的，乖乖的坐在地上等他。 直到后来，他们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小白将手里的一块面包一分为二，将手里的牛奶喝掉一半留个他一半，他才明白。 有些好笑，原来，王也会因为没有钱而感叹生活。不过至少，他的小白，现在再也没了虚无缥缈的感觉，真真实实的就在他面前。 他听到小白叹气。“要是小黑在就好了……” “汪！”我在啊。 “小黑乖，我不是说你哦。我说的是一个人。非常好的人。”他听着小白对他的评价，有些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挠挠脸。 【他啊，一见面就想要杀我，但是却没有下手。】 【后来，他追到我家里，那时已经晚上了。真是，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他的刀工和厨艺这么好。】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抱过小黑，声音有些低沉。【你说，他还会原谅我吗？】 “汪！”我会的。 【呵呵，跟你说，你也不懂吧。呦西，吃饱喝足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他懂，你说的一切他都懂。 直到小白站在吠舞罗所在的酒吧门口，他才反应过来。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 “打扰了。”他推开门。入眼的是站在吧台前正在擦拭杯子的出云。“哟，稀客。欢迎。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白点点头。“接着昨天的话题，你们知道猫和夜刀神狗朗在哪里吗？” 出云吸了一口手上的烟，吐出烟圈，一片烟雾缭绕。“谁知道呢。” “白银之王吗？”安娜身着一身哥特裙，十分淡定的从楼上下来，“请坐。” “嗯……”小白坐在沙发上，想起怀里的小黑，有些歉意的对着安娜笑道。“那个..你们酒吧里可以带宠物进来吗？” “啊，宠物的话没关系。”出云将刚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对安娜点点头，转身上了二楼。 小白点点头，将怀里的宠物放了出来。 “是很可爱的小狗呢。”安娜伸手逗了逗小狗。为了不露馅，小黑只能头皮发麻的往前走两步，舔舔她的手指。“看起来，他似乎听得懂人话。”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叫我小白就好。”小白微笑道，然后看着已经依偎在他脚边的宠物。 “恩，小白。这只宠物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中尉——啊不，我是从黄金之王的庭院里发现的它。”。 “他似乎很黏你。” “嗯，好像是这样没错。” 小黑趴在地上，翘起耳朵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个说话，有些昏昏欲睡。果然这副身体还是承受不住人类的作息。 “话说，小白你知道吗？”安娜拿起杯子抿了口茶，继续说道。“新的无色的王诞生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昨天。”她沉思。“而就在昨天，青王将石板接手。” “你认为..中间是有什么巧合？” 小黑抬了抬眼皮，并没有什么巧合。他不正在这里吗？只是他没有想到，小白孤身一人，居然会到吠舞罗寻求帮助，不过也许正是因为是吠舞罗，注定了他们会帮助他。 “尊的事……”安娜垂下眼眸，密而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片阴影。“真的很感谢你。” “哦？你不是应该怨恨我吗？” “我知道，如果要不是你，也许尊会死，他的剑会落在大地上，民不聊生而前任无色之王则会更加的猖狂。”安娜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小白，没有丝毫的畏惧。 小白微笑，这就是现任的赤王吗，虽然年龄很小，但是却对未来充满了无畏与求知，比起自己的逃避。眼前的人选择了主动出击。“猫在几月之前在吠舞罗这里曾经呆过一段时间，至于夜刀神狗朗的话，我听猫说，他好像不见了。” “猫的话，她在几个月之前说要去寻找你和小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小黑去了哪里。”他苦笑。“我已经找遍了这所城市里，所有小黑有可能去的地方。”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对于他所了解的实在太少。兴趣爱好，生活习性甚至是难过的时候会呆在那里他都一无所知。 小黑亦然。 他所了解的少年是那个无忧无虑，见到他会撒娇的喊着小黑，然后还会有些俏皮的可爱。 他原本想的是，即使小白对这个社会在不了解，忘记了很多事情，他也可以教他。从最简单的洗衣做饭，到困难的生计的维持。 只是他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王。他们虽然是同一个人，前者与他是如此接近，而后者却间隔了将近半个世纪。 而这半个世纪，将成为永恒。 小黑听到小白说他在找他的时候就愣住了。原来，之前发烧是因为过于疲劳的到处在找他吗？他抬起上半身，前爪趴在小白的腿上，亲昵的蹭了蹭脑袋。 “呵呵。我的小宠物似乎有些不耐了呢。”小白低头宠溺的揉了揉他的毛。然后对安娜点头。“那么，今天就告辞了。” “路上小心。” “啊，对了。如果是夜刀神狗朗的话，你可以去青组问一下，我之前似乎在那里见到他了。” 蝴蝶非梦 第4章 04.陌生又熟悉的场景 他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刚才还被小白抱在怀里。即便是小黑，看到眼前一幕也忍不住干呕的冲动。 四处都是血的味道。人的残肢散落的到处都是。“滴……滴……”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腐烂残肢断臂的一点一滴地流落到地面上，顺着沟壑汇流在一起构成一幅诡异的图案。忽然的在一瞬发出耀眼的光芒，光亮散尽之后，那一滩鲜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有着墨黑色长发的少年半跪在地上。少年缓缓的抬起头，睁开毫无焦距的眼睛，盲目的环顾四周。 这是……他走上前抬起手臂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向少年询问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放在少年肩膀上的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这下不是错愕可以形容的了。这难不成是谁记忆里的场景吗？是小白？他想着，却又立刻否定。不，这个少年与小白长得一点也不像。 倒是与自己有一点相似…… “终于完成了。”无尽的黑暗瞬间有了光亮，刺激的小黑想要流眼泪，而少年却没有任何动作。刺耳的脚步声响起，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走过来恶狠狠的拎起少年的头发。少年仍然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切。做出来的只是一具躯壳吗？”费了这么大工夫，损失这么多人所带来的结果，只是一句空洞的躯壳吗？男人丢掉少年，然后无视他直径走了出去。 等等，小黑出声叫住男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屏障阻止，无法发出。他抬头看着男人，却意外的看到少年的眼睛眨了几下，身体动了。 “.......”白皙，光滑没有丝毫缺陷的手。“为什么...”男人艰难得开口。血像泉水一样从男人的胸前流出，将少年的手彻底染红。 “没有为什么。”少年淡淡的开口，没有丝毫的温度。“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他用力扯断男人的脖子，像捏死蚂蚁一般，舔掉脸上的血。随后自嘲般的一笑。“这就是所谓的研究者？”如此的不堪一击。 原来这就是自己信以为傲的种族。腐朽，残忍，邪恶。 上天如果你真的有眼的话，就请将这一切都结束掉。将所有神灵，全部收回。 少年缓缓走向唯一有着光亮的地方。 场景突然一转，入眼的是少年躺在地上，黑墨色的长发像是许久不经整理的杂乱无章的稻草，在头上顽皮的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修长紧密的睫毛如羽翼轻轻颤着。在脸上留下两片小小的阴影。暖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就如金色的萤火虫，让他产生小小的神秘感。 真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场景，却同时发生在一个少年的身上。小黑知道他无法做出任何行动，唯一可能的就是将这段记忆看完。 “吱——”门被轻轻地推开，来人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脑袋。却震惊的小黑连话都说不出来，嘴角颤抖地看着那张脸。 那是他曾经看过的。第一王权者，年轻时的阿道夫·K·威兹曼。所以，自己之前所看到的是这个与小白年轻时认识的少年的记忆吗？ 看到屋里的场景威兹曼眼睛里透出一抹惊讶，却在下一秒被怜惜所替代。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俯下身子，像是哄婴儿睡觉一般轻柔的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勾画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做个好梦。阿朗。” 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只不过不再像之前一样有人物出场。仅仅只是一片草原，一望无际以天空上漂浮着点点白云。接连天际的地方，却稍微有些许不同，那边的天空有点像傍晚，被晚霞染成一片艳红。这里又是哪里？小黑望着四周，抬起脚往前走去。 【这里是你的世界……】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小黑一跳，但也只是瞬间。他皱起眉头。【我的世界？】 【是，因为石板与你正在融合。而石板的力量将会把你被封印起来的记忆逐渐解开。】 他愕然，意思是说他看到的那个少年，就是曾经的自己吗？【你是什么意思，那个少年是我？】 【我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刚才只是融合的第一阶段。】 【为什么我回来这个地方，现实世界怎么办？】小黑眉头紧锁，有些迟疑。他是在小白回去的路上在他怀里就被莫名其妙的眼前一闪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对于现实世界是没有影响的。】石板说。【在现实世界，你只是睡了一觉。】 小黑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还有什么事情？” 【关于..能力。】石板有些犹豫。【你要自己发现……】 【我知道，这个你说过了。】 意识渐渐的模糊，等到清晰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小白抱着他走动的幅度震动感。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发现。被小白抱在怀里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以及阳光暖洋洋的，照的他有些困倦，于是便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小白低头看了看，在他动的那一瞬间它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想到它又睡了过去。自己养的难道不是狗，而是猪吗？ 所以自己已经成为了养猪专业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小白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转身上了楼梯。 小黑是被一股香气吸引然后慢慢转醒，那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掉了。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能睡的时候。 【那是因为融合会耗费你的精神力。】 小白在哪里？他四肢撑起身体，便闻到了之前闻到的香味，那是从厨房传过来的饭香，他移步走过去。是有谁来了么？ 走到门口就听到小白有些撒娇又有些嗔怒的话。 “小黑真是的！我要吃红烧的鱼！不想吃蒸鱼啦！” “不行，红烧会把里面的蛋白质破坏掉，你看你的身体现在已经瘦成这样了，不能吃！”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什……么……？ 他脑子一片混乱，抬起脚往里面走去。小白看到他进来，红润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伸手将他抱起来，递到眼前的人面前。“小黑~你看这是我养的宠物，是不是和猫很像，不过我给他起的名字也是小黑~” 那人脸上有些无奈，“你这样的话，到底是在叫我还是叫它。” “哦，也是哦。”小白一脸沮丧。 “给他起个新的名字吧。” “新名字？唔，”他撅起嘴巴，有些苦恼。“叫什么好呢……” “啊！对了，要不就叫他阿朗吧。”小白举着他开心的说。“阿朗，喜欢这个新名字吗？” 【阿朗，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那一刻，他与梦境中的少年重合了起来。他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威兹曼还是伊佐那社。他看到眼前的自己看到他时候，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是真正的夜刀神狗朗，那么他，究竟是谁。 是那个曾经好像与威兹曼交好的少年，还是那个有着小时悲伤的记忆，一言大人捡到后幸福的回忆，与小白和猫一起在学院岛战斗的夜刀神狗朗。 那如果自己是夜刀神狗朗的华，眼前的人又是谁。 他低头吃着盆里的饭，一边看着和小白一起吃饭的人。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包括举止说话方式面部表情都与他丝毫不差。 所以，自己是假货？可是自己的记忆却并不是假的。他忽的想起猫在学院岛的时候，对学院岛的学生仿造出的假的记忆，以及小白假的记忆，甚至是在绿之王面前可以将并没有的无色的王的剑幻化，却不被发现。他恹恹得想。 【不，并不是假货。作为石板既然可以认你做王，就说明你确是夜刀神狗朗不假。】 【只是..有些事情，你确是不知。而我，也不可说，只能你自己去发现。】 【那，眼前的这个我又是谁？】 【他是你，却又不是你。】 【什么？】 【他不会伤害伊佐那社的。】石板说。【你也发现了，他与你有着同样的动作甚至是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在K官方小说《Side：Black & White》中，狗朗有父母和一个哥哥、姐姐，并且是和祖父一大家族共同生活。但是在一次家族旅行归途中，司机突发心脏病出了车祸，只有狗朗幸存下来。在医院度过了近半年的康复治疗。后来被好心的叔父和叔母领养，但非常不幸的是他们都在一次深夜的火灾中丧命。众多亲戚以“迷信”的名义拒绝救助狗朗。有一位远亲的男子为了夺取狗朗双亲的遗产，假意收养了他。那男子不仅辱骂狗朗，还拳脚相向。后来还挥霍掉了狗朗父母所有的遗产，并且和一个陪酒女郎勾搭上，再也没有理会过狗朗。狗朗长期饮食不规律和营养不良，可是他还是选择独自一人离开住所。走到一座山脚下时，体力不支倒下。遇到了当时的第七王权者——三轮一言，最后被收养。 请原谅我的脑洞！！！而且为什么越写脑洞越大了！！！ 第5章 05.阿道夫·K·威兹曼 【所以呢？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小黑咬住指尖愤愤道，微长的刘海散落下来盖住墨黑色的眼睛，看不见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和自己模样一样的人，不知是敌是友有何目的，这样潜伏在小白的身边？而自己只能身为一只宠物，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说过，他不会伤害白银之王。】石板道。【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与石板融合，将无色之王的力量完全接收。】 他点点头，却是如此。毕竟德累斯顿石板最初选中的王便是小白，他应该不会让小白轻易受到伤害。更何况，小白是白银之王，他是不会死亡的。【那要如何加快融合？】 石板沉默许久，道。【力量的融合是需要契机的。若是你执意强行融合，也许会有一些意外的发生。】 【意外？】他低声道。【会死亡？】 【不，你的力量被很多层力量所禁锢。若是强行解开，精神力有可能会崩溃，你真的要加快融合的进度吗？】 【精神力崩溃，会有什么影响吗？】 【是，精神力崩溃。你就再也没有了王的资质，也不可能成为王的氏族。你会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当听到精神力崩溃的时候，小黑就想过自己也许会死亡，也想过会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变成普通人。这个普通人的意思就是，即便他与小白擦肩而过，却在也与他无法有任何的交集。仿佛就是天使与海豚，一个在浩瀚的天空中，而另一个却在深邃的海底。中间夹杂着万米高空甚至是更远。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后果。他依然要去试一试。不仅仅是为了小白身边的这个人是否会影响到他的安危。更是为了小白的曾经，那个与他关系非常好的少年在小白曾经的世界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这是他，唯一能够了解他过去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弃？何况石板告诉他，那个少年与自己不知为何被禁锢的记忆与力量有关。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些固执。】他还记得小白在学院岛有些无奈的望着他时候说的话。 也许吧，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才会在受尽屈辱之后仍然坚信这个世界，才会遇到一言大人。也正是这份固执，让他在与小白见面的那一刻没有拔出爱刀”理”。正因为这份对真相的固执，他才会去了解小白这个人。也正因为这份固执，他与小白才会走到今天。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最亲密的氏族，一路下来。他渴望着，更多更多。 【为什么，你会选择我】他问出了这个他疑虑很久的问题。即便自己是双属性的使用者，可是这个世界上双属性的人并不止他一个。更何况..小时他被一言大人捡到的时候，一言大人就告诉过他，若不是一言大人用力量使他成为他的氏族，他就有可能会死亡。 这样身体的底子如此孱弱的人，又为何会被选择成为王？ 【无色之王……必然……】石板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它好像也知道这种结果。【有种力量正在干扰我……】 【怎么样？做出决定了吗？】 【是。】他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而这种坚定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改变的，必填上任何星都要璀璨。【我要加快解开的速度。】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如你所愿。】石板说道。【祝你好运。】 他的脑袋突然剧烈的疼痛，鬓角的汗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再也支撑不住，只能无力的跪下来。半睁着被汗水浸湿的眼睛，恍惚看到小白在对他招手。 【小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无可奈何。 “嗯？小黑怎么了？”小白从客厅探出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小黑。刚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小黑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揉揉眼睛之后发现依然真实的存在。可是他却有种悲伤不得自已的感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瞪大眼睛，十分疑惑。 “唉？”为什么……胸口处就像是曾经失去姐姐的时候，说不出的难过。有一种窒息感。 厨房里的小黑叹了口气，走过来，在他面前附下身体。伸出手指擦拭掉小白脸上的泪水，轻声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你会突然消失一样。”他愣愣的说，然后破题一笑。“也许是我多想了吧。” 小黑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睛里深邃得像海一般。“我怎么可能会消失，我就在这里啊。” “嗯嗯，我知道。所以我说是我多想了……”小白笑道，随后有些担心的看着篮筐里在睡觉的小狗。“你有木有觉得阿朗最近失眠的时间特别长？” “有吗？” “是啊，是不是它要步入老年期了？” “是你多想了……” “小黑！我要吃红烧肉~” “不行！” “啊……不要啦，我就要吃红烧肉！” 看来，那个人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而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眼前的人吧。这既是那人希望，也是自己存在的本能…… 小黑睁开眼睛，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他只知道自己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便在这个地方了。他从床铺上坐起来，黑色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下来，他微楞。自己的头发……没有这么长吧？抬起手捋了捋头发，没错，是比自己的头发要长。 随后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掌，没有之前自己手上经常拔刀切菜以及做一些家务事和任务磨出的茧子，白皙而光滑就像是新生的一般。甚至连身体都白皙的他不忍直视。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他看着被子下面没有穿衣服的身体暗想。抬起头环顾自周，身下柔软的大床，四周纯白而带有花纹的窗帘和窗框。以及笨重的老式复古的大挂钟。甚至是离自己不远，繁复花纹的桌台上放着的梳妆镜。那个镜子虽然比起他见过的镜子繁琐而又美丽，但是镜面却不平滑，好像是几十年前的工艺。 不会吧……不是说融合会有记忆吗？自己现在这样又算什么？他可以控制这个身体的活动权，裹着被子，小心的下床。然后站定在镜子面前。 这张脸……他伸手摸上镜子。白皙的脸庞，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身材，小巧而挺拔的鼻子在脸的中央，殷红的嘴唇，因为他的不可思议而微微的张开。虽然有些不是特别的清楚。可是这确实是，他之前在记忆中看到的少年。 那个，名为阿朗的少年。 门被推开，一名身着女仆装的女人捧着一堆衣服走进来带上门，然后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小黑，神情有些诧异，随后便微微点头，将衣服送到他的面前。“请问，需要我帮忙换衣服吗？” “啊？嗯，不用啦。”他红着脸紧紧地拉着裹在身上的被子，然后抻出手将女人手上的衣服抓过来。“你快出去吧……我……我自己换就好啦！”女人闻言，点点头转身出去。 剩下的小黑，堆着一堆繁琐的衣服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谁能告诉他，几十年前的衣服，究竟是如何穿的 跟着衣服奋斗了半天，最终他垂下脑袋。沮丧的叹了口气。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警惕的转过头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青年。 逆着光，青年的影子有些不真实，银色的发，头两侧飘着的刘海，以及身着的那身复古的衣服，那是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 他走进来，看着一脸警惕的少年，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看着少年完全没有反应就连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绪，他也有些惊讶，这个少年该不会是聋哑人吧？可是他的那个笑声确实引起了少年的关注。还是说，少年听不懂德语？ 而小黑这边却略显焦躁起来。他看到男人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这个身体归于自己所控制而且他在之前的记忆中得知这个少年并不是哑巴。而在镜中他也得知少年的眼睛是天生没有焦距的那种。听到一连串陌生的话语从青年嘴里冒出，他疑惑的想。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德语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听不懂？若是无法交流也无法沟通，那么这有什么意义？！ “你能看到我吗？”威兹曼小心翼翼的伸手指指门口。见少年的头随着他的手指而转动，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盲人啊。“那么，你能听懂我的话吗？”少年没有任何反应。 威兹曼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低头看着少年手中被□□过的衣服，想起他之前在门口看到少年与衣服做出的争斗，不经再次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拿过少年的衣服，给他穿上。 虽然小黑不能理解他说的是什么，可是看到他拿起自己的衣服他也知道，这个人想要为自己穿衣服，他配合的抬起手臂。 这个高高在上的白银之王，正在为自己穿衣服。 第6章 06.德累斯顿石盘的实验体 “好了”威兹曼整理好少年身上的衣服，自己的衣服穿在男孩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颊，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少年注视的目光下，指了指门口，意思大概就是要不要出去看看。而小黑也理解到了这一点。他点点头任由威兹曼用手将他拉扯起来，然后牵着他慢慢地走出去。 掌心传来的触感，从手掌一直传递到胸口。小黑他还记得曾经在学院岛上，小白那个时候还没有找回记忆，他忐忑不安以为自己是杀人凶手，那个时候自己抓住他的手，就和现在的触感一模一样。那一刻他有一种伊佐那社要从身边消失的感觉，而现在..他有的是同样的感受。 只是，主角不再是伊佐那社，而是阿道夫·K·威兹曼。 他向后扯住威兹曼，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他干涩的嘴唇微张，声音沙哑说不出的难听，却准确的发出了声音。 “わ……たし……”我……小黑非常急躁的想要表达他的意思，可是虽然能够发出声音，也只是非常简短地一个音节。 “唉？”威兹曼有些诧异，因为这种发音并不是德语的发音，可是为什么在遥远的那个国家的人会出现在德国？ 他想起几天前的晚上自己和姐姐在林间散步，而少年正是从天空中没有预兆的掉落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到声音的他和他姐姐，走过去便看到被挂在树枝上的少年。 墨色的长发像是杂草般从树上垂落下来，浓密而长的睫毛如羽翼一样轻轻颤动着，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两片小小的阴影。嫣红的唇半开着，从中平稳的呼出气体。身体只被一条白色的布连同小脚紧紧地包裹着。却因为挂在树上被树枝划破了些许露出肩头雪白的肌肤。 克罗蒂雅用胳膊肘捅了捅威兹曼，“喂，要不要带回去啊？这个少年看起来长还不错。” 他有些尴尬，“姐姐，就这么带一个陌生的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人回去真的好吗？” 克罗蒂雅耸肩。“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科学家，又没有什么秘密，你害怕是杀手啊？” 他连忙摆摆手。“不是啊，万一是敌国的间谍怎么办？” 克罗蒂雅对着她这个弟弟翻了个白眼。“就算是间谍，被你捡回去又怎么样？你又接触不到国家机密。” “哦...”说的也是。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少年真的是来自别国。 将他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主治医生将少年全身检查了一个遍。得到的结果出乎人的意料。别说是间谍，少年的体质就连正常都算不上。各个方面都低于正常值，甚至是脑电波都几乎趋于平静。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少年与亲人一起到德国来，结果却遇上了某些事情，导致与亲人失散，自己一个人流浪漂泊，至于为什么会从天而降也许他们听到的声音只是乌鸦掉下来的声音，说不定少年已经挂在上面不知道几天了。 “你是来自日本吗？”还好他从小就对日本比较感兴趣，包括姐姐也和他一样，所以他的日本语学习的很好。他用日语问少年，见少年点点头，威兹曼笑出声。“那还真是巧，我和姐姐都很喜欢日本这个国家。” 姐姐？是那个在1945的战争的空袭里去世，然后导致白银之王在天空之中飞行超过七十年的那个姐姐？ “啊……啊……”她在哪？我想见她。小黑努力控制自己发出声音。威兹曼被他脸上面无表情而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有些急切逗笑了。“是不是想见她？”他抬起手揉了揉少年额前的碎发。“放心，这里很安全。” 小黑还想在说些什么，肚子却煞风景地响起来。“咕噜——”威兹曼听后没有礼仪的大笑。“哈哈哈哈，睡了三天任谁都该饿了，走，我带你去吃饭。” 走出卧室，纯白色雕了花纹样式的柱子，一个接一个在走廊中伫立，窗户上的玻璃使用的是七彩的，他凑上前，眼睛瞪得很大。入眼的是一对高耸的尖塔，中间夹着中厅的山墙，在山墙檐头的栏杆、大门洞上设置了一列布有雕像的凹龛，把整个立面横联系起来，在中央的栏杆和凹龛之间是象征天堂的圆形玫瑰窗。以及庭院中对称的绿化植物。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充满了赞赏之意。只是空洞的眼睛里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怎么样？德国的庭院和日本的庭院是不是很不一样？”威兹曼说。 岂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很不一样。“好了，再不吃饭，你就饿扁了。”他拉起恋恋不舍的少年的手往前拽着走，“以后有你看的机会。” 他拿着刀叉有些尴尬的看着男人优雅地左手拿叉右手拿刀，餐刀就像扇子一样在他手中挥舞出优美的姿势。而自己却无从下手。一言大人爱吃日本料理，所以他很少做西餐。而小白并没有说过他喜欢吃什么，所以他总是按照自己拿手的去做。 “碰——啪吱——”他拿着餐具仿照青年的姿势去切面前的牛排，明明在青年手中很乖巧的刀具在他手上却不听话，发出奇怪的声音。他羞得耳朵发红，尴尬的低下头。 “噗”青年捂嘴巴发出笑声，伸手优雅的将少年面前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然后轻巧的将它们切成一个个的小块。用叉子叉起一块，递到少年的嘴前，看着他张嘴赌气般的咬进去。脸颊微微鼓起，特别的可爱。他轻笑着将切好的牛排递给少年。然后看着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样，双手撑起下巴，问道。“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少年手下的动作一顿，摇了摇头，继续吃着东西。 “这样啊……” “呐，叫你夜朗好不好。”威兹曼歪着头看少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明朗的夜空，如何，阿朗这个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小黑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果然这个家伙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自说自话，完全不听人回答，性格真的是完全都没有变啊。 “呐，阿朗，你今后就呆在威兹曼家吧。反正你也没地方可去。” “是谁一开始不想把他带回来的。”一道底气十足的女声从门厅传过来，小黑向那边望去。 来人有着和威兹曼一样的银色的发，不同的举止，后者表现出来的是温和而前者则是给人霸气的感受。那人将身上的长衣交给站在一旁的女仆，然后吩咐女仆下去。 “姐姐，你回来啦。这个孩子已经醒了。” 克罗蒂雅快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小黑，夺过他手中的叉子然后在他盘子里插了好几块肉塞到自己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模糊不清地说。“阿道夫啊，你都不搞清楚人家小弟弟想要什么样的名字就随便乱取。”然后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整张脸靠近小黑，眼神里充满了戏谑。“果然，这个少年长得真是极品唉！姐姐我喜欢！” “姐……” “话说，你怎么突然说起日语了？”她猛的反应过来，指着怀里的小黑，声音尖锐。“他是日本人？！” “ヾ(≧O≦)〃嗷~怪不得这么小小的软软的！”克罗蒂雅松开小黑，然后又用双臂将他紧紧搂住，狂蹭。“抱起来比阿道夫小时候软多了！” 威兹曼默默的点头，看着自家姐姐怀里被欧派顶住却挣扎不开，整个人处于羞愧状态的少年，嘴角抽搐。 少年，自求多福吧。他是救不了你了。 克罗蒂雅终于放开少年，然后瘫倒在凳子上，“啊——研究院那边真的是累死了！！我要罢工！！”然后狂拍桌子。“饭还没好吗！！” 真是……颠覆了他心中的形象。小黑想，原来小白的姐姐的性格是这样的……豪放。 “唉？！他是看不见吗？”克罗蒂雅终于注意到少年的眼睛，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下。 “不是啦姐。阿朗他的眼睛可以看得到。只是喉咙好像有些问题。” “等等，阿朗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喂！少年你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小黑顺势点点头。这个名字确实不错，夜朗，他叫夜刀神狗朗，不正是他第一个和最后一个字吗？ “啊？这是什么审美观啊，你们两个。”女仆将吃的端上来，克罗蒂雅撸起袖子然后开始狼吞虎咽。一片狼藉之后打了个饱嗝，擦擦嘴。“阿道夫，试验所那边有个实验体逃了。” “实验体？是德累斯顿石盘的那个实验的实验体吗？” 克罗蒂雅用余光瞥了一眼少年然后道。“嗯，不过那个人真是做得太过分了，他居然用人类来做实验，今天去实验所的时候，真的是惨不忍睹。” “据说那个实验体将主持的负责人杀害之后，逃了出来所有的资料都被烧毁了。” “等等！”威兹曼拍桌站起来。“什么叫用人类来做实验？！不是说用老鼠吗？” “唉。”克罗蒂雅用手掐着眉心有些疲劳。“研究员上层表示，这项研究从今天起交给我们两个人。” 实验体？小黑愣住了。他想到了这个少年最初的开始便是在一片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而在最后也确实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上前被他杀害了。 所以？这个叫阿朗的少年，是德累斯顿石盘最初的实验体？ “我拒绝！”威兹曼大声道。“我是不会用人类来做这项实验的！” “拒绝无效！”克罗蒂雅神情严肃。“这个实验成功与否将影响整个人类！不允许拒绝！” 第7章 07.石板与少年 “我今天前去，正是接收这项研究。”克罗蒂雅用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只是，大部分的实验的数据，已经完全被毁掉了。参与实验的人数本来就少之又少，现在死的死逃的逃。” “阿道夫，看来我们要从头开始了。”她微笑。“这次的实验全权由我们接手，所以人体试验，你可以放心。在确保安全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使用人体实验的。” “怎么样，你要不要接手这个研究？” “我……”他有些犹豫。小黑在一旁将他内心的挣扎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小白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一个人，他舍不得伤害任何一个生物，可是这个世界现在所在的这个战争的年代，不允许他如此的天真。他想告诉小白，无论如何，他都会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不能。 他虽然在这个身体里，却像一个旁观者。石板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的决定不会影响到未来，他却不能冒这个危险。自己的一个举动，倘若真的在未来世界引起蝴蝶效应，而这个蝴蝶效应若是导致了他们相遇的时间，甚至导致他不被一言大人所捡到，是不是他这个人将不存在于世间。是不是小白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了他的存在。 这是一个世界的悖论。没有了他的存在的世界，他又如何回到过去，对着小白说出影响他未来的话？ 只是他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有用。因为他的身体不受他的控制，擅自伸手，扯住了威兹曼的袖子。 “阿朗？”他吃惊的看着少年，“你希望我接手这项研究？” 少年点了点头。“我……” 威兹曼也不知道是为何，他同意了姐姐的话。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有种亲切的熟悉感。可是却又陌生，他确定，他曾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见过这个少年。 直到他将少年半推半就的推进浴室，听到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他才缓过神来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少年，他真的不知改如何是好。就像是养宠物一样，有些累，却觉得被人依靠有些欣慰呢。 “这个少年该不会是……”克罗蒂雅靠在门上，神情有些奇怪。她之前听前任的研究员说过，实验体的老鼠在第一阶段的时候眼睛会呈现瞳孔涣散，叫声断断续续，第二阶段她们却完全不知。只是，在人的身上也会有这种现象的存在吗？ “姐姐，你想多了吧。”威兹曼随意的坐在零乱的床铺上，“他似乎失去了记忆。” “你确定？” “大概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年的来历太过于蹊跷。” 威兹曼嘴角抽了抽。“那你还让我把他捡回来？” 克罗蒂雅伸出手指在威兹曼面前晃动，一副讲大道理的表情。“这叫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将他放在身边监视着，总比不知去向的好。” “而且，我们在做的这项研究。正好缺助手不是吗？” “姐姐……”威兹曼一脸无奈。 “啪嗒...”浴室里突然传来声响，声音有些颇大。威兹曼起身往浴室走去，伸手敲了敲门。“阿朗？怎么了？” 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当即没有犹豫旋转了把手，破门而入。 入眼的却是满地从浴池里溅出的水迹。少年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全身□□，黑色的长发沾了些许泡沫。手肘和膝盖处有明显的摔倒的痕迹。他低头看到自己脚边显然一路划过来的皂角，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他将门关起来，然后将身上的外套解开，扔在床上。 “怎么了？”克罗蒂雅挑眉。“摔倒了？” “嗯，姐姐你要没事的话，可以先去研究室。我帮他梳洗好在过去。” “记得带他一起过来。” “啊？” “我们的这项实验可是很缺少帮手的。更何况..”她的目光紧盯着浴室。“他也很想知道我们实验的结果，才拽住你让你进行研究的不是吗？” “好吧。”他点点头，卷起今生的衬衫的长袖，再次打开了浴室的门。少年依然坐在地上，看到他进来，嘴唇长了下，却什么也没说。眼角有些泛红，说不出的可怜。 然而身体里的小黑此时却是非常的窘迫，他只是想从浴缸里站起来，拿一下放在上面柜子里的皂角，可是却因为这具身体长时间坐在浴池里，腿部血液不循环有些麻木，脚下一滑。他手上刚拿到的皂角顺势滑了出去，然后自己也因为惯性摔出了浴池。肚子和小腿隐隐作痛的时候，他看到威兹曼推门而入。 啊啊啊啊！真是丢死人了！ 他看着威兹曼卷起袖子快步朝他走过来，任由对方将自己拉扯起来，塞进浴池，乖巧的闭上眼睛。威兹曼的手指在手上揉搓着的触感，让他不禁舒服地轻声哼了一下。听到他的声音，威兹曼不禁笑出声。 这可真是捡到了一只宠物……还是乖巧的，不炸毛不傲娇的小猫咪。 浑身被刷洗的红扑扑的少年被威兹曼裹上浴巾带出浴室，套上干净的新衣服，然后用毛巾将滴水的发小心翼翼的擦干。 而这过程中少年一动也不动，只是在舒服的时候，慵懒的轻哼几下。等他们两个都整理好以及是两小时以后了。 威兹曼拉着少年，穿过长长的走廊，站定在地下室的门口，接过女仆递过来的烛台，转头叮嘱少年小心脚下，然后带着少年往前走去。感受到手中少年的手在颤抖。他紧紧地抓住他，十指相握，黑暗中小黑听到他说。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那一刻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瘦弱的臂膀如此的可靠。那一刻，他心里萌生了要忠于他一生一世的想法。那是他的小白，却又不是。只是，他们不管是哪个身份，却都将他的人和心彻底捕获。 在黑暗中，只有点点烛光晃动，和他们两个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走路啪嗒的脚步声。威兹曼拉着他走了大概五分多钟，便看到前方有一扇门透着微弱的光，威兹曼上前用拿着烛台的手臂将们轻轻地推开，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少年的手。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的少年的眼睛紧紧闭上，流出了几滴眼泪。适应了几秒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身着一身白大褂的克罗蒂雅，脸上带着大框眼镜，拿着一堆白色的资料，正在与人说着什么，注意到他们来了。她对那人挥挥手，朝他们走过来。 她俯下身子，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果然洗一洗，立刻就变成了美少年了呀，阿朗！” 威兹曼看着少年脸上被捏出红印，莫不噤声的用手，移开了克罗蒂雅的魔爪。“转移过来了吗？” 克罗蒂雅啧了两声，回答道。“从研究院已经顺利的转移过来了。只是..德累斯顿石盘被毁坏成了六块，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唉？石盘也被毁掉了吗？” “不知道啊，研究资料都被毁掉了。” 威兹曼和克罗蒂雅的声音越来越远，明明威兹曼还拉扯着自己的手。小黑手脚发凉，脑海中一片空白的跟着他走。 石盘被分成六块他的脑海中猛地想到青之王在之前也曾经对他讲过。只是为什么六块石板却有七个王。他的呼吸猛地一置，镇守在黄金之王御柱塔之下的「石板之间」的只有六块，那是不是意味着第七块石板，有可能并没有被发现与研究？ 【你终于发现了..】脑海中出现石板的声音。【在一开始，无色的石板就不见了。你可知它去了哪里？】 他默不作声，却已经猜到了。石板的意思是，这个名叫阿郎的少年实验体，在最开始就是使用无色的石板进行研究的？而这项研究并没有失败，意思就是说，威兹曼并不是第一个成为石板所选择的人？第一个被选择的是这个名为阿朗的少年？ 他想到了之前看到记忆中诡异的画面，脑海中的亮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石板在这个少年的体内？】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自己的灵魂进入到少年的体内却无法控制，为什么少年的瞳孔涣散就像是瞎子一般，为什么少年无法出声。 只是，少年的记忆以及一切会出现在他被封印的记忆中？ “阿朗，你怎么啦？”感觉到身旁的少年有些不对劲，威兹曼轻声道。 小黑在那一瞬间出了精神层，看着威兹曼银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克罗蒂雅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眉梢皱起。他刚才是被石盘所影响了吗？ 他们走到石盘前，威兹曼才放开小黑的手，拿起桌子上放的资料，翻阅。然后有些沮丧。“这就是资料？” “是，这就是仅剩的资料。” “可是这些资料没有任何意义。里面写的只是石盘是从哪里出土的而已，可是这些有什么用？” “阿道夫，找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克罗蒂雅道。“这些还是从废墟下面挖掘出来的。” 第8章 08.关于小白这个名字 等克罗蒂雅和威兹曼将以后的一些计划和如何获得资料的渠道方式讨论完之后，他回头，便看到坐在一旁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少年。 少年的头一点一点的，然后猛地惊醒，睡眼朦胧的揉揉眼睛换个姿势继续一点一点的，说不出的可爱。克罗蒂雅也看到了这一点。她声音放轻。“阿朗他，似乎对德累斯顿石盘有反应。” 威兹曼眼里划过惊讶的情绪，笑笑。“任谁看到这样的庞然大物都会感到吃惊吧。” “不，”克罗蒂雅沉稳的解释。“他……看到石盘并没有任何反应。” “姐姐，你想说什么？” “石盘那边我来同上面交涉，希望能派一些有用的帮手给我们。而你现在的任务，”她顿了顿。“把他带到夏马顿医生那里，检测一下。” “然后将数据分析一下，如果他的体内真的有德累斯顿石盘实验过的痕迹，那么他的体质一定与常人不同。并不是说孱弱，而是深一步的检测，他体内一定有残留。” “姐！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阿朗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你看出他那里普通了？”克罗蒂雅伸出右手掰指头数着。“眼睛与常人不同，不会说话，比一般的少年孱弱，却不知是为何出现在树上，甚至是国外的孩子。”她用手指戳了下威兹曼的脑袋。“你知道外国籍代表了什么吗？我们无法得知这个少年的真实身份。” “这就是你当时让我将他捡回来的原因吗？” “不，当时我没想这么多。”克罗蒂雅干笑两声。“只是因为这个孩子看起来长得不错。” “……” “听到了没有！”她神色严厉，“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他打好关系，若是他真的是那个实验体的话……”想到坍塌的实验室里挖出来的残肢断臂以及血肉模糊的人的躯体。“只希望他能看在你对他这么好，放过你。” “姐..我知道了。”威兹曼垂下眼眸，阿朗给他的印象是如此的单纯而又乖巧。他不相信那种残忍的事是他所做出来的。更何况，想起在浴室里看到的少年光滑的身体。你能相信，将实验室里将近两千多人杀害，却不留一丝伤痕的人存在吗？ 如果这种人真的存在，那么他真的还算是人吗？ 他大步走向少年，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抱在怀里，分量轻的他都有些不忍，而怀里的少年只因为他微长的刘海扫过□□在外的皮肤有些痒，抬手挠了挠，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一连串的动作，让威兹曼本来阴沉的眼里变得柔软下来。 他对着姐姐点了点头，抱着少年走出了地下室。 将少年在床上安顿好，塞紧被角，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抬起来想要塞进被子里，才发现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下摆。那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做出的动作。说到底，无论阿朗是不是实验体，他终归只是一个失去记忆，不知身处何处无助而彷徨的孩子。 威兹曼看着阿朗睡着却依旧有些皱起的眉头，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将他渐渐舒展开。不管怎样，他既然已经将少年捡回来，就会对他负责到底的。 而睡梦中的小黑却有些棘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哪个世界。耳边回响着威兹曼对少年所说的话，同时在另一边回响着小白对他说的话。 【小黑..你在哪？】他看到小白抱着他的爱刀’理’，长如羽翼的睫毛下，掉落下的泪珠。神情是如此的脆弱。 【我会保护你。】他看到威兹曼嘴角扬起的弧度，眼中闪烁的是让满天的星都感到黯淡的光芒，伸出手在他的面前。【阿朗。】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而他又究竟是哪一个人？ ++—— 清晨的光透过玻璃窗户洒进屋里，带来暖意。威兹曼用脸颊蹭了蹭枕头，抬起手附上身边的人，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冷。他睁开眼睛，本应该睡在身边的少年不见了，他起身，想要下床寻找，却在床脚瞥到了一个鼓起的小包。 他凑过去，用双臂隔着被子环住少年的身体，感觉身下人的猛地一颤，怜惜的将声音放轻。“阿朗。” 将被子掀开，入眼的是少年可怜兮兮的表情，空洞大大眼里湿漉漉的满含泪水，鼻尖红红的，因为缺氧而导致整个脸颊红扑扑的，还有因为他掀开被子，有些不知所措，小嘴微微张开，显示出慌张的神情。威兹曼看着少年眼下有些泛青的黑眼圈，心柔软得化成水。“阿朗，不要害怕。”少年听到他的话，心安的闭上眼睛，伸出双臂，慵懒的像猫一样环上威兹曼的腰，发出咕噜的声音。 乖乖睡吧，我会陪你的。他将被子拉过来包住趴在他身上的少年，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年凌乱的长发。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他越发不忍。虽然不知为何少年如此的依赖自己，他真的要向姐姐说的那样做吗？那样做的后果，只会将少年对自己的依赖打破而已。 随着少年平稳的呼吸声想起，他动了动已经麻木的双腿。将少年平稳的放在床上，他起床梳洗。顺便看了一眼挂钟，居然都已经快到中午。 害怕少年醒来被饿到，他穿好衣服打开门，快步走到饭厅。 “哟，阿道夫！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卧室里睡到晚饭一起吃呢！”克罗蒂雅手上拿着报纸跟正在下楼的威兹曼打招呼。“阿朗呢？” “姐。”威兹曼有些无语，他在餐座旁拉开一把椅子坐定后，吩咐女仆，准备一份早餐然后在准备一份温着。然后回答克罗蒂雅的问题。“他还在睡。” “啊？还在睡？” “是。”接过女仆递上来的早饭，他担忧地说。“我估计他一夜都没睡。” “姐，阿朗他虽然没有了记忆，可是他缺乏安全感几乎已经到了极致。”他吃了一口面包。“等我吃完，还要上去陪着他。” 想到自己若是不在少年身边，他所露出的神情，威兹曼的声音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柔。只是克罗蒂雅察觉了。她低头抿了口咖啡，“今天带他出去吧。” “啊？” “你也该带他出去适应一下这个城市了，多转转。说不定他会想起什么。”想起什么和实验数据或者一些关于德累斯顿石板的记忆。虽然自己说暂时不需要威兹曼插手这项研究，可真的是无从下手。 “嗯，我知道了。”威兹曼说道，他看着克罗蒂雅忽的抬头示意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少年。 少年木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威兹曼的衬衣，但是却一直包裹到大腿。他张嘴。“白……” 克罗蒂雅噗地一声就笑出来了，喷了威兹曼一脸咖啡。“哈哈哈，原来你在阿朗的印象中，只有一个字白！啊哈哈哈！” “姐……你够了。”威兹曼结果女仆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迹，冲着少年挥了挥手，召唤他过来。 少年看到他的动作，光脚飞快地跑下来，威兹曼吓的一惊害怕他摔倒，克罗蒂雅一脸看好戏的吩咐管家将少年的鞋拿过来，因为没有合适的，女仆在少年刚被捡回来的那天，用毛皮和皮筋缝制的脚套。 “阿朗，你想出去吗？”威兹曼摸摸少年的刘海。 “？”少年疑惑的歪了歪头，只是脸上却依然的面无表情，显得诡异。 “我说，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威兹曼结果女仆递过来的脚套，示意少年坐下，半蹲着抬起少年白皙的脚，给他穿上。 少年盯着威兹曼许久，点了点头。威兹曼站起来拍拍少年的头，对克罗蒂雅道。“姐你还不去研究院？怎么还在这里？” “好好好！”克罗蒂雅翻着白眼起身，“弟弟嫌我打扰他谈情说爱了。唉，可怜我孤家寡人哟……” 威兹曼目送克罗蒂雅离开，伸出手指在少年鼻尖上点了点。“带你去买些衣服，不能总是穿我的衣服吧。呐？” “白……” “什么？”威兹曼凑过去想听清少年说的是什么。 “白……” “白？”少年点点头。“小……白。” 威兹曼笑出声，看着少年的眸子里溺出水来。“好，我是小白。” 为什么称之为少年，那是因为小黑他，从少年有了意识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自己再次脱离了少年的身体。只是一个旁观者，那样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少年可怜无助的模样，看着威兹曼温柔的神情。 他能明白，这个少年在日后会对他有多么的重要。只是，为何小白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 看到少年张嘴说话的时候，小黑便有一瞬间的差异。原来少年时会说话的吗？只是因为那时候想要说话的是他，所以无法开口？ 小白……他听到少年叫道。 原来，小白这个名字并不是猫给他起的名字。而是在很远的曾经，少年赐给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大概会有几个章节会将小少年和威兹曼的一些温馨的场景和互动写出来，希望大家不要说我进度慢，这叫铺垫！！！！ 第9章 09.研究院 德累斯顿是欧洲消费水平最高的城市，现在虽然步入秋天，四处也都是一片繁华，田野间的麦子金黄，每个人民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威兹曼用风衣将少年裹起来，毕竟德累斯顿的秋天刮起的风刮在脸上也犹如冬天的风如刺刀一般，看着少年脸上白皙水嫩的皮肤，威兹曼就忍不住将少年全身都过裹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在他眼中的阿朗，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认知。也许陌生人的一块糖果就能将他骗走，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原本和姐姐组成的这个家庭，自己有课题要忙，姐姐也经常去研究院不在家，而这个少年现在就像是线一般，将他们接近分散的家再次的紧紧连结。 “阿朗，你一定要跟紧我哦。”坐在车上他笑眯眯地看着身旁的少年。见少年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小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他原本以为轿车带着少年远去，他便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展开调查。却没想到自己就像被吸尘器吸走一般，整个人被吸附在轿车的后面，一动也不能动。 所以说，自己是不能离开这个少年半步吗？ 汽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小黑一个翻身站定在一旁，尴尬的咳嗽一声，虽然知道没有人能看到他，可是多久形成的习惯也难以改掉。威兹曼先下车然后拉着少年的手，将少年扯下车。 “不要怕。我只是带你来定衣服。”他对少年解释道。 “小白。”少年仰起头，空洞的眼睛望着他。 “怎么？”威兹曼问道。少年没有说话，威兹曼拉着少年走进别墅的门厅，司机早在他们站定的的片刻功夫已经通报过了里面的人。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去。小黑跟在后面，少年和他不一样，他在这具身体里的时候会四处瞧，而少年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完全没有动作，只是跟随着威兹曼本能的迈动双腿。 这种感觉可怕极了，就像是在看这完全不同的自己。小黑想着，少年与小时候的他长得十分相似，只是神态却有天壤之别。 “哟，阿道夫，好久不见？今天是来定做衣服的吗？”客厅正中的座椅上，一位老者戴着眼镜，正在翻阅手上的报纸，没有抬头。问道。 “思乐特前辈，这次不是我来定做衣服。是这个孩子。”威兹曼开口，见老者望向他，将身旁的孩子往前推了推，让老者看见。 “嗯？让我看看。”老者起身，佝偻的背脊，向前慢慢移步道少年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骨头。有些迟疑。“这少年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唉？”威兹曼有些疑惑，为什么老者知道，阿朗是他捡回来的？ 老者有些迟疑道。“他的骨骼有些奇特，不过倒也不影响。” 他吩咐下人，将皮尺之类的和一个破旧的小本子拿过来，想要给少年练身形，少年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忽的紧紧抱住威兹曼的腰，勒的威兹曼喘不上气，呲了一下牙，他歪头，看着少年，疑惑的问。“阿朗，怎么了？” 少年将头埋在威兹曼的腰间，声音闷闷的。“讨厌。” 讨厌？他微楞，随后明白过来,他拉开少年的手，半跪在少年面前，伸手将少年前面微长的刘海捋到耳后，柔声问。“不排斥我的触碰吧？” 少年摇摇头。威兹曼知道自己猜对了。老者也明白过来，他对威兹曼点点头，“按照我说的来吧，看来这个少年很怕生啊。” 威兹曼歉意的一笑。“真是麻烦您了。” 等到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色。威兹曼向老者告别然后约定好取衣服的时间，带着少年走出庭院，有些感慨。之前总是张开手臂让老者测量尺寸，没想到做个衣服居然是件如此麻烦的事。看着身旁乖巧的少年，他眼中充满宠溺。抬手揽住少年的肩膀，微微低下身体，凑到少年的耳畔。“饿了没？” 少年如实点点头，声音没有起伏。“饿。”就像人偶一般，丝毫不表露任何的情感，让威兹曼很挫败。 让少年坐上汽车，威兹曼关紧车门，吩咐司机去他和姐姐很喜欢的一家日式餐馆。虽然自家的厨师做出来的比那家做出的好吃，但是终归少了那种感觉，加之少年本身就是来自日本，说不定看到熟悉的场景，他能想起些什么。 小黑默默的坐在后备箱上，看着车内的两人。 汽车缓缓的向前行驶，威兹曼手中把玩着少年的长发，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用手指穿过少年的长发，指尖沾到头皮引起一股战栗，少年转头看着他，威兹曼摸摸他的脑袋。“阿朗，等回家，我为你束发可好？” “束发？”少年的声音响起，虽然没有情绪，却让威兹曼感到开心。因为少年对他的话终于有了回应。 “是。你的头发太长了，小白帮你扎起来好嘛？”他将声音放柔，嘴角笑着问道。 “好。”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他感觉到少年眼角有些泛红。他不知道，家这个词对于少年来说，即便没了记忆，在意识中是多么的重要，是多么的遥之不可及。 车内的气氛是如此的温馨，而就在下一秒，少年的双眼突然瞪大，就像是抽搐一般，脸上充满了恐惧的神情，那是威兹曼从未见过的。他看着眼前少年颤抖的肩膀，伸手想要触碰。“阿朗？” 少年却将他的手打开了，手背上五指印发红，隐隐作痛，威兹曼却无法顾及这么多。因为少年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脸色有些发青，嘴里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他凑过去。 少年说，停..停..停下来！！！ 究竟是什么..他望向车窗外，瞳孔骤缩。那是..曾近一片繁华，拥有两千多人，是德国的瑰宝，如今却变成一片废墟的地方。 那是德累斯顿石盘的研究所。 “停车！”他厉声喝道，随着一声刹车，司机擦擦头上的汗，转头，想问少爷为什么要在这里停车，是不是要改变行程。 就在转头的那一刹，原本颤抖着的少年突然地就动了，他伸出手快而准的掐住司机的脖子，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狰狞。口中无意识的发出低吼。威兹曼有些呆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阿朗……” 也正是这一秒，少年像是醒过来一般，松手。司机得救的大喘气咳嗽。威兹曼用力扳过少年的身体，与少年对视，声音难得的严厉。“发生什么了？” 少年太阳穴的青筋剧烈的跳动，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知道有某种东西在召唤着他，只是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他牙齿打颤，忍耐得很辛苦。 “阿朗！！！” 脑海中闪过的是一片血海，很多人贪婪的眼神。他们毫无目的的互相撕咬，血流了满地，而那些人们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不是他们的血肉般。 有一个人向他走来，嘴角上还挂着残留的肉末，从那人的眼中他看到了自己。赤红着眼睛，牙齿上沾着腐烂的血肉，就连指尖都是一片血红。 “啊！！！！！”他嘶喊着推开威兹曼，猛烈的撞击着汽车门，仿佛没有知觉般。 放他出去！恶魔！都是恶魔！！ “阿朗！！”威兹曼抓住少年的双手，可是少年挣扎的实在是太过于剧烈，甚至自己抓着他手腕的地方发红，他只是越发用力挣扎。 模模糊糊似乎曾经也有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抓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动。然后往他的身体里注射一种让他感觉特别痛，痛到死的那种感觉，刻骨铭心。 小黑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似乎不太明白，少年为何忽的变成这样。 【是石板。】 【？】 【是这个研究所残留的石板的力量还有记忆在呼唤他。】 威兹曼不知如何是好，少年挣扎的越发剧烈，他便越发对少年放心不下。司机喘过气来，提醒他。“少爷，是不是在哪个研究所，有什么影响他的东西？” 威兹曼明白过来，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姐姐一开始让自己陪着少年的意义不正是希望少年找到实验的数据或者记忆吗？他松开一只紧握这少年手腕的手，去开门。却被少年趁机在脸颊抓出一道血痕。来不及说话，少年便窜了出去。小黑紧跟其后。 威兹曼阴沉着一张脸，顾不得脸颊上有些出血的伤口。眼睛里一片阴霾。正因为少年平时是那样的乖巧而默不作声，与之形成了太大的反差。即使已经确定了少年是德累斯顿实验的实验体，可他却不甘心。为什么没有早点让他遇到他，这样也许一切痛苦就可以避免，这样少年永远是快乐的。那些被杀了的实验者，如此轻易的死去，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这样的让人怜惜的少年，让他如何放心的下？ 没有一丝犹豫，威兹曼下车追了过去，仅仅留了一句话给司机。“等着。” 少爷，我只是一个司机唉，这种差点要死的差事不应该是保镖干的么？ 第10章 10.失控与嫉妒 德累斯顿研究所倒塌的地方距离主道路也就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威兹曼气喘吁吁地在泥土地里跑着。对于搞科研的他来说，跑步这种运动是很难得的。没有丝毫停留，他在废墟之中快速用眼睛搜寻着少年的身影，却一无所获。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他停下脚步愤恨的用拳头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明知道少年的表现是如此的异常，还如此轻易的将他放出来。只是为了那所谓的无聊的实验数据。自己真是该死。 “阿朗……” 太阳下沉得很快，天色没有几分便昏暗下来，空气中夹杂着水汽，丝丝细雨从天空飘落。威兹曼在废墟中，呼唤着少年的名字，一遍一遍，不知疲倦。 他知道少年无处可去，唯一的归处，只有他这里。他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耳边传来细碎的石子滑落的声响，威兹曼小心翼翼的走近声音发出的地方，喊道。“阿朗？” 在倒塌的两根石柱相交覆盖的地方，他向下探头，眼尖的看到了少年。少年跪在地上，用手不断的挖着地上的土，脸上的表情被长发盖住，威兹曼看不清。细碎的雨水将土地打湿，脚下发滑，威兹曼慢慢的靠近少年所在的地方。那是一个塌陷处，两根石柱很巧妙的撑起了一个小的空间。将全部的光都挡在外面。威兹曼害怕自己惊扰到此时的少年，他尽量将声音放柔。“阿朗？” 少年挖着泥土的手一顿，转过头望向他，空洞的眼睛里不断地流淌着眼泪，威兹曼从中依然看不出少年任何情绪，却能知道少年此时的恐惧。 “小……白。”少年颤抖着发白的嘴唇，用嘶哑的嗓音叫着。“小白……”威兹曼忍不住的冲上去，将少年搂在自己的怀里，拍着他的后背，细声细语。“我在这里，我在的。” 感觉到温暖的体温，少年顿时噤声。他将头靠在威兹曼的肩膀上，“找不到了。”什么？威兹曼听到少年喃喃低声。“找不到了。” “找不到，那就不要找了。”他摸着少年凌乱带有泥渍的长发，安慰道。“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什么都不要想，乖乖的承受着吧。】 眼前模糊的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拿着巨大的针管，不管自己如何挣扎哭喊，却依旧将针管扎进自己的身体。 威兹曼猛地一僵，摸着少年头的动作一顿。肩膀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他侧过头去，看到少年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流淌，牙齿将自己的肉紧紧的咬住，血迹顺着少年的牙齿将周围的衣服布料浸湿。他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之前的动作，丝毫不在意肩膀的痛。 肩膀很痛，很痛。若是能让少年恢复正常，甚至能将少年的惶恐分担一些，那么这点痛，也算是值了。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少年猛地愣住，口中牙齿咬合的力度也被撤销。这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却又熟悉的可怕。头发上传来一下又一下的力度，让少年镇定下来，抬起头望着他。为什么……他不是伤害他了吗？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冷静下来了？”威兹曼笑着说，少年呆愣愣的表情很是可爱，他伸出大拇指擦拭掉少年嘴边沾着的自己的血迹。脸色苍白的开玩笑。“感觉整个肩膀都被你咬下来了，阿朗，你好狠。”语罢看到少年脸色变得惨白，知道这个玩笑开的不是时候，闭上了嘴。 少年却发狠，将他领口的衣服撕开，露出被他咬的血迹斑斑的肩膀。威兹曼慌忙拉上，用另一只手拍拍少年的头。“要回去吗？”少年却固执的很，非要将衣服拉下来，威兹曼无奈只能由着他。少年大大的眼睛看着正在流血的肩膀一动也不动，威兹曼有些发毛，刚要开口说话，却震惊的看着少年伸出粉红色的小舌，舔舐着伤口上的血液，传来一阵阵酥麻感。血液被舔掉又被新鲜的所代替，少年一下又一下不知疲惫的舔舐着。威兹曼感觉小腹一紧，脸有些黑。 自己难道有恋童癖吗？ 为什么止不住？少年皱着眉头看着还在源源不断流血的肩膀，望向威兹曼，威兹曼被他逗笑了，撕下一块身上已经被少年撕扯坏的衬衣布料，用手按在上面。“这样是没用的，阿朗。再不走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有些难堪，堂堂德国德累斯顿第一天才科研人员的死因居然是肩膀流血不止。 少年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下方的土地，威兹曼疑惑道。“是有什么吗？” “我的..身体..”少年一本正经的说，随后蹲下来将地上的一张被翻出来脏的不成样子发黄的纸张捡起来，递给威兹曼。 “给我？” “..克..要..。”威兹曼单手接过那张纸，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却都糊掉了，唯一能看到的是一个人名。 国常路大觉。 “手。”威兹曼的声音里饱含怒气，让少年一颤，自觉的将双手抬起来，暴露在他的面前。圆润的指尖沾满泥土，指甲缝里小石砾泥土和血迹混合，格外的惨不忍睹。 威兹曼阴沉着脸单手扯着少年的胳膊，一路往回走，将少年塞进车厢，恶狠狠的对司机吼道。“开车！！” 司机：……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只是想到少年如此不爱惜自己，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国常路大觉？”克罗蒂雅看着手上这张纸上仅有的名字，皱眉。“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这应该是一个日本人的名字吧？阿道夫，你不要告诉我这个是阿朗的名字？” “不。”双手被包扎起来，趴在威兹曼腿上的少年，飞快地回答。然后紧抿住了嘴，生怕威兹曼像吼司机一样吼他。在一旁被医生包扎肩膀的威兹曼，笑出声。“不是啦姐姐，这个是阿朗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我猜可能是之前德国准备和同盟国日本合作的人员名单里的一个。” “合作人员……”克罗蒂雅沉思。“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带阿朗去找前辈订衣服了吗？为什么会半路拐到研究所去，而且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她神情严肃。“实话实说！” “只是想带阿朗去我们平时经常去的日式料理，中途路过研究所而已..”威兹曼声音越说越轻。“至于..肩膀的伤..” “说！” “是我。”一直莫不噤声的少年开口。“是我情绪失控。” 听到少年说话，威兹曼激动的差点站起来，扯到伤口哎呦一声被他按了回去。就连克罗蒂雅也很是吃惊。“你记起什么了？” 少年摇了摇头，眼睛依然是没有任何神色，但是却将自己的思绪清晰地表达了出来。“那里有东西在呼唤我，情绪一时没收住。”他深深地对着克罗蒂雅鞠了一躬。“对不起。” “阿朗，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威兹曼笑道。 “谢谢你。小白。” “不要叫小白，要叫威兹曼哥哥。”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没有说话。 “随你们吧。”克罗蒂雅揉了揉眉心。“我去查一下这位国常路大觉的身份，在查明白之前，你们不要再搞出什么乱子了。阿道夫，你也不小了。” “放心吧姐。” “小白。” “怎么了？” “饿。”威兹曼看着眼前叫饿的少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算是被这个孩子，彻底的攻略了呢。拿他一点辙都没有。一旁的管家见状，冲着威兹曼点了点头退下，准备食物。 “过来。”他抬起没有受伤的肩膀招招手，少年听话的扑倒他大腿上。威兹曼伸出手扭住少年的鼻尖，没有用力。略带宠溺的说道。“你啊，真是吓到我了。” “对不起。”少年羽翼的睫毛在他面前扑闪扑闪着，自从到他身边被养起来的婴儿肥的脸上透的不是之前的惨败，而是有些粉红。让威兹曼既骂不出口，也打不下手。 “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需再这样。” “好。”少年右手握拳，唯独小指翘在那里，见威兹曼没有反应，他解释道。“拉钩。” “好，拉钩。” 尾指相交，代表了他们的羁绊。以及纠缠在一起的命运。小黑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他有些不明白石板让自己看的被封印的记忆究竟是什么。可是他却能完全明白威兹曼此时的神情。 那是幸福到无法言喻的快要溢出来的笑容。他垂下眉眼，小白与威兹曼虽然是一个人，却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最开始的曾经的那份最真实的情感已经随着时光而被消磨，剩下的则是对前人的回忆。这是他无论如何怎样去努力都无法做到的。因为亡者永远比活着的人的影响要大。 他夜刀神狗朗，虽然在小白的记忆里留下了一角，却终究没有融进这个人的世界里。虽然不知少年为何不被小白提起，但是克罗蒂雅却成为了小白记忆力永远不可被超越的存在。 永远比他重要。嫉妒，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小黑想着。 第11章 11.岁月静好 因为德累斯顿实验完全没有进展，克罗蒂雅正在负责查一些关于国常路大觉的事情，而少年虽然情况比之前有些好转，却并不记得什么事情，威兹曼整个人都处于没事做的状态下。 自从少年那次在床上极为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之后，威兹曼就将少年的房间和自己的合并，以不放心少年单独呆在一个房间，害怕他夜晚寂寞睡不着为由。每天抱着少年睡过去，搞的少年无言以对。少年是从那次后，才开始渐渐的开口说话到后来可以说出整个句子表达情感。果然还是自己的魅力大，他美滋滋的想着，遭到克罗蒂雅看傻子般的目光。 在清晨的日光的照耀下，威兹曼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睡的悄无声息的少年。因为吃食过好，少年脸上长了一圈婴儿肥十分的可爱，长如羽翼的睫毛在睡梦中微颤，威兹曼伸出手指放在下面，手指被睫毛一扫一扫，一股电流从指尖传到心里。 少年被他骚扰无意识的皱起眉头，嘴唇嘀咕几下，扯过被子将头蒙起来。在床上缩成一个团。一连串的动作，让威兹曼笑出声。伸手拍拍少年被裹起来的屁股，威兹曼声音变大。“起床了。” 听到他声音的少年，迷茫的探出头，寻找声音的方向，眼睛半睁似乎又要睡过去。威兹曼起身站在床边，将他提起来，拿过女仆递过来的衣服亲手给他穿上。然后熟练地用梳子和皮筋将少年的长发梳成一个马尾。 “冷。”少年摇晃的站着半梦半醒之间，发出呢喃。威兹曼很无奈，侍从们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今天带你去玩。”他凑近他的耳边，声音低沉，有些玩味的咬了一下少年的耳垂。看着少年猛地醒过来，想要往后退却被身后的床绊到，往后仰。威兹曼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却被惯性带倒，两个人齐双双的倒在床上。威兹曼双手撑在他的头部两侧，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呼吸有些凌乱。“起来洗漱。”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还呆愣的躺在床上的少年，叹了口气。 德累斯顿是德国最美的城市之一，虽已是冬季，却也有很多冬季特有的风景和人文。易北河横穿德累斯顿，所连接的航运水道，货物可方便运抵布拉格、马格德堡、不莱梅、沃尔夫斯堡、汉诺威、汉堡，从易北河口通向波罗的海，说他是北欧最大的港口。再合适不过。 威兹曼没有要求司机直接开车到目的地，他只是想带着快要发霉的少年出来呼吸一下空气，顺便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好让少年更加融入这个城市，所以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在闹市区他便吩咐司机离开拉着少年的手下车，往前走去。少年一句话也没说，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这种感觉，有点不太好。他的头微侧，问少年。“想去哪里？” 少年摇摇头。“我对这个城市不熟悉。随你。” “我跟你走。” 那种全心全意被人依赖的感觉，抵消了之前以为是自作主张而少年并不愿意的心理。威兹曼握紧少年的手，微笑道。“跟紧我。” 闹市区里的人很多，行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也有商贩叫卖和讨价还价的吆喝声，好不热闹。威兹曼拉着他大步穿过拥挤的人群，站定在一家面包房的面前，然后跟少年说。“在这里等我。”转身进去。少年就这样乖乖的站在门口，引来一群妇女的注视，在他身边低语，他站在那里有些忐忑。 威兹曼拎着东西出来就看到少年被一群妇人包围住，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怎么忘记了少年那身清冷的气息与闹市格格不入，对于市井民众来说却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挤进去，扯住少年，拉着他往前跑。 不知不觉跑到一片安静的地方，四周都被有些枯黄的大树包围，仅剩一条小道，威兹曼奔跑的速度放缓，弓着腰大喘气，一边咳嗽一边笑着说。“这真是..需要锻炼了。”他松开少年的手，抬起胳膊指了指不远处屹立着德巨大的半圆形建筑物，自豪地告诉少年。“那是福临大教堂，是德累斯顿最美的地方。”说着突然想起手中的东西，拉着少年坐在道路一侧的座椅上，将手中的袋子打开。 打开的一瞬间，香气瞬间萦绕在鼻尖。热气从中冒出，在空气中形成水汽。威兹曼将少年脖子上的围巾往下压压，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片面包。颜色十分的诱人，中间镶嵌着各色的果脯。他递到少年嘴边，看少年接过咀嚼。神色轻柔。“这是德累斯顿最好的东西，至少在我看来。” 他目光看着天空，不知想些什么。声音缥缈。“那时候，父亲母亲去世的消息来的突然，家里的钱财还有住所全被一夜之间所没收。我和姐姐两个人就穿着一件衣服，和现在一样的冬天的气温，无处可归。” 少年停止咀嚼，安静的听他讲。 “那时候一切都是黑暗的。没有钱，没有住所，甚至连吃饭都是问题。我还小，姐姐一个人在面包房里偷偷的打工，赚钱养活我。”他笑笑。“每次姐姐从面包房回来，都会带这种面包的边碎给我吃。告诉我，这是德累斯顿最好吃的食物。” “确实，这是那时的我所吃的，最好吃的食物。” 他将目光收回，望着少年，目光柔软，勾勒出一个渗透人心的笑容。“阿朗，我将最好吃的食物分给你。” “为什么告诉我？”少年静默一阵，将嘴里的面包咽下，疑惑的问。“对你来说，我不只是一个与实验相关的人吗？” “也许吧。”他伸手揉揉少年细碎的刘海。“只是，想说便说了，又有什么别的意义呢。” 小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交谈。听到威兹曼说出自己的过去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一直都以为小白出生便是贵族，却没想到居然会有没落，甚至流落街头的遭遇。这样说来，克罗蒂雅这个女子，确实是很不一般。从相貌看来她并不比小白大几岁，却用女流之辈瘦小的身躯撑起了整片天，真是不得不令人钦佩。 “要去教堂看看嘛？”威兹曼象征性的询问，他知道少年不会反对，却出乎意料的听到了少年清冷的声音。“不。” 威兹曼点点头，带着少年往前走，穿过教堂。“这里是易北河沿岸的区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桥梁和牧场。” “我之前和姐姐就在这里，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席地为家。” 少年这次不说话，任由威兹曼解说。让威兹曼有些不解，不愿意去教堂是为何？ 虽然没有恢复记忆，却能记得残缺的碎片。他不信天神，那张供奉天神的地方，有怎是他这种污秽之人可以沾染的？ 若是真的有神，为何会让地狱般的场景在他眼前出现？若是真的有神，为何不在威兹曼饥寒交迫的时候伸手相助，却要让克罗蒂雅来做？若是真的有神，为何不睁眼看一看这遭受战争的世间，多少饥寒交加流离失所的无辜百姓 威兹曼带少年去了很多地方，牧场、宫殿、公园甚至是有一些私人的别墅。这里充满了曾经小时的各种记忆，他一一的说给少年听。而少年就安静的听着，没有丝毫不耐。 小黑也一样，跟在一旁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男的的可以了解小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只是据说德累斯顿在空袭中，整个城市基本都被炸毁，后来是政府支持重修，却没了原本的味道。 这样的景色，已经见不到了。不管是这座城市，还是威兹曼。 中午，威兹曼带着少年进了一家露天餐厅，威兹曼说，那家餐厅是一位老婆婆经营的，而那位老婆婆曾经给了她们兄妹很多次免费的饭菜。当初那家餐厅只是一间五平米不到的小房子，现在渐渐的已经变成了一家两层楼的别墅。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渐渐地时光就从威兹曼不停的说话中悄悄流逝。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易北河边的烛火燃起，很微弱的光芒，却依然有很多人靠近易北河边。情人们在晚饭后手牵手的散步，老年人互相搀扶着，有说有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威兹曼勾起嘴角，对少年说道。“阿朗，我们也去跟着他们逛一圈吧？” “嗯？” “偶尔体验一下，在黑夜里的禁忌感。”威兹曼笑得像只猫。 “？” 第12章 12.信仰 如此顽皮而又孩子气的动作在威兹曼身上显得格外不协调，少年也不好说些什么，点点头跟着他。冬季夜晚寒冷呼啸着的风，他们两个就在人群之中，双手相交彼此取暖。威兹曼偶尔侧过头跟少年说些什么，抬起胳膊指向远方，少年微微颔首回应。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形成水雾，从他的嘴里吐出。脸颊被冻红依然没有丝毫言语，只是跟着威兹曼。 “姐姐！要糖糖！”不远处有个男孩子扯着没有比他大多少的少女的袖子，站在路边的糖果车旁泪眼汪汪哭喊着。 “别闹了！要不是你说要出来我根本都不会出来！”少女声音里夹杂着不耐，“怎么可能会给你买东西！” 男孩听到这句话，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出声。 “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少女甩开男孩的手，愤愤的离去。男孩哭声更大了。 威兹曼刚想拉着少年往旁边的路走，就感觉少年松开他的手，走过去，蹲在男孩面前看着。被他空洞的眼睛看着的男孩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他想上前解围。看到少年起身从糖果车上抓了一把糖果，伸手摊放在男孩面前。 “还不谢谢哥哥。”威兹曼将男孩扶起来，用身上的纸巾擦擦脏兮兮的脸蛋。 “谢谢哥哥，谢谢叔叔。”男孩害羞的说，然后抓过少年手上的糖果，转头跑掉。 “你……”少年重新抓着威兹曼的手，一脸继续任他牵着走的表情，让威兹曼本来准备责怪的话，咽了回去。十分无语。“你知不知道，钱这种东西？” “？什么？” “算了，真是败给你了。”他任命的将糖果的钱付给了店主，然后伸出手指轻捅少年的头。“下次不准这样了。” “……好，叔叔。” “阿朗，你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后来他们在易北河旁边的座椅坐下，威兹曼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没有说话，少年没有挣开握紧的双手，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发呆。 “阿朗。”他出声，侧过头，目含柔光。“日本..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说完他歉意的接到。“抱歉，我忘了，你——”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家。”少年打断他的话，嘴角略带笑意。学他仰起头看向天空。声音幽幽道。“春天大片的樱花将整个城市包围，一篇粉色的花海，夏天蝉鸣声响彻，秋天枫叶红的染血，冬天白雪皑皑。”他微笑看着威兹曼吃惊的表情。“是不是很奇怪，为何失去记忆的我，不记得买东西需要付钱这种东西却会记得这些？” “有些时候，很奇怪，我的记忆会出现很多莫名其妙的人，男人女人小孩。就像刚才那一幕很熟悉，却不知道是在哪里发生。” “总有一个人，拿着针管一边告诉我不要怕，一边将它狠狠地扎进我的胸口。”他用手附上胸口。“这里明明很痛，却没有任何伤口。” “呐，小白。” “若是有一天，像之前那样。杀了我。”他声音平淡没有丝毫颤抖和害怕，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 “你……”威兹曼虽然不清楚少年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这种焦虑缺乏安全感，甚至在受到刺激后会发狂的表现。这是属于抑郁症的一种。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在少年的目光下，扯开领口。摘下了脖子上挂着多年的绿松石挂件，用手拎起来展示在少年面前。 “这条挂链，是外祖母给我的。他曾经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人总是要勇往直前。神可能不会保佑你，但是总有一种信仰，可以使你无所畏惧。” “我将这条挂链戴在脖子上，即使是父亲母亲去世，流离失所。却一直相信着姐姐能够给我一切。对于曾经的我来说，姐姐代替了虚无缥缈的神论。” “姐姐是我曾经的信仰。”他声音柔软，却充满了怜惜。让少年不可自拔。“我带着我的信仰把这条项链送给你。阿朗，你的信仰又是什么呢？” “我……”少年失神片刻，威兹曼俯身把项链挂上他的脖颈，与白皙的肌肤形成对比，格外醒目。对于威兹曼而言，却有一份舒畅感。 他不奢求听到少年的回答。他只是想，在少年的记忆中留下痕迹。日后他即使是不在他的身边，依然能够走下去，带着坚强。 他拍拍少年的头，起身故作轻松的走到易北河的栏杆旁。“阿朗，我希望你能快乐。”忘记曾经那些不为人知的不堪记忆。 他后悔，后悔之前刻意绕路接近研究所导致少年失控，后悔因为姐姐的实验没有进展，而利用少年。他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任何的罪孽可言。 将失控的少年放出车厢后，恐慌而焦急是他真实的情感。看到少年缺乏安全感而瑟瑟发抖，怜惜而又心疼更是他最真挚的感情。少年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欣喜和震惊更是。 他终究选择了伤害少年，却还在假装事不关己，还在渴望少年的依赖，希望少年能够陪在他身边。他不想再去管实验的事，也不想去过问任何国家的事情。带着少年离开，等到风平浪静再回来。只是，这不可能。 他不可能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作为重要的科研人员将一切都抛下。永不临阵脱逃，这是属于德国人的荣耀。 “阿朗，回去之后...你就离开吧。”他颓废的说，虽有不舍，却无可奈何。 “你问我信仰？”少年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温热的躯体在下一秒贴了上来，威兹曼身体瞬间僵硬。少年用双手将他环住。“我却是没有信仰之人。”他闭上眼睛，脸颊贴上他的背。用他特有的嘶哑夹杂着少年糯糯的嗓音，第一次喊出了威兹曼的名字。 “威兹曼。你可以成为我的信仰吗？” 什么？他没有想到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无言以对。少年却急需得到答案，大力将他的身体转过来，正面对着他，有些焦急。“不愿意吗？” “不，不是。”他愣愣的答道。 少年脸上的脸凝重消退，松了口气。“太好了……” “阿朗！”他抓住少年的肩膀，神情有些古怪。“你知道你所得话的意思吗？我——” “我知道。”少年接到，随后释然的轻笑。“不就是成为实验体接受实验吗？” “你——” “我不在乎。”他说。“我的头脑中有很多面孔，我却只认识你一人。” “你又能让我去哪里呢？” 威兹曼没有说话，看着少年的眼睛。如同最初一般，没有任何变化瞳孔无法聚焦的眼睛，他居然会从中看到悲伤。 少年的脸在他视线中无限放大。他无法思考。 少年踮起脚尖，紧紧的握着他胸前的衣襟，下巴微扬。浅色的嘴唇如蜻蜓点水般触碰了一下他的，看到他没有丝毫反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踮起脚尖，将刚才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只是舌尖微微探出，轻轻舔舐了一下男人干涩的唇。男人却像拉开了电闸一般，将他反身压在栏杆上，狠狠地吻了上去。他能感受到贝齿被撬开的凶狠，以至于忘记了反抗，眼睛瞪得大大的。 贝齿被撬开，男人的舌头像地主搜刮财物般，没有放过一丝的空隙，紧密的贴合，他忘记了呼吸。上颚被舔舐，少年触电般的用鼻腔哼出声，带有浓重的□□。“嗯.....” 小黑看到，少年的腿发软情不自禁的在威兹曼身上蹭了一下。说不出的撩人。若是这一刻他的爱刀“理”在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拔刀宰了这少年。 一吻结束，威兹曼好笑的看着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软弱无力大口呼吸着，满脸通红的少年，目光柔的溺出水。“你这是为何？” “什么..为何。”少年害羞地将脸扭到一侧，却将已经红透的耳朵露出来。“想做就做了。” 威兹曼笑出声，揽过少年。“好啦，已经很晚了。该回去了。” 【这个少年..为何没听小白提起过？】小黑终于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石板沉默不语，却终是无奈。【是他自己的愿望。】 【哪有人会希望自己不在世间留下痕迹？】 【……】 他感觉得到少年对威兹曼的依赖，也感觉得到威兹曼对少年的关爱。只是，威兹曼的关爱中夹杂了太多他不懂的东西，就和几十年后的小白一样。只是对于小白，多了沧桑感的沉淀，更难以懂得。 【石板，你不是说解开我的记忆封印吗？】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个少年和小白的一切。】 【……】石板没有说话。小黑也沉默不语，只能跟着威兹曼和少年，走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不是在水文，这是在铺垫233333 第13章 13.夜刀神狗朗=少年？！ 小黑的视线忽的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小白放大的脸。以及额头上感觉到的对方微凉的手。“小黑，你还好吧？” 他将手拿开，然后抱起一旁在篮子里沉睡着的小狗，小黑瞳孔剧缩。他看到小白面色担忧的问他，“阿朗他真的没问题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地回答。“没事。” 小白疑惑，“你今天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说完笑了笑，“你是不是想猫了？我不知道去哪里找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这里等。”他顿了顿。“与其盲目的寻找，不如原地等待，这样他就会回来了。” “小黑你不就是这样找到我的吗？”说完，他撇了撇嘴，神色可怜。“小黑，我饿了..” 小黑只能认命的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塞满了食物，他微楞，然后拿出菜，开始做饭。小白看到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实在是担心于是从客厅门探出半个头，看他做饭。 “……”小黑很是迷茫，现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构。若是真实，那在客厅篮筐里的那只狗又是谁？若是虚构，可是这一切都真实的可怕。他这样想着，被手上的菜刀切了一下指尖。他倒吸一口气，放下刀，想用唾液消毒。 小白比他更快，冲上来。小黑来不及反应，就见他将自己流血的手指含入嘴里。指肚被柔软湿润的舌头包.裹，带有味蕾凹凸不平的舌尖在指尖打转。感官被无限放大，就像是电流一般的触感，传输到他整个身体，整个人都僵住。 小白从嘴里拿出他的手指，看了看有木有止住血然后，用责怪的眼神望着他。“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眼底划过一丝痕迹，抬起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小白。” “怎么了？”肩膀处被抓的很用力，小白没有任何反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黑突然变得好奇怪。他只知道小黑不会害他，乖乖的站好。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小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听到问题，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充满自信。“我是第一王权者，阿道夫·K·威兹曼，也是伊佐那社。” “你是威兹曼！？”他双手用力，将小白抓的忍不住喊痛，整张脸皱成一团。可是他却没有顾及到这些，因为他想要知道答案，他想知道小白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听他亲口告诉他，他与那名阿朗的少年之前发生的事情。眼睛泛红，他声音嘶哑。“你若是威兹曼，又怎么会不记得小白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小白？这个名字……”他微笑的抬手摸了摸小黑的头发，启唇。“是姐姐起的。” 什么？他眼睛瞪大，松开手，单手扶住下巴思考。是克罗蒂雅取的？不，不对。是那个少年取的。为什么记忆对不上？难道是有猫那样的权外者干预？可是，他现在是无色的王，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出小白之外的能力者在附近出现。 “其实有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小白抓抓脑袋，有些尴尬。“是之前，德累斯顿实验室被毁掉，然后姐姐某天突然——” 他忽的住嘴不说话，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怎么了？”小黑急切的问。 “是……姐姐……”小白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吓得小黑将他抱在怀里。他却还在呢喃。“是谁……” “小白，不要想了。我们不要想了，好不好？”小黑将他抱在怀里，而小白就像破碎的娃娃，脸色惨白，双眼瞪的大大的，一直在呢喃着。他不忍心，他责怪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逼他记起来，然后逼他告诉自己全部。他夜刀神狗朗，只是威兹曼的氏族，臣子。他又在奢望什么呢？ 他抱着小白，嘴唇凑到他的耳畔，用温柔而眷恋的声线，说着。“伊佐那社，不要想了。你就是你，只有一个。” 小白抬手将整个胳膊放在眼睛上，声音里带着怀念。“我感觉得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他做起来，神色坚定。“我要找回我的记忆。” 那是比夜空中最灿烂的星更为璀璨闪烁的神色。那双眼睛世界上最美绮丽的宝石。 “好。”他回答。 场景再次转换，冬天似乎已经过去，整间客厅沙发上的坐垫已被换成凉席，威兹曼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领口的扣子没有扣好，露出大片的锁骨。他打着哈欠，眼角渗出一滴泪光。小黑站在一旁，茫然的看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威兹曼。克罗蒂雅正坐在沙发上，将报纸铺在桌子上，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一边吃着一边看报纸。看到威兹曼走下来，打了声招呼。“他睡了？” 威兹曼坐下，点点头。“姐，你不去睡嘛？最近都没有见到你，实验如何？” 克罗蒂雅放下手上的西瓜盘，从座椅上拿起一本被翻得破破烂烂的本子，递给威兹曼。威兹曼接过后一边翻看她一边说。“这是目前研究的所有结果。”她无奈的叹息。“只是暂时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数据，若是再这样下去，上面一定会派人收回这项实验权。” 威兹曼翻看着书接到。“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结果，还是之前研究出来的剩余资料的验证。”他合上书，然后神情认真的看着克罗蒂雅。“国常路大觉的资料你查到了吗？” “我正想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克罗蒂雅坐正身体。“国常路是日本阴阳世家的当家，同时是日本军方的中尉。” “我查他被上面得知，他们决定以德累斯顿石盘的研究迟迟未得进展而提出让他作为同盟国的支援，派遣到德国来，与我们一起进行这项研究。” “他们的思维与我们完全不一样。”克罗蒂雅神色柔软。“阿朗，这次可帮了大忙。” 威兹曼冷静的开口。“你们准备把他如何处置？” “你说阿朗吗？”克罗蒂雅看着威兹曼紧张的表情，调侃道。“你们两个不会——不是吧？真的？” “姐……”他无奈。“你快点说啊。” “切，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 “说正经的。”她正色。“上面说已经安排了医师，只要将少年身体情况还有异常，由医师诊断后汇报，就可以放了他。” “你的意思是说..阿朗他不会被处死？”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克罗蒂雅看着威兹曼喜上眉梢，忍不住打击道。“你确定不让国常路大觉带他回他该去的地方？” “我..”他犹豫不决的支支吾吾，克罗蒂雅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捅了他的腰。“快说。” “我不知道。” “他说，他只认识我一人，他没有地方可去。姐！”威兹曼抓起克罗蒂雅的手，然后神情不忍。“他这样，在日本无依无靠，而我们有离得这么远。要是他受欺负，怎么办？” 克罗蒂雅翻白眼，他对这个弟弟的智商真是..“那你研究完了，跑去日本和他待在日本不就好了？”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那我明天就带阿朗，去医师那里检测。” 小黑在一旁欣慰的看着这一切，若是这样收场就在好不过了。只是小白终究没有去日本，克罗蒂雅终究会死于德累斯顿的空袭，这一切他都已经知晓。 【呐，石板。阿朗那个少年，最后究竟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 【他……是不是，还活着？】 石板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他还活着。】 【他在日本？】 【是】 小黑停顿，随即问道。【那他，为什么不去找威兹曼？】 【……】 【你怎么不说话了？】 话音刚落，石板便开口。【在最终的研究报告里，无色之王是所有王之中，最弱的一个。你知道是为何？】 【是因为石板在少年的体内？而少年被放回了日本？】 【并不是，他到这场闹剧的最后，都没有离开白银之王。】 【那为何...】 【因为研究报告，是克罗蒂雅写的，而她却没有活到最后。】 【什么意思？】 【所以，身为无色的石板的你，究竟在什么地方？你难道还在阿朗的体内？那又为什么选择我？】他问道。 石板静默不语，半响，声音悠悠道。【这个要问你。】 【什……么……？】 【夜刀神狗朗，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只是，由你所渴望，诞生的指引意识。无色之王的石板，自始至终，就是你这个人啊。】 什……么……？ 【三言一轮正是因为在与你相遇之前获得了无色的力量，而这个力量是你本能的赐予他，让他能保护你给你一个安身之所。而在他死亡之后，下一任狐狸面具也是因为你听从三轮一言的话，去斩杀恶王而使他得到了力量。】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什……么？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他震惊。【称之为实验体的不是这个叫做阿朗的少年吗？身体里有藏有无色石板的人不是这个叫做阿朗的少年吗？为什么会是我？】 它是石板？开什么玩笑，他曾经也是有父母亲，有兄弟姐妹，有爱他的人，有幸福的家庭。怎么可能，连人类都不是！ 【这名叫阿朗的少年】石板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般。【就是你。夜刀神狗朗。】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打滚！！！！ 第14章 14.风波又起 第二天一早，威兹曼便起床，然后折腾在床上赖床的少年。用手拍打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屁股。“阿朗，不要赖床了！快起来。” 少年不耐烦的挥手将威兹曼的手拍掉，皱着眉头嘟喃，迷糊的拉过被子。“干嘛..？” 威兹曼好笑的看着他，坐在床边，继续骚扰。“今天带你去看医生。”少年眼皮微微睁开，看着他笑嘻嘻的脸，有些厌烦的掀起被子盖在头上。“不去！” “阿朗~”威兹曼扯住被子与少年玩起拉锯战，一边解释。“不是让你去做实验啦。上面说，做完这次身体质量检测，就完全不追究任何你的责任。” 少年从被子中，露出半张脸，疑惑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威兹曼趁机掀开被子，然后双手叉腰站定。“你马上要成为有合法身份的公民了，是不是很开心？”随后一些苦恼的扶额思考。“不过姓什么好呢？夜朗·威兹曼，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少年慢吞吞地下床，然后在威兹曼面前张开双臂，等着他给自己换衣服，看的威兹曼嘴角一抽。“我说阿朗，你就不会学着自己穿衣服吗？” 少年头一歪。“不会。” 罢了，他也就认命了。他不希望少年的身体被任何人看到随意才禁止仆人伺候他穿衣服自己亲自上。少年对他有所依赖，这不正是他希望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看着他为自己忙碌，面色柔和。“你没骗我吧？”威兹曼抬头， 轻吻少年的嘴角，然后摸摸他的头。“你不相信我吗？” 少年沉默片刻，然后点头。“信。” 他象往常一样伺候少年梳洗，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只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也就权当是知道少年要被从实验体的身份正式成为普通人类的好消息，冲昏头脑。 带着少年下楼的时候，坐在沙发常喝茶的克罗蒂雅已经不在了，估计又去了实验室，他也没有多在意。拿起茶几上克罗蒂雅昨晚写给他的纸条看了一眼，吩咐司机准备上路。 然后笑着伸手捏了捏少年的鼻子。“害怕吗？” 少年抓住他胳膊上的衣服，仰视地看着他。“不。” “那我们就出发吧。” 小黑沉默不语的跟上，昨晚石板对他说的话，让他至今没有反应过来。他曾经想过很多，想过在自己死后，小白依然是如此容颜永驻。自己的这份情愫永远不可能实现。但至少他是作为人类而言。石板告诉他，这名叫阿朗的少年是他。而他便是石板本身，这意味着，他不再是人类，具体是什么东西，他也无法说出。 这太离谱了，更离谱的是在成为无色之王之前，他有一切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有他自己的性格。他的性格跟少年完全不相同，又怎么可能因为长相相似便是同一人？若是同一人，他又为何将他自己的记忆封存。而小白为何，又忘记了一切。 他坐在汽车的后备箱上，看着车厢内威兹曼温情的对待少年，不再是刺眼和嫉妒，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楚。因为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终究会分开，所以看到这一幕会觉得人世无常。 汽车驶进了距离城市有些偏远的别墅区。这里的风景很好，道路两侧白色的围栏里种满了向日葵，给人温暖而又眼前一新的感觉。白色瓷砖砌成的大大小小不同样式的别墅，在其中伫立，一副和谐的景象。 “小白。”原本正在告诉少年需要注意什么的威兹曼，突然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 “怎么了？” “这个地方……”他看着窗外的向日葵花田，隐约看到稻草人立在其中，黑色的乌鸦站在上面，嘴里嚼着什么，血红色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他转头望着威兹曼，声音有些发抖。“小白，我们回去吧。” 威兹曼顺着少年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片花田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勃勃生机的景象。以为少年在害怕接下来的检查，他将少年拥在怀里，然后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 少年抓住他的胳膊，垂眸低语。“好。” 汽车缓缓的在其中一所别墅前停下，威兹曼拥着少年上前敲门。“请问恩卡医生在吗？”半响没有人开门，更没有回应，威兹曼奇怪。“咦？不是说好今天前来拜访，怎么会没人？” 他看了看手表，然后又敲了几下，发现确实没人，于是准备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门打开了。 “是阿道夫·k·威兹曼吗？？”他回头看到门口站了一位很年轻的少女，少女看到她的视线，顽皮的对他挥挥手吐了吐舌头。威兹曼被她的眼睛吓到，但始终保持了该有的礼仪风度，点点头。“是的，请 问是恩卡医生？” 而小黑却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因为这双眼睛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双眸为一蓝一绿的异色瞳，在他意识中只见过一个，而且那一个确是与他渊源颇深的人。不，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可以变成人形的动物。 Neko……这里不是他的记忆中吗？为什么…… “我？我不是啦。”少女笑道。“恩卡医生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说着转身待他们走进去，威兹曼带着少年跟他进去，却发现少年浑身僵硬的有如木头，他只能低声安慰，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支撑少年，强行将他带了进去。 不是他不在意少年异常的举动，而是想到体检结束后，少年就彻底可以恢复正常身份跟在他身边，他就忘乎所以，十分急切。 整栋别墅内部有些昏暗，所有燃起的灯光都是黄色的，有些渗人。威兹曼带着少年紧跟着那名少女。起初刚进去时一层还是很正常的日常家居。后来他们来到地下室入口，少年在威兹曼的拥护下瑟瑟发抖，显得可怜至极。 “接下来你们下去，他就在下面等你们。”少女说道，然后友好的对他们挥挥手提醒。“不要被里面的东西吓到哦。”说着，冲小黑所在的位置诡异的笑了一下。小黑以为她可以看到自己，她却直径离去。 威兹曼点头道谢，然后搀扶着少年，走进去，踩着楼梯往下。 “小白……” “嗯？” “真的可以自由了吗？”他仰起头，目光凄凉充满疑虑和不安，在昏暗中威兹曼看的不是很清晰，但也可以感觉得到。他将唇凑到少年耳边。“放心，我不会抛下你。” “……” 威兹曼将少年护在身后，推开地下室的门，随后就被吓倒了。里面还有一扇门，周围隐约透着绿光十分诡异。而在这两扇门的通道两侧，是用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 有些甚至在处理之前就腐烂，然后被随意丢弃在里面。人的器官，残肢以及各种动物的躯体，威兹曼忍住呕吐感，低头看了看少年。这时他才感觉到少年比起常人有多大的不同。少年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因为看到这些而产生任何的反应，威兹曼有些挫败，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推开透着绿光的门之前威兹曼做好了一切受到惊吓的准备。却发现只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有着普通的测量仪器，身高仪，体重秤还有透明玻璃隔离起来的一间手术室。最里面的桌子上摆了一些药品。在桌子旁站了一位白发苍苍驼背的老人，听到声响，老人放下手上的试管，推了推老花镜，望向他们，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们来了？” “请问是恩卡医师吗？” “哈哈，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老人适宜威兹曼带着少年走过来，然后指了指椅子。“坐下。” 威兹曼示意少年坐下，老者拿出听诊器，在少年身上比划了几下。然后示意少年张嘴，“啊。” “啊...”少年配合的张嘴。接着老者又给他测试了心电图，还有一些威兹曼所不知道的仪器。他坐在一旁有点踌蹴。 “你有没有将证件带过来？”老者忽的开口问威兹曼。 “啊？” “啊什么，有没有带过来。” “带什么？”威兹曼疑惑，姐姐并没有让他带什么东西啊。 “证件。” “什么证件？” 老者有些无奈的咳嗽了几下。伸出苍老的手，数着。“第一，你是不是他的监护人？你的证件带了没有。第二，少年的资料还有照片带了没有？什么也不带，我怎么填写资料？”他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 “啊，抱歉。我现在就回去拿。”威兹曼转身准备离开，少年却跑过来抓住他的衣服，死命紧攥着。他柔气的说，“阿朗，我回去拿东西，马上就会回来的。” “不！”少年出奇的倔强。 “阿朗……”他脑袋有点痛。 “不！” 这样一来一回，就算是威兹曼的好脾气，在少年倔强的无理要求下都有些忍不住焦躁。老者这时候站在一台很大的机子前，催促少年。“那边那位少年，快点来，我时间很宝贵的。” 少年没有动，死死的盯着威兹曼。威兹曼只能伸手抱起他，将他放在机器上，然后听着少年手脚都被东西固定住的声音，叹气。“我只是回去拿东西，马上就会回来，阿朗，不要闹了好不好？”他希望少年能够松开抓住他的手，让他快去快回，然后将一切都搞定。 这样少年就会彻底的，在名义上刻上他们家的名字，彻底的属于他。少年抓着他衣服的手，渐渐地松开，威兹曼以为少年听懂了他的话，然后伸手摸摸他的头。“真乖。” 可是小黑却看到了，老者嘴角挂着的诡异的笑容。以及被固定在仪器上的少年背后，细不可察的注射器，里面装着的诡异的药剂。这不是他愿意松手，而是因为力量流失不得不松手。 他想张嘴告诉匆匆离去的威兹曼，其中有诈，却无法出声。等等，脑海中一道闷雷将他炸愣了。这个医师的地址是克罗蒂雅给威兹曼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是克罗蒂雅默许的？她想要害他？！ 少年看着威兹曼越走越远，无力地张开口，呼唤。“……白……”他想伸手抓住他的身影，却浑身无力。 他说过的，会陪在他身边，一直一直。 老者看着威兹曼离去，一改刚才的作风，手上的动作再不是绵软无力，他狠狠地掐住少年的脖子，然后阴狠的说。“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实验体。真是感谢，克罗蒂雅。” 少年并不是傻子，他又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告诉威兹曼的。只是因为药物，他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模糊。 威兹曼..你.. 说过的.. 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留言不幸福QAQ！ 第15章 15.国常路大觉来访 威兹曼快步爬上楼，打开他与少年的房间书桌最下面的抽屉，将文件拿出来，打开检查里面关于少年的资料是否齐全。他坐在床上翻看着。入手的是一张照片，少年头顶的呆毛微翘，整个人显得呆呆的，威兹曼神色温柔的看着张照片，用指肚揣摩着。 【阿朗，看这里~】他站在一旁看着师傅拿着有些巨大的机器，对着少年。少年的视线跟着他，正正好好对着镜头，呆愣愣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阿朗，笑一下嘛。】他对着少年做鬼脸，故意逗少年笑场，少年看他如此卖力，微微咧了一下嘴角。 便是他手掌拿着的这张照片，他放下照片，看到档案袋里，少年名字的那一栏写着的夜朗·威兹曼，眼底是无尽的柔情。 将少年的东西和自己的证明装进袋子里，他急匆匆的下楼，余光看到少年扔在床上的外套，脚下一滞。他伸手拿起外套，嗯，检查完了作为补偿就带他去想去的地方玩吧。 下楼梯时，他看到姐姐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报纸，却不知想些什么，目光完全不在上面。他笑着打招呼。“姐，你怎么这么早就从实验室里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克罗蒂雅沉默不语，只是眼睛望向他。威兹曼感觉有些不对劲，低声问。“发生什么了？” 克罗蒂雅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她蹙起眉头，声音哽咽。“阿道夫..对不起..” 威兹曼被她搞糊涂了，十分奇怪。他出声。“姐姐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衣服，“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我先把阿朗借回来我们从长计议。” 他等着克罗蒂雅回答，克罗蒂雅却不敢和他对视，将脸转到一旁，声音沙哑。“阿道夫..阿朗他..” “阿朗他怎么了，不是去做检查了吗？”威兹曼笑着说。“他还在那里等我呢。姐姐若是没事，我就先去接他了。”说完他站起来，对着克罗蒂雅行礼，顺便吩咐厨房做些少年喜欢的吃食。随后走出大门，驱车先往别墅区。 克罗蒂雅在他出去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她也以为上面是真的打算放了少年，却没想到这是一个局。一个想捕获少年的局。他们既需要威兹曼兄妹的研究，却也需要少年来满足他们的求知欲。 “阿道夫……对不起……” 虽然一开始的她确实是因为少年与德累斯顿实验有关而处处防备，可是看着少年天真无邪的样子，实在是难以与那场杀戮联系。她看着弟弟与少年在一起的互动，将原本失去活力沉迷于研究的弟弟带出来，变的越来越温柔。 她从未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是他们两个终究没有办法在一起。他们只是两个人，怎么可能违背一个国家？只希望，阿朗受到的伤害减少。克罗蒂雅双手合十，默默念着，哈利路亚。 威兹曼在车上坐立不安，他不知道姐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心头就像之前一样忐忑不安。明明知道一切都会结束了，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落下。他忍不住催促司机快一点。 “少爷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司机也很无奈，他对后面的人说完，仔细的开着车。快开到别墅区的时候，他看到他前进方向的天空被染得一片红。浓烟滚滚的在天空中飞舞。他磕磕巴巴对威兹曼说。“少爷..” “到了吗？” “不是，少爷。”他咽了口唾沫，将车停下。“前面..着火了..” “什么？”威兹曼瞳孔骤缩，打开车门下车。映入他眼睛的是一片火海。金色的向日葵花田整个被火舌吞噬，燃起浓烟。正因为别墅区整个都被花田包裹，而火势的蔓延速度又快，就在威兹曼目瞪口呆的几秒钟，整片别墅区都在一片红之中剧烈的燃烧着。 “阿朗..”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六神无主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脑海中一片空白，唯一出现的，是少年最后在他离开时一遍又一遍的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威兹曼，不要走。 想起少年之前的异常，他却全都无视没有在意。如果自己之前稍微在意，而不是执意让他来这里进行检查，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他趴在地上用力砸着地面。“可恶！！！！” 他能想象得到，在火热的仪器中，少年一个人睁着眼睛，眼泪流淌。一边又一边张着嘴，无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而自己却终究没有出现。皮肤被烈火烧灼，发出焦臭的气味，呼吸被浓烟堵塞，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接受死亡。而自己却在家里幻想着未来的如何。 为什么，神一定要选择折磨他。成为实验体，受尽折磨，好不容易可以让过往的一切化为云烟，却又让他堕入万劫不复。 威兹曼发泄的一遍又一遍砸着地面，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落，牙齿紧咬，关节被砸出血他却丝毫不知。他只知道，这点疼痛，又怎么和少年所接受的烧灼和死亡更痛呢？ 泪水朦胧之际，他看着火海中，模糊的出现少年的身影，少年整个人像他当初出现时的那样，虽然狼狈，却像天使一般的可爱。他对着他伸出手，张口做出嘴型。威兹曼，过来。 就像受蛊惑一般，威兹曼爬起来，伸出手摸了上去，在下一秒被火焰灼烧的痛袭上他的大脑，让他瞬间清醒。他看着司机整个人将他包住死活不让他在前进一步。 “少爷……”司机叹口气。“回去吧，我们从长计议。” “不。”威兹曼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 他从剧烈燃烧等到了全部绕成灰烬，等到了救援队的到来。从白天等到黄昏，才得以进入这片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地域。按照记忆里那栋别墅的地址，威兹曼找到了，已经不成样子的别墅。搜救人员刚好从里面出来，威兹曼上前拦住他。“请问..这栋房子里有——” “没有生还者！”救援人员焦急地说，“这就是个空房子，窝好有很多房间要搜寻，别碍事。”说着推开威兹曼前往下一栋别墅。 威兹曼踉跄一下，紧绷的精神终于放下。“太好了……” 空房子，就意味着阿朗他被带去了别处。 他不怨恨姐姐，因为按照姐姐的神情，她一定也被蒙骗在鼓里。他只怪他自己没有保护好少年。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克罗蒂雅在一旁看着他，没有说话。威兹曼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姐姐，我不怪你啦。我们去吃饭吧。”他拍着肚子，叫着。“饿死了饿死了。” “阿道夫。”克罗蒂雅叫住威兹曼。“你……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威兹曼笑道。“姐姐你不也被欺骗了吗？而且……阿朗他又没有死。” “有句话叫做桥到船头自然直。不要想了啦~快去吃饭了。” 夜深，威兹曼领口大张，平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抬起胳膊放在眼睛上，眼泪默默地流出。他测过身子抱起一旁的被子，用鼻子深呼吸。被子上还残留着少年的味道，只是少年却已消失不见。 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归宿，却亲手将他丢了，在他的视线下，亲手丢掉。 阿朗，你会回来吗？回来找我这个骗子吗？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访客。威兹曼顶着黑眼圈从卧室走出来，坐在饭桌上吃饭，克罗蒂雅看着他欲言又止。这个弟弟，终究是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一切听他的人了。而是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 “少爷，小姐。有人来拜访。”管家走过来通报。“是一名穿着日本军军服的男人，自称国常路大觉，” 威兹曼和克罗蒂雅对视一眼，“让他进来。” 第16章 16.合作者 男人身着军装，威武雄壮的体魄被贴身的军装衬托，显得格外庄重而有气势。剑眉高挑，一双细长眼中透露着睿智，鼻梁挺拔，微薄的嘴唇紧抿。他跟随管家走进来，在威兹曼和克罗蒂雅惊讶的目光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在下国常路大觉，冒昧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请坐。”克罗蒂雅点点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国常路大觉轻咳一声，神情正色。“日本军方决定派遣我来协助你们，完成有关德累斯顿的研究。” 威兹曼沉思。“你的意思是，德国和日本都对这次试验很看重？” “是的，你们也许最近没有关注军事方面，日本和德国的军队最近连连惨败，实属无奈。不然我方不会再这么紧要关头将我派遣来。”他轻抿口茶继续说。“不过你们也别太紧张，我不是派来监督你们的。” 克罗蒂雅坐在沙发上，动作随意却显优雅，她抬起下巴，目光有些狂妄。“监督？我们姐弟还不需要你这个外人说教。威兹曼！” “啊？是。” “若是你不想，参与这场实验，可以离开。”她垂眸，“我不会强迫你的..毕竟..” “我要参与。”威兹曼轻笑，银眸里闪烁着点点光芒与柔情，“我相信，只要我与石板有关，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国常路大觉在一旁打量着这两个人，默不作声。说实话他们两个人都蛮合他的口味，他的目光里闪烁着睿智。 只是..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 “所以请问中尉，您此次前来，不仅仅为了告知于我们吧。”威兹曼看着国常路大觉身后随从手上拿着的小薄本微笑。 “是。”他接过本子，“这是德方昨晚交于我的最新的情报，不知你们是否知晓？”他抬头看了眼威兹曼与克罗蒂雅有些茫然的神情，有些不解。“是有关实验体体内的潜能与本质的变化。” 话音刚落，威兹曼便迫不急的的冲上去，速度快的连克罗蒂雅与身后的侍从都没反应过来阻止，国常路大觉目光深邃看着拎起他前襟，额角冒起青筋的威兹曼，声音冷淡。“这是如何？” “他在哪？” “谁” “威兹曼！你太放肆了！”克罗蒂雅出声吼道，那是她对威兹曼第一次如此的生气。她这个弟弟可是他们家最后的血脉，却一点不知时宜，若是国常路大觉怪罪下来，德方肯定不会因为他们两者而得罪同盟国。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责。 国常路大觉看着威兹曼垂头丧气的松手，来了兴趣。“你们认识那名实验体？” “是。”克罗蒂雅踌躇，“之前恰巧将杀害近千余人的实验体，在附近找到，然后在我们这边借住了几天。” “只是借住？”国常路大觉反问，随后轻笑。“不要如此紧张，我说过了我不是被派来监督你们的。我是不会将你们的无礼举动上报的，毕竟我对德累斯顿石盘这项研究，也蛮感兴趣的。” “那名少年他在哪？”威兹曼声音颤抖。 “少年？你是说实验体？”国常路大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若是不告诉他，让他在希望中等待着，不如早些放下为好，而且他也想知道，这个阿道夫·K·威兹曼对这个实验体究竟是何种情感。其中发生的过程，他也好想了解，唉，都是自家小妹害的，导致他现在如此八卦。他故意嘴角勾起笑容，声音轻松。“奧，据说被带去填埋了。” 威兹曼瞳孔猛缩，呆若木鸡，耳朵里一直在响着他的那句话，被填埋了。就连克罗蒂雅也愣在那里，一脸不可思议。 被填埋了。 “喂！你怎么啦，我开玩笑的。”他挠挠头发，有些尴尬。看来那个实验体和他们姐弟两个关系挺深的啊。 威兹曼拳头紧握，声音里充满了杀气，脸上表情凝重。“再有这样，我就杀了你。” “喂，克罗蒂雅小姐，你快管管你弟弟。”他移目向克罗蒂雅求助，却看了同样的表情，只能尴尬的笑笑。“我真的是开玩笑。” “快说！他在哪！”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轻咳一声，恢复原本的庄重。“上面传达的消息是，他们找到恩卡家的时候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他将这份研究资料用网络传输到德国信息总局，至于他本人和实验体的下落目前消失，就连上面也在搜查。”他吃惊，“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 “看来，德国上面，因为你们和实验体走的过近，而对你们产生警惕了啊。”他摸摸下巴。“那这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者会不会——” “我不会放弃这场实验的。”威兹曼出声，却好似呢喃，重复了一遍。他直视着国常路大觉，深深鞠了一躬。“中尉！请助我一臂之力！” “哦？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在德国无法找到与我们可以相比的任何一名研究者。”他充满自信地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好像一盏不灭的生命烛火在其中旋转跳跃。那不是夸大和自傲，那是作为一名强者，他以此谈笑风生，以此为荣。 国常路大觉沉默许久，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他坐下，然后翻看笔记本，继续说。“关于实验体..” “是阿朗！” “阿朗？这个名字真是……好吧，阿朗。”他有些无奈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呢。“根据资料上写道，阿朗受常人可接受的电击时，大脑皮层没有任何反应，身体也没有任何正常人有的条件反射的本能。但是，接受超过二十倍之后，脑电波的频率加快，然后身体会分泌一种无色的保护层，将电压隔离，得以保护主人。” 他总结。“也就是说，在安全范围内的电击对于他是无效的。” 威兹曼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镇定，面色平静的分析。“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原因，我猜测，在一定的范围内，对普通人有用的攻击是无法伤害他一丝一毫的。” 国常路大觉点点头。“正是这样。接下来的检测是体质。阿朗整个人的体质，包括力量，敏捷，体力都是超乎常人所能及。大约是正常人的五十倍左右。可心跳和供血却和常人无异。” 克罗蒂雅目瞪口呆。“这简直是超人..” 国常路大觉继续说，“可是这种能力，并不是恒定的。资料上说，体质的检测，是有偏差的。也许是实验失败，阿郎是一个失败的成品。大约在常人的七十倍左右便是临界点，然后体质会在瞬间掉到与常人相同的脆弱状态。” “临界值么……”威兹曼轻声呢喃，“为何不说是德累斯顿石板实验成功，最大的限界只能是七十倍呢？” “不管怎么说，只要这项实验能够成功，对德国和日本军队来说，都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即使是七十倍。”克罗蒂雅圆场。 “不，克罗蒂雅小姐，你不知道。”国常路大觉神色严肃。“我在很早之前，身处日本时接到一份资料，上面写的，德累斯顿实验体一共有一百五十一人。只是当时没来及阻止，就发生了悲惨的事情。而在德累斯顿研究所被摧毁之后，找到的除工作人员外剩下的一百五十具尸体。” “所以……” “所以，若是这种猜想是对的话。”威兹曼眼里充满阴霾。“是一百五十条人命换一条。” 他大概能明白，之前阿朗到德累斯顿研究院周围失常的反应，他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人间地狱，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驱使他最后活下来。他只知道，感谢神明让他能够活下来，更感谢的神明让他在机缘巧合下与之相遇。那样脆弱无助的少年，是他内心里最为柔软的存在。即便看到过少年失控时的残忍与凶恶，可是却不影响他的平常。 他曾经答应少年，陪他一起创造一个幸福的家，如今他食言了。可是，这却并不是一切的结束。他相信只要他与德累斯顿石板有关，少年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他的眼里，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了解石板，了解少年。他们将会离得越来越近。想起少年空洞的眼睛，威兹曼心里一紧，若是，那双眼睛也是石板所导致，是不是意味着他若是了解石板，就能将少年的双眼恢复正常？ 希望在那双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直渗入灵魂。 “你准备如何做？” “先从，白鼠开始吧。” 虽然不逃避罪孽，却不忍心让少年的悲剧再次发生在他人身上。即便少年如此与众不同，却终归只是他的少年，只是在他身旁，撒娇的孩子。 即便所有人都惧怕他，厌恶他，甚至诅咒他。而他只是，他阿道夫·k·威兹曼一人的宝物。 永生永世。 第17章 17.无色能力的出现 “白鼠？”国常路大觉一脸错愕，“为何要使用白鼠？” “中尉有所不知，我们在最初参与德累斯顿实验时正是使用了与人类细胞相仿的白鼠，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克罗蒂雅说道。“当时德国上层急需得知结果，所以就另派了一名研究员，导致了之后发生的人体试验以及研究所事件。” 国常路大觉点点头，“那么，就按照你说的来吧。”他起身，对威兹曼兄妹鞠了一躬，“今天冒昧来访真是打扰了。” 威兹曼笑笑。“能够和中尉合作是我们的荣幸。”他顿了顿，犹豫道。“关于阿朗……” 国常路大觉轻笑，眼眸里充满戏谑的神情。“我会派人去寻找他的消息的。” 威兹曼紧蹙的眉头终于放松。“真是万分感谢，中尉。” “不客气，这是我的诚意。” 他与威兹曼兄妹道别然后驱车离开。克罗蒂雅一脸担忧的看着威兹曼，而背对着他的威兹曼却是一脸凝重。 想起之前中尉所说，少年遭受电击，他的目光便黯淡。那是一种无力感，即使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遭受了如何对的对待却也无能为力。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微弱，第一次是在与姐姐四处逃亡的时候，第二次便是如今。 他将所有的希望托付给了国常路大觉，却也同时将自己的身心交给了德累斯顿石板，在少年与实验之间，他再次选择了实验。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科学家，而是作为一名德国人，作为一名希望国家战争得到平定，让平民们安居乐业的人，让他不得不选择了实验。从少年身体得知的数据表明，这项实验若是成功将会影响到许多，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利而放弃。 阿朗，他在心里默念。你究竟在哪里？呐，你会理解我的吧。 而少年这边是在一阵疼痛中醒来。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球在眼前，极度狰狞的望着自己，里面充满无尽的欲望。双手和脚踝以及头部都被铁质的锁链和头箍固定，他用力挣扎却丝毫不能动弹。 老头发出桀桀的笑声，在少年的注视下，将一根推拉杆拉下，随之而来的是肉眼可见的蓝色火花，少年像脱了水的鱼，嘴巴大张，呈现失神状态，实际上则是从脚心一直到发根的剧烈疼痛让他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产生空白。就连呼痛的喊声也无法发出。十秒钟对于他来说宛如一个世纪，他好似落水兔子般，浑身被汗水所沾湿，大口的喘息着。 胳膊上细小的毛孔都能感觉到那股战栗，汗毛随之站立。 “嗯，看来超出常人二十倍的电压，会将你电醒，超过五十倍则会感觉的疼痛。”老头咬着笔杆，眼睛里闪烁着狡诈，嘴巴大咧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么，七十倍呢？” 随着话音落下，机器不知道操作些什么，少年喘息评定后，声音艰难的张嘴，“你……要做什么？” “咦？看来五十倍的伤害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啊。”他上前掐住少年的下巴，强迫少年与他直视。“我要做什么？哈哈哈，实验体，你真是失去记忆了吗？” “你……是谁？”他声音颤抖，眼前的这个老人与他记忆中拿着针管的可怕的白衣人重在了一起，可是那个人不是死了吗？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 “哼”老头冷哼出声，面色阴晦，声色凌厉。“若不是我那时被上层喊去问话，怎会成为唯一幸存的研究者!” 他手上用力，少年面色越来越惨白，他哆嗦着嘴唇，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角流落，他眼睑微红，声音颤抖。“管我...何事？” 他能感觉到大量的空气远离他的呼吸道，大力的喘息却只能吸到微弱的空气，不足以维持他的生命活动。 这样下去，他会死。 可是他不想死，视线模糊的那一刻，他想到威兹曼，想到威兹曼在离开时嘴角勾起的笑容，发自内心，希望他能够彻底被认可，不再是称之为实验体的东西，而是活生生的人。想到威兹曼在冬季的易北河边，即使双手被寒风凌冽的吹，却依然紧紧的将他的双手握住，甚至将他的双手放在他的衣服里取暖，那双闪着星光而又令一切所沉浮的眸子。想到威兹曼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眼里只有彼此，声音轻柔的说阿朗，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会死，但是却不是现在。 恩卡感觉被掐在手上的人停止了一切挣扎，随即松开手上的少年，少年就像断线风筝般无力地躺卧在他身下的石床上，没有一丝动作，甚至呼吸都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 他啧地一声不懈的表示。“这就是实验体？居然会这么弱？果然是失败了吧。”他的手指在面板上不断按着什么，而阿郎没有任何动静。 小黑在一旁急得快要冲上来，只是他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固定在原地，丝毫无法挣脱。 【这是历史，而你无权改变。】石板的声音冰冷而又残酷。小黑隐忍的闭眼。石板说的没错，在这段历史中，他只是一个看客。可是为什么，在恩卡掐住少年脖子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那种窒息的痛感，当少年被电机时，他也能感觉到那种刻骨铭心甚至无法言喻的痛。 难道他真的与少年是同一人吗？只是..这怎么可能。 【你..还是不信我。】石板说道。 不，这并不是信与不信，而是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突然告知与他，又让他如何相信？ 她目光黯淡，却被眼前的一幕吸引，震惊的忘记思考。与他同样震惊的是一旁记录数据的恩卡。 原本孱弱的少年身上，从毛孔中散发出有如电压般的高强度电流，只不过，那种电流不是蓝色而是透明的。之所以被肉眼所勘察，是因周围的空间发生扭曲，这种高强度的电流将少年整个人包裹起来。 恩卡回神，双手快速的在面板上移动，声音惊讶而又阴狠。“这就是石板的力量？哼，看是你强，还是我的密集电流强。”说着他将设定调到七十倍。 如果实验体死了，那么自己也可以说是在实验中，实验体自爆了吧。他眯起眼睛，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脸的贪婪。反之，他可以将实验体，偷偷带走，进行自己的秘密研究。 而少年对这一切并不知道混沌之中，他想着曾经他以为不会有人所牵挂，却在不经意间埋下了与威兹曼如此深刻的羁绊。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而他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意义。威兹曼曾经说过，德累斯顿石板对于人类而言是一种质的飞跃。他曾经说过，他要与威兹曼一起见证这个新的时代的降临，他不畏惧实验，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在一瞬少年身上的力量爆发出来，将整个房间渲染的有如白昼，而恩卡也默默的推下了手中的拉杆。 透明的扭曲与蓝色的高强度相互碰撞产生火花，将恩卡丑陋的面目曝光。 阿朗的意识稍微有些恢复，他半眯着一只眼睛，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他不畏惧前途的迷惘以及过去的空缺，因为他相信威兹曼将会给他指路，那是他的信仰，是他前进的道标。 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就这样在威兹曼的视线以外的地方，独自死去？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所爆发的力量是什么，大约就是威兹曼所说的石板的力量吧。不够..这种力量来的还不够猛烈！他需要更多！！更多！ 电光闪烁得更为猛烈，发出巨大的声响与风暴，将房间里的资料甚至是试管等玻璃制品全部碎裂，恩卡用全身力量抓住固定在地上的柱子，在飓风中疯狂的呼喊，“这就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吗！！！！！这将会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如此次的力量撞击，少年白皙的肌肤甚至是皮下的血管支撑不住，毕竟是人类的躯体，在一次碰撞时，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裂口，毛细血管与静脉断裂，整个人像被血沐浴般惨不忍睹。 而他却丝毫不知，好似痛觉被麻痹一般，眼眸垂下，鲜血混合着汗水从他睫毛留下，他稍稍眨眨眼睛。 若是威兹曼找到他，他早已死去多时。细小的蛆虫在他已经腐烂的皮肤下蠕动，整个人身体上被各种微生物所分食，皮肤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尸斑，甚至连内脏都被地蛆所啃食。他不要这种情况的发生。 那是威兹曼，是他唯一不可以放弃生命的力量。 力量再次迸发出一个新的高度，将蓝色高压包围，火焰顺着他的身体向四周蔓延开来，快的无法制止。而少年在火焰燃烧器的一刻，力量用尽，昏迷过去。 —— “威兹曼……你怎么又失败了。”国常路大觉在克罗蒂雅身后紧跟着走进实验室，看着桌上死了死了逃了逃的老鼠，和坐在地上一脸尴尬的威兹曼，欲言又止。“你这已经是第二百九十五次失败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作者表示他最近三次元摊上事了，心塞塞。从这章开始恢复日更。 第18章 18.破碎的绿松石 威兹曼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啊...真是抱歉。” 克罗蒂雅也一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的表情。“你行不行啊？阿道夫，这个白鼠实验……” 威兹曼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笑道。“可行的。” “你看，我将石盘的力量导入白鼠体内，明明是一块石板却产生了不一样的力量。”他招呼克罗蒂雅和国常路大觉过去看，用手指指着桌面。“德累斯顿石盘是有六块相等的石板组成，一开始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六种不同的力量。你看。” “左边的石板导入小鼠体内的力量是红色的，导入之后的老鼠会横冲直撞，甚至会自杀。而右边的石板导入进去的能量却是绿色的，那种老鼠呆在原地，或者跟在前方开路的赤鼠身后。” “这就说明了每块石板所对应的力量是不同的。”他兴致勃勃道。”你们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国常路大觉摸了摸下巴。“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的东西？两百五十多次实验失败，炸毁了无数道具研究出来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数据？” “这怎么是明眼人看出来的呢！”威兹曼表情严肃。“对于科学家而言，每一个猜测和结论都是要有证据的！” 国常路大觉摊手，“可我不是科学家，我在乎的只是你在实验过程中，毁坏了多少东西。” “这……”威兹曼自知理亏，依然不服输。“这些都是实验所必须的！” “可——” “还是说，我们的中尉大人，连这些实验用具的小钱都付不出？” “不是，我——” “而且我今天只是想告诉姐姐这件事，中尉你自己不请自来，还要在一旁说风凉话。”威兹曼嫌弃的撇嘴，克罗蒂雅在一旁十分无语，只能缓和气氛，尴尬的开口。“是啊，中尉今天说找阿道夫有事，是什么事？” 找他有事？原本准备将桌子上凌乱的实验用具和白鼠实体整理干净的威兹曼顿住，他瞬间将前一秒还在和国常路大觉闹别扭的事情遗忘在脑后，快步上前抓住他的双手，眼睛里带着闪光和希望。“是有关阿朗的事情吗？”速度快的，连国常路大觉都吓得往后退一步，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庞，与握紧的手，他嘴角微抽，再一次佩服威兹曼的厚脸皮以及脸色转变的速度，同时心底由生一种奇怪的情愫。“是有关阿朗的，但是——” “但是什么！是不是他——”声音戛然而止，威兹曼神色慌张抓住他的手微微颤抖。国常路大觉心下一动，反握住他的双手，叹息道。“我们没有找到他的消息。”他感觉威兹曼深呼一口气，心情放松下来。“但是，别墅区的起火点是一个靠近中心处的别墅，起火点是它的地下室，我方得到德方的允许协助帮忙，发现着火点的具体位置是地下室内废旧实验室的平台上。” 他左手抓住威兹曼的双手，将右手伸进自己上衣内袋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绿松石碎片。“这是在试验台的地上所捡到的，已经被烧得黢黑，被消防水所洗后，稍微恢复原来的颜色，后来被我所拿到彻底洗干净。” 他打开威兹曼的右手，将碎片放在他的手上，发现他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看来他猜得没错，这果然是阿朗的东西。“这并不代表，阿朗他有事。你——” 话还没说完，克罗蒂雅看到碎片时，发出一声悲呼，眉头紧蹙，双手捂住嘴巴，脸上血色全无。 国常路大觉感觉有些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中尉你有所不知。”威兹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是该有的悲伤或者心痛。“这个绿松石，是我的祖母交于我，而我将它交与阿朗。这原本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我多次告诉他，一定要将这个随身保管好，千万不许拿下。可是——”他声音颤抖。“可是，这样坚硬的石头，居然碎掉了，他碎掉了。” 这是他曾经的信仰的象征，亦是他与少年的相知相识相交，以及彼此感情的见证。 “这……”国常路大觉似乎想说些什么，安慰威兹曼，却找不出任何欺骗他的理由。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他苦笑。“我们两个人——” 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他本以为自己会崩溃，甚至放弃全部，当他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少年死亡的真相的那一刻，他反而平静下来。 人生说到底，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少年在他生命中的存在，宛如昙花一现，却如此出彩。 “可是，在火灾发生的地方并没有找到任何尸体，若是阿朗因为实验死去，那为何恩卡要如此神秘的隐藏自己的痕迹？” 克罗蒂雅听到这句话，猛地顿住了。因为对少年太过于太担心，他们甚至忘了去思考，正所谓当局者迷。“你的意思是说？” “若是恩卡用药剂将阿朗迷晕，然后摘下他的吊坠故意摔烂放在火灾里迷惑我们的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忘了吗？你们与少年的关系，上层肯定希望他与你们彻底斩断，这样你们就能为他所用。”国常路大觉声音柔和，轻声望着被刘海遮住眼睛的威兹曼，说道。“威兹曼，你觉得呢？” “虽然我很想认同你们的观点。也希望阿朗他活着。可是，”他声音哽咽。“除了姐姐并没有人知道，这块绿松石是我的。” 瞬间安静而凝重的空气，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咚咚的响着，窗外的风刮过树叶传来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太晚了。 “可是还没有找到尸体不是吗？！难道你要放弃？！”国常路大觉首先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声色严厉。“威兹曼，难道你是这种脆弱的人吗？！” 威兹曼扯扯嘴角，“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要放弃了。” “感觉。” 威兹曼突然笑出声，声音很大。撕心裂肺的狂笑着，然后捂着肚子，用手指擦拭着眼角流出的眼泪，“我可是天才的科学家，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 “阿道夫……” 威兹曼对克罗蒂雅微笑，“姐姐不必担心，我不会如此脆弱。” 他会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永久封存，直到他死去。 他越是微笑，国常路大觉越是看不下去。他狠狠的将威兹曼的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不允许威兹曼抬起来，充分显示了军人的强势。“别笑了，肩膀借你用。不用跟我客气。” 威兹曼紧紧的攥住他胸前的衣襟，甚至连关节处的白骨都看得清晰。他声音透过布料，带有浓重的哭腔。“要你管，真是多事。” 国常路大觉一脸无奈，用手臂将他环起来，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好，我不管。” 威兹曼哭泣的时候好似他的为人，温柔似水，即便是哭泣时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是他的骄傲不希望被逼人看到甚至听到。却将国常路大觉肩膀上染湿了大片，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只知道他的肩膀，在此刻是他宣泄一切的最好的道具。 他心底对于阿朗死亡的猜测存在一丝喜悦，却在看到威兹曼强忍感情时不忍。 那种不经觉间产生的情愫，究竟是喜欢还是，在彼此斗嘴争吵时，产生的吸引力。即使晚于少年阿朗的脚步，若是喜欢，他国常路大觉也是会勇敢的追求，即使知道会被狠狠拒绝，但喜欢这种感觉其实人心可以控制的？ 他可以等很多年，等到威兹曼忘记阿朗。只是，这种感觉，真的是喜欢吗？而阿朗，又真的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向你们保证，这篇结局是HE…… 第19章 19.少年的消息 小黑在少年晕厥过后，眼前便是一片黑暗。待他渐渐适应后，微微睁眼，入眼的是阴暗泛着绿色光芒的房间。他能看到许许多多大小相同的容器，里面装着形形□□的人，他们整个身体被铁索缠绕，脖子以下的部位泡在颜色诡异的水里。在他的正前方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罐子，正是少年所处的位置。 墨色的发尾在水中荡漾，少年垂着头，脸色泛青。身体被浸泡在水里，胸口呼吸的起伏微弱。身上因先前力量爆发而导致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在诡异颜色的水里浸泡的发白，甚至有些腐烂。 实在是惨不忍睹。小黑不忍的移开视线，却看到一旁实验桌上恩卡在调配着什么，试管里的液体冒着泡沫。他把罐子打开一个小缝，将液体倒进去。随之整个罐子里的液体沸腾，产生大量的白色烟雾，小黑看不清里面少年的身影，却能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恩卡摸摸下巴，呢喃。“看来这种药剂也无法激发他体内的力量啊。” 小黑垂眸，不解的在心底呼喊石板。【你让我看..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石板接道。【这本身就是你的记忆。】 烟雾散去，他看到少年在其中痛苦的挣扎，嘶吼的声音沙哑，显然在小黑眼前黑暗的时候接受了许多折磨。他瞳孔涣散，面如死灰，整个脖颈高高扬起，大声呼喊却只能发出濒死般的□□。整个身体在剧烈地抖动以及挣扎，却没有任何意义。身上发白的伤口因为挣扎而裂开，绯红的血迹在水中蔓延开来。恩卡却无动于衷，目光贪婪地像是看待死物，嘴里不断念叨着。“若是将他的力量成功激发……那么我就是德国的王……哈哈哈”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记忆，而不是亲口告诉我？】 【我说了你会信吗？】石板反问，【就算是现在，你依然半信半疑。】 是，他确实不相信。可是摆在他面前的这一切，又不像是虚构。 【威兹曼呢……】声音微颤，小黑被眼前的一切撼动。即使这个少年不是他，这种做法对于人来说，太残忍。 更何况威兹曼与少年的关系，以及感情。他可是一点不漏的全部看在眼里。少年对威兹曼的信赖，有如雏鸟。而威兹曼也享受着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威兹曼说过，他会保护少年，而少年也说过，他愿意为了他留下来，甚至是作为实验体。 而如今，少年如实成为了实验体，威兹曼，又在哪里？ 【白银之王？】石板顿了顿。【大概是在研究德累斯顿的石板吧。】 小黑隐忍的闭上眼睛，眉头紧蹙。说到底，他能理解威兹曼的想法。少年个人的情感和性命比之整个德国和日本以后发展甚至是变革，哪个更为重要。只是，当真的知道威兹曼为了一些利益而放弃了眼前的人的时候，说不上的苦涩。 一切为了大义。 这是青之王宗像礼司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语。而他也是这样做的，在学院岛如此多性命与赤之王周防尊之前，选择了前者。却最终后悔的将自己的剑交于接任新一代赤之王的安娜手上，对他说，他对赤组的尊敬。他能感受得到青之王身上弥漫的悲伤，却也知道，它不可能就此止步。毕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的处理，他的肩上既然担负了这些，就不允许他为了私自的感情去任性。而威兹曼也是这样，若不是因为克罗蒂雅的死亡来得太突然。他说过，克罗蒂雅是他的信仰，若不是重要，又如何会如此自私的将自己的感情带到其中？ 小黑苦笑。威兹曼可以为了克罗蒂雅放弃一切的研究甚至是放弃在陆地上生活独自的逃避一切，而少年却如此的可怜的被放弃。 少年又不是傻子，大概在心底已被寒霜所包裹了吧。他满怀希望的将威兹曼奉为信仰，也得到了威兹曼的绿松石，却终究都是空话。 绿松石？他心下一凌。眼睛顺着少年的脖子寻找，□□的脖颈周围，被威兹曼亲手挂上的绿松石消失不见。 代表了他们的曾经甚至是信物的东西，就这么在一场大火中，连同信任与羁绊一同消失不见。 “啊！”激怒中的赤鼠不断冲撞着试验台上的隔离板，看的威兹曼心惊胆战，甚至失望。“这都几百次了，结果还是这样，没有任何结果。”他叹口气挠挠头发，“若是在这样下去，真的是要将实验权交出去了。” 他动手收拾这一片狼藉的实验桌，饱满的指肚被裂开的隔板碎片扎到，溢出血来。他皱着眉头用另一只手将碎片残留挤出，然后将手指放进嘴里吮吸，目光注视着前方发呆。 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阿朗他，如何。 他抚上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虽然口上说着，打心底他却不相信阿朗死去的消息，二十倍的电击……那可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电。一不小心，就会将人的身体搞的灰飞烟灭的电。 他收拾着东西，却心不在焉。姐姐今天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甚至中尉都不见了。他想念之前有少年陪在身旁的日子，虽然平淡，却有种温暖温馨的味道。曾经他为了有出息，不被别人看不起而终日沉浸在研究与书本里，是少年的出现让他体会到了真正的感情，却如此的短暂。 “嘭——”的一声，威兹曼手上端着仪器，回头疑惑的看着扶着门把，剧烈喘息着的国常路大觉。头发不似往常一样被梳理得整齐，嘴角上面包屑甚至没有擦干净，身上的军服也皱皱巴巴，一副乞丐的样子。威兹曼嘲笑道。“中尉，你这是去了贫民窟吗？” 国常路大觉断断续续地说着，“威兹曼，我……找到阿朗的，位置了。” 威兹曼眼里闪过一丝情绪，然后笑着道。“中尉，你又在逗我了。” “是真的。”他深吸一口气，一脸正色。“是我的手下，在德累斯顿都会区，劳伯加斯特船厂发现的。” “那个地方已经被废弃很久，我的士兵他的外祖父就在那附近居住，他说他的祖父告诉他大约是两个月前，那边又重新被使用，却是在晚上。” 他顿了顿。“而且，我与德方查到的，恩卡最后消失的地方，也是在那附近——” 话没说完，威兹曼手上端的玻璃器皿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碎了一地，他眼眶红红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不可置信声音梗塞。“你…确…定？” “是。”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失去控制的拨开国常路大觉，发疯的往那边奔去。可这一刻她却如此镇定。“你有派人进去吗？” “不，还没有。”国常路大觉摇头。“我一得到消息，放下午饭就跑到你这里了。” 威兹曼沉思，“可以..带我去吗？” 国常路大觉笑笑，上前扶着威兹曼远离地上的碎玻璃渣，用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宠溺道。“当然可以。” 威兹曼鼻子一酸，眼睛红的像兔子一般，吸吸鼻子，努力控制着眼泪。他记得，曾近他就是像现在这般，温柔的捏着少年的鼻子，看着他呼吸不过来，气的脸颊鼓鼓的，然后坏气的戳着他的脸颊。 他不动声色的推开国常路大觉。笑得柳眉弯弯，眼睛眯成一个弧度。“我去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国常路大觉眼眸黯淡，答道。“好。” 威兹曼将身上的白褂脱下，转身上楼。国常路大觉对他的好，在他实验失败沮丧时与他斗嘴安慰，在她情绪低落时送上肩膀，他都一目了然。他也知道国常路大觉的感情，只是他的内心被少年所攻占，无法接受更多的人。人的心就是这么小，虽有左右心房，却又彼此相通。 想到马上就可以接少年回家，他的脚步变得轻快，嘴上哼着德累斯顿家乡的小曲，大步往自己和少年的卧室走去。 等下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帅气潇洒的接少年回家。不知道他在那里，有没有被虐待，被饿瘦。自己好不容易养上去的那几斤肉，大概这次又要掉了吧。没关系，他微笑，再把它补上来就是。 而在罐子里整个人看起来惨不忍睹，甚至连嘴唇都咬的血迹斑驳的少年，如蝶翼般密长的睫毛抖了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黑色空洞而无光，而是泛着血腥的红色，诡异而妖艳。随后不到两秒再次闭上，仿佛刚才那一幕不曾出现。 威兹曼——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世纪的德累斯顿空袭轰炸，几乎将德累斯顿所有的建筑物全部炸毁。记载易北河畔是曾经最为繁华地方，所以地名也只能我编了——百科里面讲了一些现代建筑，但是我在百度里却没有搜到，只能拿来用了，希望没有错QAQ。下一章重逢—— 第20章 20.决裂 少年嘴唇蠕动，无声的喊着他的名字。远处的威兹曼心口猛地刺痛，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国常路大觉坐在副驾驶座的在反光镜内看到，回头询问。“怎么了？” 威兹曼摇头，“没什么。”目光看着易北河方向出神，国常路大觉只得让司机加快速度。 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黑眨眨眼睛，看到少年的眼睛依然紧闭，并没有之前他所看到的诡异的红瞳。刚才那是错觉？不，不是，确实是有所改变。 浸泡少年身体的液体，从他的身上冒出微小的气泡，若不是仔细观察，无法发觉。气泡在他身上堆积，越来越多。一旁的恩卡依旧神神叨叨的调配着比刚才还要用更多药剂混合而出的催化剂。液体上如同之前冒着泡却略显浓稠。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气味，甚至一旁的绿色植物都随之枯萎。 【这样不行..】小黑担忧道。【这样，即使是石板也会死。】 【呵呵。】石板发出笑声，声音轻快的回答他。 【笑什么？】 【开始了。】 开始？话音还没落下，他看到恩卡将手上的药剂倒入罐子中，液体沸腾起来的一瞬间，伴随着啪的一声。 小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罐子——裂开了？ 液体顺着缝隙流到地面上，灼烧地面发出阵阵噗嗤的响声，恩卡整个人大叫着抱住另一只罐子，踩在管子的边缘处，一手拉了拉铃铛，喊人来维护。 少年湿漉漉的头发紧紧的贴着惨白的脸侧和背脊，没有了水的支撑却依然站立着。他抖抖身体，身上被一抹奇怪的透明罩所包裹，紧紧缠住他的，在之前无法挣脱的铁链，仿佛纸片般碎裂成无数条，掉落在地面。脑袋微垂，看不到他的表情。 液体流淌完，恩卡松开罐子，大步走到少年面前的仪器旁，点了几下然后大呼。“哈哈哈哈哈！终于完成了！这次是真正的成品！”他拍打胸脯对着少年说道。“感谢我吧，让你成为了最强的人！作为回报，我也不需要多！将整个德国攻占给我吧！！！” 少年悄无声息的站着，小黑察觉到不对。石板此刻却出声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小黑讲话。 【觉醒的瞬间，你不觉得很美丽吗？】 少年缓缓的抬起手臂捂住脸庞，低着头，肩膀剧烈的抖动，发出嗬嗬嗬的笑声，背上的头发因为他的动作本应该滑落，却发光的散开。他抬起头，一脸的仇恨扭曲了他原本的清秀。眼睛瞪得有如同牛，眼白布满血丝。灰蒙蒙的黑色大眼，变成了骇人的猩红色。“攻占？”他调侃道。“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攻占？” “是！！攻占！”恩卡完全被他的红眼所吸引，圣经说那是属于恶魔的赤瞳，而现在这双唯一的赤瞳，却是他亲手制作产生。啊，他是多么伟大的人！！一定要给他最高的荣誉！！ 下一秒少年消失在破碎的罐子里，出现在实验桌上，身上披着距离远处的门口衣架上挂着的恩卡的白色大褂。坐在桌上，白皙的腿和脚丫在空中荡来荡去，若是忽略上面的伤口和血迹将是一道美景。 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一侧的虎牙露出来，他玩弄着手上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恩卡听到这话，气得快要吐血，吹胡子瞪眼。“你可是我做出来的！！！怎么，不听我的话！？” 少年手顿了一下，声音尖利的质问。“你做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他抬起手，在指尖形成一道透明的线，轻轻对着恩卡甩去。 “啊！！！你做了什么！！”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空间，少年掏了掏耳洞，吹吹手指。看着眼前的人痛苦的抱着断掉的右肢，在地上打滚。罐子碎掉的玻璃渣深深的扎入他的背后。被喷出的血迹she了一脸，他伸出舌头舔掉。猩红的眸子划过一丝情绪，微笑着走到恩卡身边。俯下身到他耳边，轻声。“放心，我不杀你，要快点逃出去哦。” 抬眸，看着听到声响赶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呆住的守卫。 手指动了动，有些发痒。他怀念在德累斯顿研究所，手掌插入温热的躯体时，被血迹溅满整个身体的感觉。怀念手下的蝼蚁濒临死亡时，绝望的哭喊。甚至，他渴望鲜血的味道。那是世间最美的气味。 少年舔了舔虎牙，抬脚向门口走去，一步一步。而门口的侍卫也随着他前进而后退。忽的他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拉住他衣摆的恩卡，嘲笑道。“你想死？”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消息告诉高层，威兹曼兄妹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啊！！”少年抬腿一脚踩在恩卡的手上，面色凶狠。“闭嘴！”他用力在地上撵着。厉声告诉他，又仿佛是告诉自己。“威兹曼，与我何干？” 他抬手将一名侍卫用力量拉扯进来，下一秒手掌整个穿过那个侍卫的胸口，血溅得到处都是，将白色的大褂染红。少年抓住那人的心脏往外扯，满手血液的托着还在跳动着的肉块，递到恩卡嘴边。诱惑着。“看，这是多美的颜色。” 小黑在一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憋出一句话。【这就是你说的觉醒？】 石板沉默片刻。【不，看来。似乎有些失控。】 【可是这不是记忆吗？】 【是记忆没错。】石板声音有些压抑。【我的力量，在流逝。】 【什么？！】 【若是就此下去，历史将会被改变。】 【那该如何是好。】小黑很是焦急，若少年是他。导致了历史改变，那他与小白的未来，会如何？！想到自己手上沾染了如此多的血迹，他眸色黯淡，也许这就是石板所说的属于王的所谓罪孽与责任。 【来了。】 少年坐在已经死去的一群侍卫身上，用手上的力量一个个捏爆他们的脑袋，似乎在捏气球般，嘴角挂着笑。黄色与白色相间的脑浆喷溅的到处都是。他们跑的都很快，以为可以逃脱少年的死神之手，却在即将推门的那一刻，看到少年坐在大门顶部，眯着眼看着他们恐慌的模样。眼角闪过红光，他们便身处异处。 看到恩卡即将爬到门口，少年停下手上的动作，静静的等待着。难道不觉得，在人有丝丝希望的那一刻，使绝望将他笼罩，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吗？ 手上滴滴答答的向下滴着血迹，少年坐在尸体上，等待着恩卡用头撞开门。却没想到，门从外面被推开，一群穿着日方军队的人准备冲进来，却在看清里面的场景之后，停住了脚步。紧接着的是奔跑过来的威兹曼。 威兹曼在距离这里大约几百米的地方下车的时候，便被国常路大觉告知。“这里的血腥味极其的重，小心点。” 他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少年被虐待的情景。脚下无意识的加快步伐，国常路大觉无奈的只得紧跟。离得越近，血腥味越大，甚至是威兹曼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这不是一个人的血腥味，一个人即使再怎么胖，就算身上的血流干也不可能产生如此浓烈的味道。国常路大觉回头询问威兹曼。“还好吗？”见他点点头，随即下令。“开门！” 看到里面的场景，甚至是跟在威兹曼身后进来，经历过战争的国常路大觉都觉得很是血腥和残忍。血浆喷得到处都是，脑浆与血液混合，一地的白黄红。残肢扔得到处都是，甚至很多人连脑袋都不剩，仅仅只剩下前面的脸，眼睛瞪大，死不瞑目。威兹曼终于忍不住，弯下腰，捂着抽搐的胃，跪倒在地上，左手撑地却被里面流出的血液染上颜色，忍不住干呕起来。 为了少年他准备了许久，甚至连饭都没吃。胃里早已没有了残留，只能吐出一些酸水。国常路大觉想上前扶他询问，却被威兹曼制止。 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事情，又怎允许他人插手？ 威兹曼摇晃的站起来，对着站在血泊和残尸之中的少年伸出手，面目柔和，眼睛因为呕吐而泛出泪光。“阿朗，我来接你了。” 与少年红色的眸子四目相对，威兹曼身体颤抖一下。鼻子酸得不成样子，如鲠在喉。那是他的少年，却被折磨成这种模样。他与少年的交往中，又怎么不知道，少年时那种睚疵必报的性格。虽然很可爱，却很顽劣。即使身上一身白衣被血所染浸，他依然能够看到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发白而外翻，那该有多么痛。 而如今这些人这样对他，又如何不让他报复？ 可是他身体颤抖的那下，在少年眼里却变了味道。他自嘲的仰起脖子，大笑了几声。讥讽道。“威兹曼，当初遗弃我的，不是你吗？而如今，你又为何出现？？” “我……” 少年冷哼一声，将爬到门口的恩卡扯进来。用力踩爆他的头，瞬间白皙的脚和腿上沾满了血迹。“还是说，你希望得到我的力量，现在后悔了？” 威兹曼看着少年脚下头已经没了身体却还在抽搐着的人，闭上眼睛不忍的扭过头。“阿朗，别闹了。” “闹？”他嗤笑。“你以为我是在闹吗？” “集合如此多的日本军，威兹曼，难道你的国家荣誉喂了狗吗？” “够了！”威兹曼握紧拳头，声音隐忍。“你说够了没。” “说够了没？当然没有。”少年歪着头，思考。“还是说，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在骗我！” “阿朗……”他往前走了几步，被尸体挡住了道路。 “闭嘴！”少年怒吼，用力量抓住威兹曼的脖子将他拉扯进来，手指紧扣喉咙。他微微用力，威兹曼的脸色惨白。“我让你闭嘴！” 对于无法呼吸，威兹曼并没有太过在意。即使呼吸被阻碍，却并不是无法喘息，即使有一点空气，一点时间。他都会选择，抚慰少年。他颤抖地伸出手，轻抚在少年被血鲜血喷洒而黏在一起的长发上。声音轻柔。“阿朗，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对于你是否是实验体，是否杀人，是否是邪恶的，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少年手上的力气有些松散，猩红色的眼睛也闪烁着似乎要变回去。威兹曼趁机将怀里的碎片拿出来，伸到少年面前，“丢掉的绿松石，我也找回来了。阿朗，我们过去的象征依然还在，跟我回去，好不好？” 谁知少年看到这枚被摔的只剩碎片的绿松石，手上力量再次发狠。“回去？回去再让你将我狠狠地出卖给实验室吗！” “回去！你就能选择放弃这项试验了吗！？” 威兹曼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忽的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柔的靠近威兹曼，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舔着他的血液神色有些疯狂，“若是死在我的手上，呐，威兹曼，你会不会感觉到高兴？”他轻声道。“如何？” 那种绝望到深渊的情绪加之德累斯顿石板的负面影响，强烈的无法忽视。甚至脸感觉不到一切的小黑都能隐约的体会到。 也许，少年对于威兹曼只是不抱希望。却在精神崩溃与石板力量失控入侵后将这份希望彻底消灭。加之，失控杀了如此多的人类。有被威兹曼撞到，彻底的坠落到了崩溃的边缘，一点理智都消失了。 【现在究竟该如何！！可恶！！】难道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威兹曼被杀？未来的小白消失？历史的改变！？ 【石板，你倒是说话啊！！】他吼道。 手上的力量不断收紧，威兹曼以为他就会这样死去，少年却松开了手。眼睛恢复了曾经的颜色，一脸恐慌的退后。 【到时间了。】石板回应。【我的力量，收回来了。】 【什么——？】 少年迷茫的环顾着满目狼藉的四周，看着面前脖子上被他掐出紫色手指印记，剧烈咳嗽的威兹曼，沾满了干涸血迹的双手。向后退了几步，先前的记忆像潮水般，向他涌去，他大叫一声，消失在原地。 威兹曼剧烈的喘息着，朝她伸出手，却终究没有碰到对方。国常路大觉上前将他扶起，问道。“没事吧？” “可恶！！”他仰天长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至鬓角。神情低落。“呐，中尉，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用？” “不会啊。”国常路大觉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抚慰的说。“至少，他还活着。” 是啊，他的少年还活着，就代表一切都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本章虐到此结束，后面会开始慢慢变甜——！！QAQ求评论！！么么哒！！ 【╭(╯^╰)╮不评论我就写悲悲悲！←脑洞的任性话语，无视就好】 第21章 21.不得不进行的研究 浑身脏兮兮，沾满血渍，头发凌乱。失魂落魄的威兹曼被国常路大觉搀扶着回到处所。刚下车，克罗蒂雅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威兹曼的模样，倒抽一口气，花容失色的颤抖着用手上的手帕擦拭着威兹曼脸上的血迹。声音尖锐。“发生什么了？！阿朗呢？” 威兹曼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国常路大觉对她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克罗蒂雅也只能跟他一起将威兹曼扶进屋子，招呼佣人备水和干净的衣服。 威兹曼的脸色依然泛白，好似丢了魂一般。克罗蒂雅捂住嘴，任由眼泪流下，她跪在坐在沙发上的威兹曼面前，抽泣着，摇晃着他的手臂。“阿道夫——我们不要进行这项试验了好吗？” 因为这项试验，他们认识了少年，使得威兹曼有了好的转变。可也是因为这项试验，将她们姐弟俩的感情产生了缝隙。更是因为这项试验，让威兹曼变成现在这样，让她心痛。 她记得，在父母逝去的那天晚上，她拉着年幼的弟弟沿着下水道奔离。威兹曼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哭着要爸妈。她说，阿道夫，姐姐会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即使你喜欢的人被上级所抢走，姐姐也会给你抢回来！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因为太多缘故，将弟弟心上人亲手推向地狱。她做为姐姐的无能与失职。 她声音抖的厉害。“阿道夫，这项实验夺走了太多……我们是不是可以停止了？” 听到这话，威兹曼终于有了反应，抬抬头看着以泪洗面的克罗蒂雅，抬眸注视着国常路大觉，哑着嗓子。“你认为呢？” 国常路大觉与他注视半响，移目到一旁。“我随意。”他叹气。“虽然我是因为德累斯顿石板研究而来到德国，可我没有说过，我来到德国协助你们，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就一定会成功。” “姐姐。”他扶起克罗蒂雅，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语重心长。“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对于这实验，我有不得不进行的理由。” 第一，是他不想放弃这项实验，因为这项试验他已经放弃了太多。第二，这是唯一可以了解少年甚至是可以改变少年的唯一途径。他垂眸思索，想着少年在船厂杀人时，血红的眸子以及张狂的性格。那一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可是，在他濒死前少年忽的转换，那样迷茫而又脆弱。他不知道这种现象究竟是少年有多重人格还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影响。后者的可能性要大许多。 按照姐姐在德累斯顿研究所看到的地狱般的景象，和他所见的在船厂的景象十分一致。他的少年，是个手上染血的恶魔。 可是这又如何？他不是早就确定了吗？在他第一次失控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与他一起承担这份罪孽。 “可是你——” “姐姐。”威兹曼打断了克罗蒂雅的话。她能看到他弟弟眼中迸发出的火焰，绚烂出彩。这是属于他坚毅的意志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而不是在逞强。“你的弟弟还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他自嘲的笑了几声，“阿朗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他还活着，我就会坚强下去。你就不要担心啦。”双手合十，对着克罗蒂雅眨眨眼睛一副俏皮状。 克罗蒂雅无奈。“你啊，每次都让人担心。” 国常路大觉坐在一旁，微笑着看他们两个交流感情与聊天，甚至是克罗蒂雅对着威兹曼腰拧一下的场景，在他眼里都是如此温馨珍贵。 身为阴阳家的人，从小就接受训练，远离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只能一个人不断的学习训练。到后来加入军队，不断地战斗战斗着。 这种温馨而平静的生活他在以前是万万不敢想的。可是他却遇到了威兹曼，那种喜欢耍小聪明，逗他玩，甚至与他拌嘴。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如同罂粟般，让人着迷上瘾。 他原本的想法是，等威兹曼忘记少年的时候，再跟他表白。可是少年还活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第一眼看到少年的时候，也有震惊。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强悍的人类，德累斯顿石板真的是一件宝贝，却同时是利器。 他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有士兵慌张的跑进来，连通报示意都没有。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他面目严肃，冲着卫兵点点头。威兹曼兄妹也看到了，注意力全部被卫兵吸引。 跑进来的卫兵，咽了咽口水。弯着腰，艰难道。“中尉，德方的军队前线来报。德方进攻苏联的军队，惨败。” “什么？！”克罗蒂雅猛地站起身子。“为何会惨败？报纸上不是说德军有十足的把握胜利吗？！” “这样看来..我方的军队水平，将会下跌很是惨烈。”威兹曼闭上眼睛，揉着眉心道。“这下，德累斯顿石板的研究，我们不得不进行了。” “也由不得我们休息了。”威兹曼甩甩有些晕眩的头，努力打起精神，起身，冲着他们两人歉意的一笑。“我先去冲洗一下，马上就来。” “实验，必须成功。” -- 也许是太过于急切，自从那天以后，威兹曼每天都做实验到很晚。加上每晚都会梦到少年他的黑眼圈很重，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梦中的少年深陷深渊，而自己用尽全力伸直手臂都无法触碰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被吞噬。之后便被吓醒，一身冷汗猛地坐起来，在黑暗中环视四周，希望能看到少年的存在，却没有任何踪影。随后只能瘫倒在床上，再次进入梦睡眠。 只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少年站在窗外，被月光笼罩。微风吹拂，头发飞扬，静默的看着他的睡颜，一晚不带眨眼。指尖微扬，被威兹曼掀起来的被子，轻轻地被控制，盖在他的身上。 少年神色缓和，安静的蹲在树枝上，任由夜晚的露水打湿身上的衣服。再从那边逃离后，他冲到易北河边，一遍一遍刷洗着自己的躯体。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还有威兹曼的眼神让他铭记刻骨。路过的老婆婆好心的送了套衣服给他。虽然略显肥大，却也比先前溅满血迹的白褂强得多。 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恩卡扭曲的脸，嘴里大喊着恶魔。而自己笑着将四肢砍掉。跳动的内脏在手上的感觉难以忘怀，他眸色黯淡。 恶魔吗... 自己对鲜血的渴望，确实很强烈。但是用人类做实验的他，又如何好意思去叫别人恶魔？他有如今，也不是他自己所期望。若是可能的话，他希望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问世间事。可是，威兹曼却不能。他是没了记忆，又不是傻子。威兹曼虽在两者之中选择了德累斯顿，却也有他的考虑。他只是有些不甘，却没想到被身体内的力量所操纵。 对与威兹曼。他恐惧而害怕。怕他的眼中流露出厌恶甚至是惧怕的神情。他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他。然后在自杀殉葬。他控制不住这份快要溢出的感情，却不知道这份感情在何时变的如此厚重。他甚至害怕这份力量若是再次失控，自己能否像之前一样，在酿成大错之前收手。 呐，威兹曼。少年隔着窗户用指尖在黑暗中描摹着他的脸庞。嘴角紧抿，却面色柔和。我们两个人的情感，究竟是对的，还是从头到尾都是荒谬。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射的时候，少年就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他知道，威兹曼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床，很晚才睡下。在梦里会叫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惊醒。他不知道威兹曼是为何对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如此拼命，甚至有种奋不顾身抛弃一切的冲动。 唯一确定的是，他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灯油会有耗干的时候，而他又能撑多久呢？少年有时在想，威兹曼是不是知道自己一直在这里，而故意想要逼他出来。而他，也真的快被他逼的走投无路，出现在他的面前。 可是，他不敢。 果不其然，在他隐匿身影没有片刻，床上的人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接着便是梳洗，步伐蹒跚，甚至在下床时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引起少年一声惊呼，却因为是在窗外，没有被他所察觉。 威兹曼，你这个傻子，你又是何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动漫里说的是克罗蒂雅阻止他进行实验，可是威兹曼却执意要进行这一点进行脑补23333 前世难改 第22章 22.彼此 威兹曼甩甩眩晕的脑袋，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激起一阵寒意。水迹顺着下巴流淌沾湿领口。他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下泛青的自己，扯扯嘴角。 这样没日没夜的研究，究竟还有多长时间？而自己又能坚持多长的时间？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克罗蒂雅。这是他选择与少年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应当承担的罪孽，而他必须为这种罪孽付出代价。如果他能尽早的将德累斯顿石板这项研究研究成功，如今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他选择了承担原本在少年身上应当承担的责罚，如果他劳累而亡，能让少年在世上活下去，那么他心甘情愿。 小黑站在威兹曼的身边，距离的很近。他能明白威兹曼想做些什么，只是，他们这样彼此伤害。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他无法远离少年身边，所以他知道。既然他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少年一定就在不远处。一个默默地在暗处守护着却因罪孽而不忍插入另一个的世界，一个却想替另一个承担他原本与生俱来的罪罚。只是，少年早已将威兹曼的世界打乱，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威兹曼穿上白褂，转身走出房间。小黑本想快步跟上，却被一道屏障隔离在原地。他看着少年在衣柜旁渐渐出现，目光眷恋，看了看四周，随后躺在床上，将威兹曼盖在身上的被子，抱在怀里。 被子上面残留着的热度是他所渴望的眷恋。他将头埋在里面用力吸了口气，那是和威兹曼身上的味道很像的气味。 淡淡的带有奶香与香草混合的味道。 “阿朗。把它喝下去！”威兹曼端着一杯白色冒着热气的液体，站在船边气势汹汹的盯着床上的人。而床上的人却将被子闷在头上，不予回答。 “阿朗！不许胡闹！”他用手戳着床上的鼓包，一下又一下。“把它喝下去，你就能变得和我一样高了。” 床上的人将被子露出一个小缝隙，小心翼翼的问着。“真的吗？” “嗯，真的！”威兹曼将手上的东西递到少年手中，坐在床边，用手梳理着他翘起的发，目光溺出水。“阿朗不想和我一样高吗？” “……想。” “那么，一天一杯牛奶哦。”看着少年皱着一张脸将杯子里的液体喝完，他微笑，伸手捏少年的鼻子，宠溺道。“一定可以长高的。” 可是，他终究无法长高。少年嘴角苦涩。 因为力量失控，他可以记起之前的一些片段。他的身材是与力量成正比。他就像是一个容器，不会有任何的变化。即便喝了再多的牛奶，也只是身上沾染那种味道。 如今，那种味道不复存在，鼻尖萦绕着的是他身上残留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他甚至无法判断出，威兹曼所得要守护的，甚至是喜欢的人。究竟是曾经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半响，他起身。沿着威兹曼出去的道路走出去，一直到地下室门口。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才将自己再次隐藏起来。自从德累斯顿实验步入正轨后，地下室这里就被上了锁。少年只得跟着开门的人身后蹭进去。 每天每天，坐在一旁注视着威兹曼做研究。看着他认真而又严肃的神情，与克罗蒂雅意见不同时的争吵，面红耳赤却坚持己见。与被他挖掘出名单的国常路大觉，斗嘴争吵时的稚嫩。一个人做试验到深夜却不小心睡着，口水流下来，十分孩子气的睡颜。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威兹曼。却比他记忆中温柔和体贴的他更显得生动。像夜空中的萤火虫，将他的目光紧紧吸引，贪婪的渴求着。他甚至觉得，若是这样下去，那也不错。 只是看着威兹曼日渐苍白的脸，他却说不出的苦闷。在他口渴时，将茶杯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悄悄地放在他手边。甚至是，用自己的力量在他睡着时放松按摩，然后拿起一旁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盖在他的身上。 就算威兹曼再神经粗犷，也能感觉得到不对劲。一切都太顺其自然，在他口渴时，手边便有一杯热茶。在他熬夜整理资料不小心睡着时，睁开眼睛起身，身上会有盖着的衣服滑落在地。甚至是，在他实验不小心打破玻璃而将指尖划破伤口后，不注意，却在后来发现伤口莫名其妙的愈合。 他以为是少年的存在，却在无数次呼唤后，没有任何回应。可是若是错觉，如何会如此巧合？ “姐，你们先上去吧。”他抱着记录实验数据的本子，冲克罗蒂雅和国常路大觉说道。“我要将这个实验做完。” 克罗蒂雅目光担忧，却没说些什么。只能叮嘱。“那你小心点。” 威兹曼哈哈笑出声，似乎不太在意。“这里是封闭的空间，哪有什么需要小心的？放心吧。” 待他们两人和其他工作人员离开，威兹曼环顾四周，再次开口试探。“阿朗，我知道你在。” “你出来吧。” “之前受伤的伤口有没有好好处理？” “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高。” “阿朗……” “对不起……” 少年窝在一旁的角落，静静的听他说着，随后看他一脸失望。继而将手上的实验研究资料拿起。与往常的整理资料不同，少年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他所做的动作。威兹曼要将石板的力量导入白鼠体内。 他疯了吗？！在白天人数众多的情况下，白鼠失控还有人制止，此刻却只有他与威兹曼两人。若是白鼠失控，伤到自己那将如何？他目光担忧，随后任命的轻笑。 看来，威兹曼。确定了他在这里，而如今不再是试探，而是要将他逼出来。从他逃离便没有任何处理的伤口，隐隐作痛。少年深呼一口气，呐，威兹曼，你究竟是想要我如何？ 果不其然，赤鼠如同之前无数次的失败实验如出一辙，从实验台上冲出，直直扑向站在一旁的威兹曼。这一次没有任何人上前组织，而威兹曼却眼睛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赤鼠。 少年无奈，只能用透明无色的能力在他的面前支撑起一片隔断，然后将赤鼠的力量剥离。因为是用力量，整个人从隐身状态脱出，暴露在威兹曼的眼前。 他垂眸，嘲讽道。“你又为何一定要逼我？” 威兹曼听到这话，瞬间有些狂躁，他大步上前抓住少年的手腕，将他紧紧固定在怀中。他眉头紧锁，如鲠在喉。“阿朗，你在怪我。怪我将你一个人扔在陌生的环境，怪我没有及时的去救你，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我承认，一开始是在利用你，可是..阿朗，如果感情是可以控制的，那么我又为什么会和你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情感。” 他轻拥这少年纤细的躯体，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闭上眼睛，有些苦痛。“阿朗，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可是，我们两个人真的要如此吗？” 少年伸出手，抚摸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威兹曼的头，音色清冷。“人？啊，你们这些所谓的人，还真的是渺小而脆弱。” 威兹曼发狠的掐住他的肩膀，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眼眶泛红。被大力掐住伤口的少年，一声短呼，脚下一软，朝着威兹曼怀里扑去，然后下滑。威兹曼当即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他之前所见少年受到的伤，是被血迹所沾染后有些不清晰。而如今，却□□裸的暴露出来。 伤口发白而外翻，甚至有些可以隐约的看到白骨。毛细血管爆裂而产生皮下的淤血发黑。整个人惨到了极点。 少年尴尬的将头扭到一侧，声音沉闷。“看，如此我都不会死亡，说明了你们人类多么渺——” “闭嘴！！！”他怒吼，仿佛受伤的是他一般颤抖着，问道。“是不是很痛……” 他抱着少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将少年的发沾湿，声音凝噎。“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阿朗，你是在报复我吗？” “呐，阿朗，等石板研究告一段落，我们就找个地方安静的生活。” “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不会有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而你也不必担心力量失控甚至是失去意识，而伤害到人类。” “因为只有我能靠近你身边。可是我不畏惧你的力量。” 他凑到少年耳畔，柔声。“你之前，对那些人所作的事情，我吃醋了。” “什——么？” “我说，我不畏惧你的力量。也不在乎你是人还是什么。” 威兹曼微笑着，眼泪却忍不住的滑落。“你只是，阿朗。” 少年沉默不语，威兹曼偏头。“疼吗？” “不”少年仰起头，湿润的大眼，虽然空洞却直直的望着他。“对我来说，只是小伤而已。” 威兹曼狠心的用力戳了一下少年的伤口。“疼吗？” 少年肩膀颤抖一下，依然倔强的说着。“不。” 威兹曼抱着他，轻吻着他的头顶，轻轻道。“阿朗，我希望看到你对我撒娇。露出真正属于你的情感。” “即使我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失信之人，是个害你受伤的混蛋。” “可是，阿朗，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让我这个混蛋，再一次……”拥有你的机会。 半响，他听到少年微弱如蚊般哽咽的声音。“疼——” 那一刻他鼻头酸的不成样子，接近崩溃，却故作镇定。“那，小白，帮你找医生，好吗？” “不——”少年的手死死紧攥着威兹曼的袖口，目光乞求。“不。” “好…那小白来给你上药，可以吗？” 少年如同丢失方向的小猫，可怜的蜷缩，搭配上身上骇人的伤口，凌乱的发。让威兹曼心里一紧。 他的少年，在他的怀里喊痛。却只能小声的喊了一声，那可是伤至白骨的伤口。他多么想帮他承受这种痛苦，却什么也做不到。 他也疼，心疼的快要停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少年与威兹曼之前最大的隔阂就是，少年手上沾满了鲜血而且体制啥的都不像人类，所以少年以为自己是怪物。不敢见威兹曼，怕威兹曼嫌弃他。 除此之外一切都算是很顺畅…… 而之前是因为德累斯顿石板力量泄露导致，他的性格大变，，也不能算是崩吧23333 _(:з」∠)_我只能说我尽力了。 第23章 23.所谓陪伴 将少年抱到沙发上坐好，威兹曼从实验室的柜子里拿出药箱。他们整天在这里做实验，难免会有些急救医药品的存在。本以为少年身上的伤口，他无力处理。却没想到在他用药膏擦拭少年伤口的那刻，深至白骨的伤口以肉眼能看的到的速度愈合。留下颇深却无生命影响的裂口。少年脸色立刻变得发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威兹曼目色柔软，充满了怜惜。 少年反倒有些尴尬，将头扭到一旁，却暴露了他泛红的耳畔。“我的力量还控制不好..所以不敢随意使用。” 威兹曼丝毫不在意他话语中的矛盾。轻笑出声，用手揉着他的发。“阿朗，我很开心。” 少年疑惑的与他对视，看到他眸中的爱意，瞬间涨红了脸，抓住他的手，从自己头顶撤下。“开，开心..什么.” 威兹曼将他裹满绷带的手反握住，贴在自己脸侧，垂眸柔声的说。“我很开心，你能回到我身边。” 细长的眼角微微勾起，灰白色的眸子在密而长的睫毛下隐约可见，散发着琉璃光芒与水的轻柔，挺拔的鼻梁，放松轻微上扬的嘴角。少年隔着纱布能清晰地感觉到威兹曼脸上的热度。那种炽热的热度将他的脸，也一并燃烧。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转成一声惊呼。威兹曼抓着他的手，整个人无意识的往前倾，倒在少年身上。伤口被压到，少年□□一声，随即慌忙侧头查看倒在他身上的男人。男人打着轻鼾，视乎是睡着了。 少年放心下来，起身有些艰难的让这个比他高将近一倍的男人，平躺在沙发上。然后坐在边缘处，盯着男人的睡颜。不再是眉头紧锁和噩梦连绵时的惨白。他嘴角噙笑，整个人都如此平静。 少年痴迷的用手轻轻触碰他的脸庞，眉眼。男人动了动，用手抓住他的，然后微微睁眼，看着他。随后安心的抓着他的手进入睡眠。 少年看到他的动作，嘴角放缓。从身体里放出一层透明的保护膜，将他们两者罩起。手掌相交的温度，一直传到心上，将寒冷被解冻后再次冰封的心彻底融化。 他们两人就像是线交缠起来的死结，将彼此的命运紧紧连接在一起，解不开，扯不断。只能紧紧的缠绕，越来越紧。 -- 克罗蒂雅发现她弟弟最近有些不太对劲，虽然比之前失魂落魄丢了魂一般的要好太多，却也太不对劲了。就好比现在他面色红润，眉开眼笑，对着仆人说多准备一份饭菜的要求。虽说，是往好的方面转变，却也突然的莫名其妙。难不成是他对阿朗，放弃了？可是，就她所了解，她的弟弟决不是这么简单就会妥协的人。 “呐，姐姐。”威兹曼回头，对克罗蒂雅笑道。“最近研究有了新的发现，你不去看看吗？我记在本子上了，就放在地下研究室。” 克罗蒂雅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尴尬的挠挠头。叹气，“我知道了。”说着起身离开。威兹曼像偷腥的鱼，接过侍从端出来的托盘，低声道。“我自己端上去就好啦,对了，让你买的牛奶买了没？” “早就准备好了少爷。” “好！那从明天开始，早上温着牛奶。” “不需要送上去吗？” “不用啦，我自己下来拿。”威兹曼点点头，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离开。“那我就上去了。” 女仆疑惑的嘟囔。“少爷最近变得好奇怪，好像卧室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靠在餐厅门外墙上偷听的克罗蒂雅，瞬间明白过来。无奈的摇摇头，叹气的离去。看来，果真心病还须心药医。 威兹曼推开门的时候，少年正坐在屋内放有镜子的木桌前，用一根发带，仔细的捆绑着头发。可是那根绳子却和他过不去，怎么绑都绑不上，反倒将长发弄成一团鸡窝。 威兹曼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然后笑着走近，将少年的发带解开，拿出柜子里专门为少年而准备的梳子，耐心的一下一下的梳。 那根深蓝的发带上，沾了干涸的血迹，像污渍一般。那是他原本准备送给少年的礼物，后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沾上了血迹后，他便扔掉了。谁知，被少年捡了去。在少年的目光下打开柜子，威兹曼拿出一条与手上这条一模一样的发带。一边扎头一边说。“阿朗，你有没有想过，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结束之后，我们去哪里玩？” 少年认真地思考后接到。“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跟你走。” 就像开始的开始，在人潮人海的闹市区，少年用清冷的声音说出了让他万劫不复，死心塌地的话。 他说，我跟你走。 威兹曼心理柔软的溺出水，将少年拥在怀里。“我们去日本好吗？” “在春天，我们去看大片的樱花，夏天一起去河边森林里听蝉鸣声，秋天一起看枫叶，冬天一起看雪打雪仗，围在暖桌旁吃着柑橘。” “你……都记得？” “是，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得。”他用手理了理少年的刘海，然后拍拍他。“饭都凉了，快点吃吧。” 小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与少年一样。见到的都是威兹曼温柔的一面，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多变的一面。曾经失去记忆的伊佐那社的性格，完完全全的与威兹曼的性格相同。表面上是纯真无害可爱温柔的好少年，在有的时候也会耍一些小聪明。孩子气却又值得信懒和依靠。如此矛盾的存在，可是这些，却全是威兹曼。而威兹曼正是小白。 他们之间可以画上等号。 曾经的他嫉妒过克罗蒂雅，嫉妒过国常路大觉。嫉妒他们可以在几十年前陪伴威兹曼，了解他。而自己永远无法进入到他的心里。可是，他唯独没有想到，自己原来也曾经融入在这段记忆之中，成为存在。 看着少年与自己相似的面容，他说不出的惆怅。 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庆幸少年仔威兹曼身边陪伴，可同时也将威兹曼拉入了无法救赎的石板噩梦之中，若不是他，威兹曼也许不会在克罗蒂雅让他放弃的时候，要求继续。这样，克罗蒂雅也就可能不会死。 而他夜刀神狗朗，既已决定将伊佐那社，也就是威兹曼奉为自己的王。即便自己现在是无色的王，又或是无色的石板的存在，又有什么关系？他终究会以他的王为主，绝不会背叛，猜疑。 在学院岛他没有跟随到他最后，已经犯了致命的错误。所以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会追随他到最后。 “小白。”威兹曼抬头看到少年盯着他，压下口中的饭问，“怎么了？” “不许挑食。”他用筷子指了指残留在盘子里的洋葱片。 “额——”威兹曼嘴角抽搐。“可以不吃吗？” “不行。”少年摇摇头，神色认真。“吃掉。” “好……我吃……” 小黑笑出声，原来。小白不喜欢吃洋葱。 真是挑食的孩子。只是，这种暴风雨来之前的平定和温馨，又能持续多久。德累斯顿石板的研究，也快到尾声了吧。 克罗蒂雅…… 第24章 24.国常路大觉的告白 时光转瞬即逝，更何况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身边的日子，更是无尽短暂。威兹曼每天过着与少年一起起床，将少年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伺候他穿衣吃饭，在少年的陪同下，前往实验室。随后自己做实验，少年不知道跑去哪里玩耍。中午一起进食和午觉，下午继续做实验，晚上搂着他进入梦乡。 如此循环，虽平平淡淡却又令人向往。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坎坎坷坷，分分合合。平平淡淡才是真实。 而少年不知何原因，拒绝进入实验室。用他的话告诉威兹曼，他目前还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若是在实验过程中，德累斯顿石板泄露出来的力量导致他的力量失控，将会造成很大的损伤，甚至有可能会伤害威兹曼等人。他不能冒如此大的风险，而威兹曼更不会。他不会像从前一般，明知少年会失控，还一意孤行。 这份感情从一开始的利用伤害，慢慢变质。却随他们两人意愿往好的方向发展。 实验进展得很顺利，因为少年陪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情安定而平和，加之可以从少年潜意识里得到一些关于石板的意识。少年指尖包裹着的无色的保护膜，是一种不为所知的力量层。 而当这股力量层出现的时候，少年的脑电波和体质甚至是神色都会发生相应的变化。本身面无表情，嘴角紧抿似乎很紧张的人，在力量产生的那一刻，嘴角放松，整个人显示出舒适的表情。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威兹曼却能准确地抓住这一微小的变化。 他自认为是最了解少年的人，可是他的了解却仅存于表面，不过这就够了。 有了少年的资料提供，与之前一直在各个方面帮助他们的，来自日本阴阳世家，精通阴阳术的国常路大觉。与他们思路出发点不同，根据他与姐姐的研究资料。以东方金木水火土的五行要素的理论体系，发觉石盘被施加了以木火金水四元素为循环而囚禁土的气息严密封印。 他尝试着去破解这类封印，却无数次的失败。后来在午饭时，少年有些犹豫的告诉威兹曼，那份封印是一开始的时候，前一代研究院用人体做实验而导致石板自己的逆向封印。想要打破它，需要用与之相同的力量。 那是少年，与威兹曼和好后第一次进入实验室。他跟在威兹曼身后，将自己行踪隐藏。待威兹曼查看实验室里无人后，他将自己暴露出来，把力量摄入石板。 果不其然，石板的力量与他相呼应。他痛苦的惊呼，左手死死抓住心脏，威兹曼在身后拥住他，声音充满不忍。“阿朗……” “我…没关系。”他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瞳孔颜色在黑红之前跳转不定，石板从他体内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力量，仿佛没有尽头。而这份流失的力量他根本控制不住，声音隐忍，“小白，放开我..” “不可能！”威兹曼反而紧紧的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发。“我说过，我不会再放开你。”他看着少年冒出冷汗的额头，微笑着，做了一件震惊的事情。 他将手，甚至前面，抓住了被石板禁锢吸收力量的少年的手。那一刻，少年忽的感觉到，石板吸收他的力量，渐渐变小，直至消失。随后便是迸发出剧烈的闪光。 威兹曼眼疾手快，将少年反向拥入怀中，紧紧的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身上。 闪光过后，一切同之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刚才是什么……威兹曼膛目结舌，耳边传来少年平静的声音。“石板的封印已经快要解开了。” 果然如同少年所说，国常路大觉用家传阴阳术将石板的封印打开。这次不像少年之前那次，既没有闪光，也没有任何奇异的发现，仅仅只是他们在场的人，听到咔地一声。 随后进行的试验，顺利得不能再顺利，而且在白鼠实验的过程中，他发现石板的力量会有一个令临界点，而当濒临这个力量的临界点的时候，小鼠的力量将会变弱，最后步入死亡。 他被得到的这个结论吓到了，对少年的男友瞬间布满了眉目。而少年只是轻笑的伸手将他紧皱的眉心展开，柔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 “小白，你居然和我拿老鼠相比较？” “..说的也是..” “所以，不用担心。”少年仰头，眯起眼睛，碎发在额间滑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小黑看着威兹曼一瞬柔软下的目光，不忍的将头扭到一侧。 他们两人究竟谁是骗子？一个说了会陪这少年，去日本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而另一个则许下了永不离弃的誓言。知道一切的他，实在是不忍。这就好似命运跟他们两人的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们彼此相爱，却终究分离，而在七十年后，他们再次相遇，而没有了记忆的他们却又一如从前，不离不弃的在一起，即使不是恋人的关系。而命运又为何，将重逢的地点选在了日本？ 他记得石板告诉他，这种选择是他自己的决定。可是，难道如今的相遇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吗？ 德累斯顿石板就像是一张网，将他们两个人永生永世的缠在一起。 威兹曼将实验资料整理好，伸了个懒腰，白大褂褪下随手扔在椅子上，心里想着晚上与少年吃些什么东西。心不在焉的打开门，爬上楼梯。却出乎意外的在通道口看到国常路大觉，整个人背靠在墙上，灯光隐约，他看不清那人此刻的表情。 他笑着，往前走去，一边调侃。“我说中尉，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难道是有东西忘记拿了吗？” 国常路大觉却在威兹曼擦身而过的时候，抓住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按在门框上。发出咚地一声，威兹曼被吓一跳象征性的挣扎一下，眼睛瞪大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嘴角抽搐。“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国常路大觉盯着他看了许久，看的威兹曼发毛，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终究叹了口气，将他放开，神情正色。“阿道夫·K·威兹曼！” “啊？” “我国常路大觉再此，向你告白！”他耳朵泛红，有些扭捏。“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而你也有心仪的人。可是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国常路大觉，对你有这份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尴尬的挠挠下巴。“而这句话说出来后，你有何反应升值接受与否，那都与我无关。” 说完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不等威兹曼回答便一溜烟跑走。 威兹曼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情况？虽然中尉对他一直很好，可是他又不是见个人就有感情，而自己又是什么地方，让他喜欢上了呢？他心里想着等明天见到中尉时拒绝他，一边迈步往厨房走去，他还要端饭，带上房间与少年一起用餐，这个时间少年的肚子也该饿了。 为不知，在走廊外的一颗柱状的大树上，不知被什么人的拳头，砸出了一个深至树心的大洞。 少年瞳孔无法聚焦的眼睛里，一阵阴霾悄然而生。那是属于他的东西，却被别人所窥视。 只要杀了他，将不会有人跟自己抢。只是，他咬住大拇指的指甲，懊恼的想着，可是他又不可能将这个人杀死。威兹曼告诉过他，这个人的身份很贵重，关系到两个国家之前的交际。 呐，威兹曼。若是你选择答应他的话。我该如何…… 他对自己极度没有自信，因为威兹曼在他面前总是用自己坚实的臂膀承担起一切，他总是温柔强大，任何事情都会为自己做好，甚至是穿衣洗漱，即使威兹曼告诉他，他喜欢这样做。 可是，在面对那个男人时，耍小脾气，孩子气甚至是愤怒的神情，他从来没有见威兹曼在他面前表达过。人总是在得到的时候，渴望着更多。正如威兹曼希望他能将最真实的感情展露，而他又何尝不希望威兹曼能将完整的他在他的面前彻底展露。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我发现一个神蠢的问题。我的文章放在存稿箱里，两天都忘记设定时间了……心塞塞的。 第25章 25.所谓的嫉妒。 威兹曼端着餐具等东西上楼，推开房间的门，发现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疑惑的叫了一声。 “阿朗？”摸黑将东西放下后，他疑惑的嘟囔。“怎么没人..难道是跑去哪里玩了嘛..”转身准备去门口将大灯打开，却在黑暗之中被人用力抓住手腕，温热的身体扑进怀里，带着力道，威兹曼脚下没有站稳，整个人仰面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借着月光，他能清楚地看到，少年在他身上爬动，无神的眼睛中染起一抹绚丽的火焰。那是他第一次，在少年的眼睛里看到别样的情绪，不是他猜想。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剧烈的燃烧着，让他也随之燃烧。 他虽不知少年为何如此反常，却也能猜想的到。鬓角滴下汗水。 该不会..中尉给对他的告白被少年听到了吧。他心下一凌，这下可糟了。 他瞬间倒抽一口气，刚想解释，却被少年的举动吸引。少年像发狂的小猫，撕破他的衣服，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蹭着。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甚至有些嘶哑的声音。“威兹曼。” 他紧紧盯着少年，鼻间轻声回应。“恩。” 少年将头抬起，眼角带有丝丝魅意，声音不经觉得变得软糯糯，长发滑落在威兹曼的胸口，传来阵阵痒意。“你喜欢我吗？” 威兹曼双手不知如何是好，怀中的人散发着他无法承受的荷尔蒙。他的眼神无法撤离，充满爱意的看着怀中人。温热的大手，附上少年的腰间。“怎么了？” 少年此刻却突然发狠，像饿了很久的老虎般，狠狠的咬上他的嘴唇。唇间摩擦带有铁锈的血味。他学着威兹曼在易北河边对他所作的动作，笨拙的学习。而威兹曼却目光温柔，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唇间的温度和野性，让他感到欣慰。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少年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失控的情感。 而这份情感，是因为他。那一刻他被内心的满足感，推到顶峰。 一吻结束，少年气喘吁吁的趴在威兹曼的身上一动不动。威兹曼轻笑，玩弄着他的发。“你听到中尉对我说的话了？” 少年身体一顿，支撑起上身，与威兹曼对视。轻咬嘴唇，有些尴尬，却也没什么不敢承认。“是。” 威兹曼在少年一声惊呼声里，抱着他做起，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大手捏住他下巴，轻吻，随后靠在他耳畔。用他最动情的声音，在最动情的时刻，说出了最感人的话。 “我这一辈子，已经被你攻略了。”在少年脸红的时候，他又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膛。掌下传来有力咚咚的心跳声，威兹曼捧着少年的脸，眸中柔软的溺出水。 “这颗心，很小。” “只能留得下你一人。” 那一刻，他们紧紧相拥，只能体会到彼此，不用去在乎是非对错。 “雪。”怀中的少年，口中突然吐出一个字，从威兹曼怀里跳下来，跑到窗户旁，将窗户推开。伸手接到几朵雪花，在手掌之中融化成水。 “这可是今年的初雪。”威兹曼爬下床，站在少年身边，将他拥入怀里。“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德累斯顿已经将近两年没有下雪了。” 而这也是他与少年相遇后，第一场雪。 少年听到他的话，将目光从他身上再次移到外面被雪染得有些白的景物上。威兹曼吃味的撇了下嘴，然后推推少年。“我们吃饭吧，吃完饭，等雪下大了，我们一起去玩雪如何？” “嗯。” 然而桌子上的饭菜有些凉，威兹曼将上面的菜，拨到自己碗里随后夹了下面的放到目光看着窗外的少年碗里，吩咐道。“吃！” “嗯嗯。”少年听话的埋头吃饭。 “为什么，不出现在姐姐面前。”威兹曼突然问道。“她早就察觉到你的存在，你身上的棉衣也是她所置办。” 少年停止咀嚼，咽下口中的东西。“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他可以原谅威兹曼，可以原谅克罗蒂雅。只是这一切的开始，正是克罗蒂雅所导致。而这件事情之中克罗蒂雅也是受害者。所以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且他与威兹曼能有现在，正是因为克罗蒂雅。那他又有什么怨恨的呢？ 只是，他与克罗蒂雅的交流甚至是相处方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样时时刻刻被她像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弄得面红耳赤，然后等待威兹曼解救的过去，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威兹曼也懂的他心中所想，只能叹口气。揉揉他的头发。“我们去庭院中玩雪吧。” 他们两人来到中庭时，雪已经堆积的很高了。少年，想看到了新大陆般撒腿就跑，威兹曼则在后面担忧的喊着，让他慢一点。却被少年手上抓起的一团雪球，正中脸上。一脸被雪糊住，少年在一旁笑的咯咯咯。威兹曼抹了抹脸上的雪水，看少年如此开心的模样。他大声叫着。“好啊！阿朗，你居然敢偷袭我！看我不打你！” 顿时雪球纷飞。 克罗蒂雅站在楼上的床边，窗上被用手将雾气擦掉。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的一切，威兹曼发自内心的笑容，少年比之之前的冷漠和空洞，完全不同的青涩稚嫩的笑容。以及笑起来时嘴角隐约的虎牙，显得无比可爱。 她将头靠在窗上，轻笑。看来，弟弟这次，真的是陷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正是这样吗？因为少年的存在的特殊能力的特殊，而现在弟弟成为他心上的存在。 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家弟弟将会被这个有着特殊力量的实验体所保护。这样她也放心了，也有颜面去见黄泉之下的父母亲。 这样就好……真的…… 这一刻，小黑与克罗蒂雅的想法完全一致。 他甚至想象不出，因为少年的离去而溢满悲伤情绪的威兹曼的脸，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威兹曼此时的笑容。伊佐那社的脸与威兹曼的脸重合在了一起。让他无法分清，却也不需要分清。无论是哪一个他，都让他着迷的无可自拔，心甘情愿被束缚。 “喂！阿朗！你不要跑啊！” “为什么不跑！我又不傻！” “呸，居然往我嘴里砸，看我抓住你！” “你来抓我啊。” 说到底少年输在了身高上，威兹曼迈出的一大步赶得上他两步，自然会被抓到。他被威兹曼禁锢在怀里，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环境下变成雾气。白皙的脸颊因为剧烈运动和寒冷而变得通红。威兹曼眸色深邃。在少年想要说话时，捧起他的脸，重重的吻下去。将他的话语堵住。 他们在白茫茫的雪中，安静的亲吻着，没有任何世俗喧嚣。少年无神的目光一转而逝的闪亮，随后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没有任何情.欲，只有怜惜的吻。 第26章 26.真正的觉醒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合乎常理。威兹曼虽然见到国常路大觉十分的尴尬，而国常路大觉却像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如同往常一般，同他在实验理论不合时争吵，甚至斗嘴。可是威兹曼，却想他的意思表达清楚，他不能同时享受两个人的情感。 他在一天正午结束实验的时候，拦住国常路大觉向他亲口说者拒绝的话语。国常路大觉眸中闪烁不明的情愫，反问道。“你们幸福吗？” 威兹曼一滞，脑海中回想着少年的脸庞，虽然少年总是表现出一副无欲无求的面瘫表情，而正是这种表情，将他坚硬的心彻底融化。曾经的他对少年来说只是一个路人，而现在却不知不觉间，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契合与默契。甚至能从对方面目微小的变化，猜测出他们微弱的心理活动。 国常路大觉看着他目光无焦距的注视着前方，情不自禁翘起嘴角。心里便再清楚不过。他轻笑，“我知道了。祝你们幸福。” 威兹曼回神，听到这句话，尴尬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四周。低声神秘地说。“我姐姐这个人不错，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也再清楚不过了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国常路大觉闻言大笑出声，调侃道。“哈哈哈，你就不怕我把她当做你的替身？” “额……” “我在开玩笑。” “我知道。”他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他有些担心阿朗。昨晚少年难得的蹬了次被子，险些将他踹下床。早上起床时有些发热。他大步走向厨房，希望吩咐一些清淡的食物给少年食用。 脸上有些发烫，少年用手试探了一下，大约是晚上踢被子受凉了，他没有太过在意。威兹曼真是大惊小怪，一大早将他折腾起来，一脸的担心，让他不好意思责怪。这样想着，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按道理说威兹曼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可是到现在不见人影，甚至连平常能闻得到的饭香，也没有。他疑惑的穿起衣服，准备推门出去。 他抓住把手用力时，身体突然的像失去控制的傀儡一般，双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地板上。他一瞬间吓白了脸然后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让它彻底倒下去。浑身的力量都在流逝，甚至将他支撑的力气都要吸取。 难不成，发热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睡觉踢被子导致的着凉，而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异动？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下一下向这里逼近，少年却慌了神。最后的一丝力气消失殆尽，他董地一声倒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到门被打开，威兹曼的皮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随后是慌乱的喊叫以及餐具掉落的声响。 看来这次，自己是在他的面前第一次，出现这种负面的影响。 这样想着他陷入一片黑暗。 在他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断着说着令他震惊诧异的话，可是他却知道这个声音所告诉他的都是最真实残酷的真相。 他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最后一丝光芒的消失，伸出手想要触碰。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在一片残骸废墟之中，他告诉曾经被他杀掉的那个男人。人类是多么的腐朽。以及他对世界的留恋，以及对命运的怨念。 可是，最终，他却输给了这样肮脏的人类中隐藏着的天使。 是石板的力量让他选择忘记了前尘，给了他如今的能力。 也是石板的力量，让他命运改变。只是越是强大的力量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比如说，他的代价。 原本安静在威兹曼怀里躺着的少年，猛地一抖。身体像被硬生生的撕裂一般，从头到脚要是被火焰烧灼似的，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吼着。他用力的咬着嘴唇，冷汗从额头上一滴一滴的留下来，就连嘴唇咬破了也不知道。他□□出声，像是被几千把剑刃刺穿一样，锥心的痛感。威兹曼看得心痛，却只能拥住他，陪在他身边。 连深至骨骼的伤口都没有叫出声的少年，如今可怜兮兮的在他怀里□□。威兹曼再次痛恨自己的没用，他将少年抱得紧紧的，一边一边哽咽的安慰。“阿朗，很快就好。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跟你讲，外婆之前就是像我这般，抱着年幼的我跟我讲许多故事……” 而少年此时耳朵被耳鸣所占满，他说的一切都听不到。可是他依然孜孜不接的说下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他用力抓住威兹曼的手，嘴唇蠕动。威兹曼凑上前去，听到他说了一句话。随后少年便晕厥，不知如何。 他说……我还与小白在同一个世界……太好了。 什么意思……？他完全不明白。 还没来得及思考，他被怀里人的异变吓到了。甚至连搞不清楚情况的小黑也吓得差点往后一坐。 石板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才是真正的……】 少年的身体在威兹曼的怀里伸展开来，胳膊腿甚至是眉目全部拉伸修长。细长的眉和高挑的眼角，甚至是脖根处的一颗黑痣都与小黑完全相同。 身上的衣服随着少年的身体拉长而撕裂破碎，整个人□□的躺在他怀里。身体上还带着之前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汗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诱惑。 这就仿佛是看着自己□□裸的躺在威兹曼怀里般，虽说之前的少年与自己少年时期一样，但是那总是过去时。而如今，确实现在时啊！他瞬间脸红似苹果。 威兹曼目光深邃盯着他看了许久，喉结蠕动。却在听到怀里人轻吟，“冷……”的时候笑出声，抱着怀里明显重量变化的人，去洗漱间将白皙的皮肤刷洗的通红，裹上浴巾放置在床上。 威兹曼坐在床边，盯着他看。用指尖描绘青年陌生却带有少年时期影子的面孔。这难不成是德累斯顿石板在作怪，又或是，阿朗想要与他在一起，却害怕担心他们的年龄差？ 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威兹曼抓抓头发。目色苦恼。“这下该如何是好……” “小白，你在担心什么？”他低头，看着青年的眼睛。比之少年时期的大眼，如今他的眼睛反而有些类似金丝平行四边形丹凤眼。少了份单纯的可爱，却多了成熟与魅惑。声音倒没怎么变，还是那样冷清带有嘶哑的少年刻意压抑的声线。 他伸出手指，戳戳青年的脸。“阿朗，你不好奇你现在的样子吗？” 青年迟疑片刻，犹豫道。“这是我本来的模样。” “唉？！”威兹曼ａｎｄ小黑。 他做起来，闭上眼睛回想，声音漂浮不定。“大约是因为石板封印的解除，之前的记忆在慢慢的找回。” “因为之前实验时所使用的是封印的德累斯顿石板，所以我的力量被禁锢了。”他微笑，无神的黑色瞳孔盯着威兹曼。“而如今，石板封印解开，力量成熟。我的禁锢自然而然的也即将被解开。” 他站起来，张开手臂，环住站在一旁僵硬的威兹曼，只比他矮了大概半头。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对着威兹曼耳朵吹气。“小白，对我这幅身体，你可满意？” 却没想到威兹曼伸出手指在他脑袋上，用力一弹。叹气道。“阿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裸奔的习惯？”他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一套他的衣服，扔给青年。“先穿我的吧，不知道合不合身。” 青年接过衣服，默默的套在身上。衣服有些不伦不类，倒不是长了许多，而是大了一圈。随后扑到背对着他的威兹曼身上，从后面抱住他。威兹曼转过身，看着怀里的人疑惑道。“怎么了？” 青年声音闷闷的。“小白，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威兹曼抚摸着他和之前一般长的发，声音轻柔。“怎么会。” 他捏捏青年胳膊上的肉，眉头皱起。“身体小的时候，就瘦的不成样子。如今长大后，显得更瘦了。”他捧着青年的脸，抚摸着，无奈道。“不要总是挑战我的底线，我会忍不住的。” “阿朗，不管是哪样的你。我心上人不是你的脸。而是你这个人的本身。” “你懂吗？” 青年闻言，眉梢弯起，嘴角含笑，双颊泛红。点头。“嗯！” 这一连串喜悦的表情将他眼底的阴霾黯淡完全遮住。 呐……威兹曼，你究竟能不能明白身体的变化对于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他想起来了，他并不是因为实验后才从人类变成这种奇怪的存在。而是他的本身，就打破了科学的局域。 他是石板，原本不存在任何的意识。却在一些研究之中觉醒，又在特定的环境下产生了人类的情感。 “阿朗，你饿了吗？我再去端一份饭菜进来？” “好。”他笑着说。 在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时候，他对小白说。 如果疼痛可以让他真实的感觉到他现在还活着，还与小白在同一个世界，那么他心甘情愿接受这种疼痛。 他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在一片废墟之中他想着，而如今。他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对于无尽的红叶般飘扬，转瞬即逝的人类的时间，是多么的短暂，而他却不想让威兹曼的一生就如此消散。 德累斯顿石盘啊……你所诞生的意识，究竟让他该如何？ 在黑暗之中，德累斯顿一闪而过的银色的光芒，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大概还有三章，十九世纪篇就结束了。有人喜欢比水流么，，，我要不要让他出来打酱油…… 第27章 27.石板实验的结束 “唉？阿朗，你决定要去见姐姐了？”威兹曼从床上坐起，一边穿衣服，扣着纽扣，声音吃惊。“为什么怎么突然？” 青年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声音慵懒带有鼻音。“不是去见克罗蒂雅，而是去研究室。石板的异动已经让我的能力觉醒，我害怕他会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他顿了顿，睁开眼睛，爬上威兹曼的腿，松散的像只猫咪。威兹曼好笑的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担心..石板的能量过于巨大，你会……受伤。”感受着头上的温暖，青年耳尖泛红，声音越来越低。“如果我在..至少...”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威兹曼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充满喜悦。“阿朗，我很开心。” “所以说..不是因为你啦。”他猛地撑起身子，面色红润结巴道。 “嗯嗯，我知道。”威兹曼接过他的话，“不过姐姐看到这样的你，一定很吃惊。” 青年沉默片刻，声音迟疑。“我也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唉？！” “这种模样只是因为力量饱和，导致的完全体。”他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张开手臂。威兹曼拿起一旁的衣服，无奈的伺候着，随口问道。“力量饱和？那若是你的力量全部耗尽如何？” 他漆黑的眸里一闪，闭上眼睛，无所谓道。“大概……会死吧。” 威兹曼手下一顿，“所以，你应该远离石板……” “可是……” “阿朗。”他在青年面前单膝跪下，面目正色，却带着圆润的弧度。“我明白你的想法。我答应你，会在实验的过程中好好保护自己。” “可是，我也希望你可以换位思考。” “正如你不希望我会有事一样。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牵强。” “我……”他张嘴为自己辩解，却被威兹曼打断。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阿朗。” “我们约好了，实验结束后，一起去日本。”威兹曼抓住他的手，贴近脸颊，目光软和。“所以，我们两个，都不能有事。”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气氛凝滞，威兹曼在等待阿朗的回答，而阿朗却在思考中挣扎。 曾经的他，一定会不假思索立刻答应威兹曼的要求。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实验的结束，紧接着他们两个人最多加上克罗蒂雅，他们三人去日本度过接下来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却不敢给予威兹曼承诺。他记起来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威兹曼所在的别墅旁。那是石板对他的呼唤，就好似中国传说中的蛊毒，子母蛊的存在。 传说子母蛊，若是母蛊死亡，则子蛊也会死亡。母蛊的任何异动，将会唤醒子蛊体内的欲.望。 他是石板所产生的意识，石板的任何异动都会影响到他。而他，也不能离石板距离过远。 他不知道，德累斯顿石板会让他这种物质，存在多久。他好怕，梦醒之时，一切化为云烟，笑话一场。 “阿朗？” 青年回过神，点点头，轻声许诺。“我知道。” --- “你说要给我看些什么？”国常路大觉扯了扯紧勒的军装，头发凌乱，眼睛下面泛着青色。原本因实验即将结束而感到喜悦的威兹曼，收敛情绪，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国常路大觉精神仿佛在一瞬间颓废许多，甚至嗓音都嘶哑的不成样子。他眉头紧皱。“现在世界战争已全面打响，而我方和德方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接着他笑出声。“不过不用担心，前线的战争不会影响到你们这些科研人员的研究。倒是苦了我。” “呐，威兹曼。你不准备安慰我一下吗？”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望着威兹曼一脸尴尬，随后咳嗽一声。“咳咳，我在开玩笑，话说你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发现吗？” “是啊。”威兹曼恢复了笑脸，招呼助手将准备好的实验道具拿上来，摆好。一手拉着国常路大觉的袖子，带他看实验的结果。“军队离最近的事情很忙，我也知道。只是，我们的实验大概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将数据整理完毕后，即可上交。” “今天喊你来的原因是将实验的结果在给你演示一遍。毕竟你可是我们的监督人不是？” “你现在还记得我是别国派来的监督？” “嘛嘛，中尉不要这么苛刻啦~” “威兹曼博士，我们已经将所有的仪器准备好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很熟悉的少年音，威兹曼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穿着助手服的人，却在下一秒瞳孔收缩，脸上的笑容凝固。 他对国常路大觉说了句稍等，拉着那人到一边，皱着眉头，训斥。“不是说不要接近德累斯顿石板吗？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怎么办？” 那人笑了笑，拉了拉头上的帽子。“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吐了下舌头。 威兹曼无奈的扶额“我说你啊……”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在所有人包括国常路大觉不注意的情况下，青年侧过头，轻吻了威兹曼嘴角一下。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做事鲁莽。”威兹曼瞪了瞪他，“接下来的实验，你给我站在一旁看着。” “好~” “中尉，稍等啦~我已经让助手拿过来了。”威兹曼从笼子里拿出一只小白鼠，招呼国常路大觉过来，在他目光下解释道。“这还是延续着之前的我所使用白鼠的实验。只是这次成功了。”他将手上的沾有德累斯顿石板能力的小鼠放进前方摆成迷宫状的桌子上，一边示意助手们将普通的小鼠们放进去。 载有德累斯顿石板能量的小鼠，片刻全身便散发出青色的光芒，在他的头上出现一把巨大的剑。它叫了几声飞快地跑向出口。而在其他方位离它不远的普通小鼠，在他的叫声中，周身也散发出青色的光芒。跟着他一起跑出了迷宫。 “这是……” “这是刚得到的最新的成功实验。”威兹曼走到一旁的黑板旁，修长的指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些公式和图案。 “我们所发现的有关德累斯顿的能量，一共有七种，有六种是可以确定的，而另外一种则是属于不稳定的一种状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的因果变化，会形成反馈区域。即处于实验体周围的人越多时，实验体以及他的，可以称之为氏族之类的人的力量会成几何级数暴增。” “而当实验体的小鼠使用能力时，会散发出相符合的颜色的光芒，头上会出现一把剑。我想好名字了，就叫达摩克利斯之剑。” “摄入不同的德累斯顿石板力量的小鼠，的反应也不一样。而且他们的力量则是两两相对的。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我将赤鼠和青鼠放在一起会导致实验失败。” 威兹曼说完，看着有些呆愣的国常路大觉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被这一定论吓到了？” “果然像我一开始所想，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是可以给我们带来幸福的东西。” “说了多少遍了。”克罗蒂雅从一旁的实验室里走出来，抓住威兹曼，狠狠地扭着他腰上的肉。听着威兹曼的惨叫声，神色无奈。“都说过了，在实验结束之前不要这么早将数据透露出去，你是不是没听到我说话？” “啊，姐~我错了！” “中尉，真是让你见笑了。” “啊，没什么。”国常路大觉点点头，“不过这个实验的结果确实是让人大吃一惊。” “我想，若是这个实验能尽快用于战争之中，将会给我放军队来带极大的改变。”他神色凌厉，却充满了敬佩。 威兹曼与克罗蒂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忧。克罗蒂雅开口。“很不利吗？” 国常路大觉沉默不语。随后艰难地开口。“我们都会尽力的。” “也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将这件事情结束。” “呦西~快点结束吧。”威兹曼撸起袖子一幅充满干劲的样子。目光闪烁着光，那是对未来无比向往的辉煌。 阿朗，等我，我马上就可以…… 接下来，国常路大觉跟他们告别加入前方的战场，他们无法帮助他什么，只能在内心和口头上表达出对朋友的关怀和担忧。 国常路大觉走后，威兹曼发现原本应该站在一旁的青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桌子上安静的放着他本来穿的衣服，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柜子里翻出来的衣服。 “呐，阿道夫……”克罗蒂雅胳膊勾上威兹曼的脖子，神秘兮兮，声音带着调侃。“我说，再过半个月就是二月十四了，你有没有想好。和阿朗去哪里度过？” 唉？二月十四？威兹曼愣住了，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原来这是传说中的是情人节，脸上生起一抹红晕，“姐姐在说什么呢……”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克罗蒂雅瞥了他一眼。“快点将实验报告写完，完成这项实验吧。哎呀，真是腰酸背痛啊~” 她揉着肩膀，慢慢望门口走去，一边大声的喊着。“唉，真是年龄大了，在家里都能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姐！！！” 2月14日……真的是情人的日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德累斯顿轰炸（1945年2月13日-2月15日）是二战期间由英国皇家空军和美国陆军航空队联合发动的针对德国东部城市德累斯顿的大规模空袭行动。 2月13日晚间，796架兰开斯特轰炸机（Avro Lancaster）和9架德·哈维兰蚊式轰炸机（De Havilland Mosquito）分两波遣往德累斯顿，先后扔下1478吨高爆炸弹、182吨□□。轰炸一直持续到2月14日早晨五六点钟。 2月14日12:17 至12:30，311架美国B-17轰炸机以铁路调车场为瞄准点，在德累斯顿投下771吨炸弹。 第28章 28.轰炸前夜 然而在情人节之前还有许许多多的节日，比如新年。而在威兹曼他们家，毕竟只有他与姐姐两人，是从来不去过这种团圆的节日的。加上德累斯顿石板和少年失踪等事情的发生，更是没有任何精力去管这些每年都会存在的节日。 至于情人节，威兹曼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过这个节日。小时候，会有男孩子将巧克力送给他然后转告他，交给克罗蒂雅。到后来，渐渐长大，有很多小女生，红着一张脸，将巧克力情书塞到他的怀里。 而自己总是目不关心，即便是喜欢甜食。对这种甜得发腻的东西，也不存在任何一丝好感。更何况，当时的自己只是对书本上的一些知识和技能感兴趣，对儿女私情观之又少。 不过，现在他才知道。一是当时不感兴趣，二是，她们那些花痴版叽喳的表情神态实在是难以让他忍受的下去，直到认识阿朗。 有人说，爱情这种东西，来得莫名其妙，不带有一丝的预兆。而爱情更是与性别年龄无关，只是喜欢，那便在一起好了。 “呐，阿朗。”威兹曼坐在床头，将青年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刚洗过的头发。“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怎么？”青年抬起头，十分诧异。“德累斯顿的实验研究报告写完了？” “嗯，基本差不多了。”威兹曼尴尬的挠挠下巴。“呐，你看之前你对德累斯顿不熟悉，现在也稍微熟悉一点了吧，有没有什么想出去的地方？” 青年半响没有说话，翻过身搂住威兹曼的腰，湿润的发蹭在他身上，声音俏皮。“是二月十四？” 威兹曼轻笑一声，抚摸着他的发。“是姐姐告诉你的，还是管家告诉你的？” “小白不知道去哪里好吗？” “我这是在问你……” “到时候再说吧。”青年躺在威兹曼怀里，碎发遮住眼睛，红润的唇轻轻吐出几句话，“能够和小白呆在一起，哪里都一样。”明明很是平常，却让威兹曼心头一震。 他忍不住低下头，含住他的唇，温存的用舌尖描绘着。随后准备撤离，却被青年按住脑袋，再次将嘴唇紧贴，威兹曼嘴角微微勾起。夺过主权，翻身将青年压在身下。宽大的手掌，带有些许岁月的茧，迷恋般的抚摸上白皙的肌肤。 身下人敏.感的随着他指尖的移动，带着微颤，像晶莹的白玉，让人着.迷。 一吻结束。 青年胸膛起伏剧烈，细长的眼眶显得湿润，威兹曼深情的望着他，指尖触碰着他的眼睛，青年乖巧的闭上，他带着怜惜问道。“阿朗，你……愿不愿意将眼睛恢复正常？” “什么？” 威兹曼沉思片刻，组织语言。“根据研究的成果来看，德累斯顿石板是导致你瞳孔无法对焦的原因。”他蜻蜓点水般吻了青年的眼睛，“所以我真对这一方面，重点研究。” “阿朗，你愿意恢复正常吗？”他声音里带着试探的语气，却并不让人反感，反而是浓重的关心。“因为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对你来说是一项噩梦。所以我想，这个问题还是问一下……” “你觉得我会拒绝吗？威兹曼。”青年盘腿坐起来，脸色十分认真。“我之前说过，我不会畏惧成为实验体。甚至是之前的实验过程。我在乎的只是你的态度。” 他拉起威兹曼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处，微笑。 “你之前说，这颗心很小，只能容得下我一个人。”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心也很小。” “威兹曼，我信你。若是你想……我……” 对于他来说。威兹曼这个名字带有魔咒一般的魔力，当青年用特别清冷的嗓音叫起的时候，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像浸泡爱暖炉里，整个人会变得格外奇妙。也许正是因为青年也只有在极其认真的时候，才会叫出这个属于他的名字。而平时小白小白的叫着，显得格外可爱，令人疼爱。所以才会导致这种奇怪却不讨厌的感受。 “阿朗，我希望。在你的眼睛中能倒映出我的样子。” “而不是现在的虚无缥缈。” 威兹曼的眸子温柔的溺出水，青年可以从中看到自己一脸呆愣愣，湿润的发被毛巾揉的乱七八糟翘起的模样，甚至能一眼望尽威兹曼的内心深处，如同它所表达出的情感一模一样的深情。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满足，他渐渐能理解，威兹曼所说的话中的意义。头微微倾斜，他笑得眼角弯弯。“好。” 在威兹曼的安排下和克罗蒂雅暗中的帮助，德累斯顿石板觉醒的力量用以媒介导入少年脑部神经，刺激视觉系统以及眼部组织的再生长。并通过仪器数据测量观察少年的脑电波。 威兹曼紧握着满是汗水的手，神色担忧的看着被仪器管道插满头的青年。虽然对自己的结论和决定有十足的把握，却也不能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少年的手术会成功。 这是他在人体之上所做的德累斯顿石板的第一次试验，却也是他赌不起的实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看着青年紧闭的双眼，心中越发不踏实。因为紧张，眼前闪烁着白光，头脑有些发懵。 “威兹曼博士。”实验助手在一旁拿过青年的脑电波图，拍拍他的肩膀欣慰。“我们这次真的是成功了……” 他恍然大悟，身体僵硬的抬起头，看着被搀扶着走下床的青年。白皙的脸上因为能量聚集而变得越发惨白。几乎与缠在眼睛上的纱布呈现一个颜色。他坐在轮椅上，冲着散发出威兹曼气息的地方，微笑道。“威兹曼……” 威兹曼转过头，急匆匆接过助手拿过来的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询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好？” “是，按照目前的脑电波融合程度来看，只需要两天左右。不过，这名青年的体质还真是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呢。” 威兹曼手上动作一顿，没有说话，将资料换给助手，他走向青年所在的地方，单膝跪在地上，虔诚的亲吻少年的指尖。 “阿朗，还有两天。” “我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你。” “我好开心，好开心。” “暂时还是别开心了。”克罗蒂雅靠在墙上，一脸阴沉。“我方接连失利，上层在催促我们尽快将实验结果上交。” “姐..我知道了。”他站起身，准备编一句谎言好骗过他身边青年的来历，却被她打断。 “威兹曼，我们要尽快。”克罗蒂雅翻白眼，“阿郎的眼睛现在看不见，你就趁这两天快点将话题结束。之后在陪他不成？正好两天后是情人节，你们在好好腻歪，现在做正事可以吗？” “姐！！！” “好好好，我知道你面子薄。”克罗蒂雅走近，目光打量青年，带着玩味。“不过说起来，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居然可以如此……” “克罗蒂雅。”青年抿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阿勒？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阿朗，你可以大点声吗？” “……” “姐……你不要欺负他了。” “啧啧，弟弟大了，唉……留不住了……” 只是，青年没想到，这是克罗蒂雅跟他讲的最后一句话。 -- 二月十三日晚间，威兹曼如同往常，洗漱完毕，所有的有关德累斯顿石板的研究数据全部被整理完毕放置在实验室内。原本该是威兹曼留在实验室内守夜，因为是最后的一天。 再在数据报告交上去之后，他们彻底和德累斯顿石板道别。 可是克罗蒂雅却将威兹曼推出实验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明天就是情人节，难道情人节前夜的凌晨你不想和阿朗一起度过吗？” “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在这里你还担心吗？” 威兹曼还在犹豫，却被克罗蒂雅直接拍出实验室。“身为男子汉，这有什么！大不了明天买些好东西给姐姐我分享！” 听到克罗蒂雅这么说，威兹曼也只好点点头。“那就拜托姐姐了。” 他悉索爬上床，看着青年睡着时的睡颜，低头吻了吻额头，准备搂住他睡觉。却听到他朦胧带有睡意的声音。“小白……？” “嗯，是我。”他吃惊下，回答道。“怎么还没睡？” “唔，睡不着。”黑暗中他摸黑抱住威兹曼的手臂，被冰凉的气息激的身体一颤。 “阿朗。”威兹曼抚摸着他的额头，柔声道。“明天你的眼睛……” “小白觉得，我的眼睛会是什么样的呢？”他问道。 “” 威兹曼仰起脖子，看着窗外有些烟雾蒙蒙，却能依稀看到星星的天空。他曾经想过少年的眼睛的模样，却始终无法在内心描绘。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能表达出一个人的性格和经历。 他抬起手臂，张开手掌，透过手掌，幽幽道。“我猜测过很多，如同星星一般璀璨，如同太阳般耀眼，甚至如同鬼魅的妖艳。” “可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我却不在想这么多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喜欢的眼睛。” 青年刚想接话，耳边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是接连不断的响声，甚至震得房子都在抖动落灰。 威兹曼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快速的穿上衬衫，站到床边。 随后瞳孔微颤。 那是一片红光所渲染出的艳丽，将整座德累斯顿的城市包围……天空中漂浮着的巨大的怪物，正在往下丢着什么，伴随着轰隆，炸出一片又一片。 简直就是恶魔，将整座城市吞噬。 “究竟是发生什么……”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甚至连指尖都是。“为什么会……” 第29章 29.第一王权者 仅仅是在一夜之间，甚至不到半宿。曾经奢华被誉为易北河上的佛罗伦萨的德累斯顿，转眼支离破碎。因为突然到来的轰炸是在午夜，很多人在美梦中就被死神残忍的夺去了生命，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威兹曼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眼前被弹火震裂的玻璃，指尖被碎片划出一道道血痕。 他不明白，德国与别国打仗，为何受苦的一定是民众？他不明白，为何弹药这种无情的可以瞬间夺走人性命的东西为何会存在？他甚至不明白，他之前所做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为了守护德累斯顿，守护着阿朗，守护他们的家园。用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保护远在天边奋勇杀敌的战士。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他睁大眼睛，瞳孔毫无焦距，仰着头看着上方掉落的黑漆漆的弹药，从自己眼前掉落在最近的地方。紧接着是飓风般的冲击，将他面前的玻璃全数震碎。 “威兹曼！！”就在那一刻，眼前的一切仿佛放慢下来，他用余光看到明明蒙上眼睛不知道他身在何处的青年，大声吼叫着自己的名字甚至破音。下一秒，出现在自己所在的位置，将自己狠狠推开。自己却在躲避时被碎片扎进左肩膀，鲜红的血液瞬间流淌出来，将白色衬衣袖子渲染的刺目。 他跌倒在地上，绝望而又无奈。说到底自己又在惧怕什么？人的力量本身就是渺小的，在自然灾害以及□□面前不堪一击，而自己既然是人类又如何不同？ “威兹曼。”青年捂住肩膀站起来，粘稠的血液顺着手臂流淌，在指尖一滴一滴落下。“你曾经告诉我。” “要面对你面前发生的任何事情，无论如何，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难道你要止步在此吗？” 他捂住眼睛低低的笑着，抬起头看着青年的眸子里不再是彷徨，而是不一样的另一种炫目，仿佛整个世界都黯淡无光。即便人类是弱小的，可正因为弱小，才是人类。他站起来，上前查看青年的伤势，撕下衬衫上的布，将青年的伤口包好，然后拉着他的手，温柔而又哀伤。“我们现在能做的..大概也就是保护德累斯顿石板了。” “嗯。”青年点头，威兹曼紧紧握着他的手。“我们去实验室找姐姐。阿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要放开我的手。” “好。” 然而在漆黑的夜晚，所有的烛火甚至油灯都被轰炸掀起的风以及引起的震动搞灭。玻璃也碎的岌岌可危，地面上到处是砂砾与石砖。 卧室到地下室设置的研究室，并没有多远的距离。下了楼梯，穿过饭厅，走过一段长廊便到了，可是在黑夜里，他们不敢点灯害怕引起敌方飞机的注意，只能摸索着。青年的眼睛又不便，整个人都被威兹曼拖着走，就这样他还是在很多石头上磕倒很多次，整个膝盖惨不忍睹。威兹曼也是一样，他虽然有视线，在漆黑的一片里并不能看到任何，也是完全凭借自己的记忆和运气摸索。 本身实属不易，外面飞机投下炸药的爆炸不断，一连串的震动，再次增加了他们的难度。青年用力咬了咬嘴唇，如今他无法做出任何事情，只能用力量将他和威兹曼包裹起来，不让掉落的碎砾砸到他。 离德累斯顿石板越近，青年的面色越发惨白，威兹曼并没有发现。可是跟在后面的小黑却能清楚地看到，这里的黑暗对他来说可以一眼望穿，但他却无法给于任何指示，这才是最糟心的。 青年能清楚地发现他的力量被德累斯顿石板吸取，不像上次，这次就像是黑洞般，仿佛将他榨干，心脏跳动产生的血液供给不足，身体上所有一切的机率都无法运转，他捂住胸口，拼命压制着力量的流逝。 不行……至少现在还…… 他还有事情没做，有很多话没有说给威兹曼听…… 有很多想要…… 他一脑袋栽到威兹曼身上，将威兹曼往前狠狠一推。却阴错阳差的躲过一次，从天而降的导弹，如此近在咫尺。威兹曼能感受到导弹擦过自己袖口的热度。 他将青年抱在怀里，紧紧的护住，随着导弹炸开的那一刻，脚下踩着的地板往下陷，他们两个直接掉了下去。威兹曼用后背当做缓冲将他拥在怀里，狠狠地砸在地上。本以为会死，他睁开眼睛，却看到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保护层，将他和少年紧紧地裹起来，甚至把掉落的大砖块全部弹开。 少年？！怀中的人没有一丝生气，静静地躺在威兹曼的怀里，若不是还有呼吸，威兹曼都以为他已经死去。为什么突然又变回来了？！ 【这种模样只是因为力量饱和，导致的完全体。】 【力量饱和？那若是你的力量全部耗尽如何？】 【大概……会死吧。】 所以，刚才从高空掉落没有死去，是因为阿朗使用了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那他—— “咳咳咳—”一片烟雾中，威兹曼听到了来自女性的声音，“阿道夫—？” 他喜出望外，冲声音来源的地方大吼一声。“姐！！” 烟雾散去，威兹曼才将目前所处的状态看清楚，克罗蒂雅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左脚的脚踝，身上穿的白大褂被灰尘弄的灰蒙蒙，脸上也沾满了污渍。她的眼中充满了喜悦，从他看到威兹曼的那一刻，悬着的心便沉了下来。 “姐！你没事吧。”他拥着少年往前爬过去，坍塌的碎石的高度不允许他这个身高的人直立，明明看到克罗蒂雅却被石块挡住，他用力推开，却纹丝不动，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头顶的飞机，这会安静下来，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少年悠悠醒转，听到目前的状况，立刻沉稳道。“威兹曼，让我来。”他挣扎的站起来，虽脸色苍白却充满认真的神情。威兹曼点点头，扶着他摸上那块躺在中央的碎石。少年手上发着光芒，似乎很轻巧的将石块移开，碎落的灰渣抖落使得威兹曼和克罗蒂雅又是一阵猛咳。 随后威兹曼，健步冲上前，神色焦急的扶着克罗蒂雅。“姐，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克罗蒂雅摆摆手。“没事啦，我只是刚才躲避石头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之后神色严肃。“阿道夫，我们现在一定要保护石板，不能让石板被轰炸碎。” “嗯，姐姐。我知道。”他点点头。“不过，你将石板放到哪里去了？” 克罗蒂雅故作镇定的转过头咳嗽几声，捂住腹部，微笑道。“就在我身后不远处，我用实验室内部的研究出的最新的技术将它保护起来，若不是新型导弹，绝对不会将我这个天才的作品炸坏！” 威兹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石壁，担忧的转回头盯着少年，有些发毛。“我已经没事了。” 虽然德累斯顿石板还是在源源不断得吸收他的能量，可是他却感觉无比的轻松。因为抛弃了一切，所以没有任何的顾忌。只是，他握紧双手。若是再有一次刚才那种直接被导弹击中的攻击，以他目前的能量，大概无法完全将两个人保护。 怎么办……要舍弃哪一个…… 若是两个人的话……自己过度使用力量的后果…… 可是，克罗蒂雅是威兹曼的信仰，而威兹曼又是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两个人都不可以有事！少年颔首，下定决心。站在一旁守等待下一波的攻击。而克罗蒂雅仿佛知道什么，一直拉着威兹曼，告诉他德累斯顿石板最开始与结束收尾的时候的步骤。 “姐……” “闭嘴！好好听我说！然后记住！” “姐！！”威兹曼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我们都会活下去的。一定会……” “轰——”耳边再次传来轰炸的声响，少年站着仰起头，张开双臂双手被光芒包裹，他嘴巴喃喃吐出一串话语。与背后红色的火海和天上吞噬一切的恶魔形成强烈的对比。 渐渐地威兹曼整个人被无色透明的保护膜包裹起来，就像之前一样。可克罗蒂雅却只紧紧被包裹了上半身。少年继续念着，从额头渗出的汗水将眼睛上的纱布浸湿，滑落至下巴滴落。 再多一点……多一点的力量…… 那是属于她的幸福……他的家人…… 他的…… 他在世间有了意识后，那是他独一无二，经历了多少坎坷，看尽了人类的丑恶，才得到的至纯至真的家人。 他绝不能失去…… 轰炸的声音越来越近，少年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限度。因为德累斯顿石板一直在吸收他的力量，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阿道夫……”克罗蒂雅微弱的声音在威兹曼的怀里响起，“放开我吧，阿朗的力量看他苍白的脸已经到了极限。”她平静的看着没有被包裹住的双腿和脚。“已经足够了……” “不！！我不要。”威兹曼紧紧地抱着她。声音哽咽。“姐姐，你说过要去日本看我和阿朗的婚礼，要一直陪在我们的身边，怎么可以在这里……” “傻瓜。”她抬起颤抖的手臂，像小时候威兹曼被欺负时，温柔的擦拭着他的眼泪，“我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一直一直……” 导弹落下的那一刻，他看到克罗蒂雅的笑容，那是绝美的天使般不可玷污，纯洁的仿佛世界瑰宝，却如此强烈的感情。 【威兹曼，好好活下去。】 她推开了他，退离了少年设下的保护圈。 “姐！！！！！！！！！！！！！！！！” 被研究者所制作的新型材料包裹着的德累斯顿石板在一瞬间，发出直升云霄的光芒。包裹威兹曼的无色光圈在一瞬被转变成为银白，连同克罗蒂雅一同被包裹。 少年鼻孔和嘴角渗出血迹。散发出的无色的能力瞬间被打回他的体内，早就不堪重负的他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力量。他喷出一口血，如同断翼的鸟儿般掉落在地上。 这是……小黑神色震惊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少年如同死尸般掉落在地上毫无动静，他忍不住上前查看。 【这是身为石板却要用感情和力量去改变命运所遭到的石板的反噬。】 石板平静地说，像是对少年说，又像是对小黑的警告。 他看到威兹曼和克罗蒂雅头上缓缓升起的那把，从古至今无所改变的——白银之王的剑。 真正的第一王权者，终于诞生了。 第30章 30.坠落的曾经，和信仰 那是阿道夫·k·威兹曼，是属于天生的王者。即使自己身为石板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接受来自石板的力量改造和记忆传输，可是他却能。 不是属于自己的能力，却能使得自己如此的自豪与骄傲。 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那把漂亮的通体流畅的巨大的剑，也引起敌方飞机的注意，他们无法预知是何武器，只好迅速撤退。 只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小黑嘴角下沉，紧紧地抿住。蓝黑的眸子如同漩涡般环顾四周，比如生死不明的少年，比如不断释放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又比如将克罗蒂雅紧紧抱在怀里抽泣的威兹曼。 据他所知，白银之王的石板所体现出来的能力是重力的操控以及不老不死的不变的特性。然而最后的特性只有属于白银之王自身才拥有的，其氏族并无法分享。 威兹曼……选择了用力量来维持克罗蒂雅的生命，他不断的往克罗蒂雅的体内输送力量，可是小黑却能感觉得到克罗蒂雅的生命力渐渐减弱，威兹曼不甘心，咬着牙太阳穴青筋暴起却依然坚持。 够了……这样下去……你也会死……他伸出手想要制止他，却从威兹曼的手臂中央穿过，他恍然后退几步，盯着自己渐渐透明的手发愣。 这是……要消失？还是……记忆的结束？ 耳边传来轰隆的声音，让他以为敌机再次袭击，却发现在威兹曼身后的德累斯顿石板撒发出光芒。赤青绿白金灰的光芒交相辉映，传来强力的力量使得石板剧烈的震动着。 “咳咳……”原本掉落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少年，用全力支撑起身体，冲着威兹曼在的地方吼叫着。“威兹曼！！住手吧……” “克罗蒂雅已经……”他无力又懊悔的一拳砸向地面。“已经……” “阿朗，乖。不要吵。”威兹曼隐忍的抱着失去体温的克罗蒂雅，温柔而迷恋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姐姐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她只是睡着了……” “威兹曼……”少年的声音越发无力和艰难，他不知道刚才德累斯顿石板显现出的异样的变化是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德累斯顿石板再次从他身体中吸收力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让他无法支撑。 它在召唤他，它需要他以它融为一体。这种强力的召唤，让本身身为石板的他无法抵抗，眼睛前仅有的道路便是沉沦。 可是，眼前的威兹曼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他抱着克罗蒂雅痛哭，是少年与他相识后第一次见到，原来一直在笑着的威兹曼也有这样悲痛心扉的神情。 可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是石板，不是神。他不能复活克罗蒂雅，不能复原这座美丽的城市，甚至不能选择自己今后的道路。 克罗蒂雅走的是如此安详，除了脚上有些许扭伤，脸上的污垢被威兹曼用手擦试干净，身上沾染了灰尘，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伤口。 少年忍着痛苦用最后的力量穿过白银的光圈，探视克罗蒂雅体内，却被震惊的张开嘴巴久久不能出声。 ……克罗蒂雅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她的体内已经被化学物质所侵蚀，肺部胃部甚至是心口都出现焦黑的物质。少年说不出是什么，却能知道，这种东西与之前筋骨德累斯顿石板的物质属于一类。 他记得在此之前克罗蒂雅曾经找过他。 【阿朗，实话告诉我，你对阿道夫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这样问？】 【回答我！】 【当然。】 【那么，阿道夫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能幸福。】 【什么意思？】 【啊哈哈哈，没有啦。只是我巧妙的当了一次媒婆感觉到很开心。】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这么说。他没有注意克罗蒂雅目光带着眷与不舍却终究化为祝福和无言。 从出生被父母捧在掌心，她是目中无人骄傲蛮横的小姐。直到她这个弟弟的出生，小巧而柔软的爪子将她小拇指握住，用清澈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她，倒映出她的身影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弟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这是自己身为姐姐的责任，而如今她已经做到。 当然，有些许的遗憾……便是没有看着威兹曼爱上自己爱的人，并肩携手，一直到白发苍苍时的样子。 不过即使这样，能死在她爱的弟弟怀里，她已经知足了。 就像小时的她抱着威兹曼一般，如今，却是反过来。 他的弟弟……终于长大成人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父亲母亲…… 克罗蒂雅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被威兹曼抓着的右手无力的垂下去。 威兹曼声音与呼吸瞬间停滞，瞳孔无法对焦颤抖着，嘴唇蠕动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呐，阿道夫，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你来抓我？如何？】 【好。】年幼的他笑眯眯的转过去，闭上眼睛数数。 【数到十才可以转过来哦！】 【嗯！】 一……二……三……六……九……十…… 终于转过身的他，却没有找到与他捉迷藏的她，于是一个人委屈的蹲在角落里抽泣。 【呐，阿道夫，我在这里，别哭。】温热的指尖划过脸颊擦拭眼泪，他扑到克罗蒂雅身上，紧紧抓着她的衣服，抽泣。 泪眼朦胧之中，他看到克罗蒂雅逆着光，微笑。【阿道夫，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丢的时候……】 【会找到你的。】 骗子……如今是你自己抛弃了身为弟弟的我，抛弃了被你开玩笑称之为累赘的我。两个人的游戏，终究只剩下一个人，站在夕阳下，安静的回忆着过去。 “小白……”持续接连不断来自德累斯顿石板的强制吸收力量，让他腿脚发软，清醒已是全部的力气。他看着包裹威兹曼的白色光圈渐渐减小最终微弱的消失，而威兹曼却没有任何动静。 少年四脚并用，努力朝他爬去。身上的衣服脏皱的不成样子，他也不在乎。眼睛上包裹的纱布滑落，露出一只眼睛。他看不清眼前的食物，只能依靠模糊的影子判断，然后爬过去。 威兹曼说过，克罗蒂雅是他的信仰。他不崇拜神，却感谢神降克罗蒂雅送给他。可如今，是他逆天想要与威兹曼厮守，导致罪责降临。而神之虐，却将克罗蒂雅收回。那是威兹曼快乐和回忆的源头，为什么要如此做…… 难道他们两个人，注定不可在一起吗？德累斯顿石板颤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强力的吸收他的力量，依旧召唤着他回归。 少年巍颤颤的抬起胳膊，朝威兹曼伸手，口中无言的喊着。 逆天改命，竟是如此艰难。那又为何，让他存在意识，又为何让他与威兹曼相遇相知相识，而不在那时将自己召回。 他不明白，不明白啊。 “威兹曼……” “啊！！！！！！！！！！”白色的光圈从威兹曼身体处开始扩大，少年无法得知范围究竟有多广，可是下一秒却不容他思考。在他周围甚至几百米开外的碎石和大石块全部漂浮起来，他再次看向威兹曼。却见威兹曼将克罗蒂雅放下，站起身看着德累斯顿这座城市。眼神没有焦距，呈现出漩涡状。 德累斯顿石板在一旁发出摩擦的声响，对于这种情况少年再清楚不过。他挣扎的站起来扑到威兹曼怀里，揪住他的衣服，用力嘶吼。“威兹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他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德累斯顿这座城市……已经……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彻底摧毁他去为克罗蒂雅陪葬。” “快醒醒！！威兹曼你！！唔——”他掐住少年的脖颈，恶狠狠地说。“不准你阻止我。”随后像丢弃垃圾一般，将少年扔了出去。 少年在空中如同断线的傀儡，泪水滑落。“威兹曼……” “啊呜……真不知道我是赶上还是没赶上。”少年跌落在男人的怀里，听着男人松口气的声音，随后不可置信的惊呼。“这是？克罗蒂雅！威兹曼，究竟发生——威兹曼？” 国常路大觉看着明显不对劲的威兹曼，低头看着咳嗽出血沫的少年。“发生什么？” “国常路大觉？” “是。” 少年抓住他的袖子，神情紧张。“德累斯顿石板失控了，威兹曼被他选中，结果……连带着失控。” “再这样下去……整座城市，真的会被毁灭。” “什么？！！等等，喂！你冷静一点！”看少年瞬间惨白的脸色，国常路大觉只能安慰。“说不定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少年摇摇头，没有说话。 如今的方法只有一个……可是…… 第31章 31.终结（上） 国常路大觉看出了他的犹豫，厉声问道。“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拯救这座城市还需要任何犹豫吗？” “即使拼上性命？”少年不解，声音充满了迷茫。“值得吗？” “有何不值得？”国常路大觉发出轻蔑的笑声。“身为军人就是要付出。” “可你并不是德国军队的人……” “有区别吗？”他看着远处的威兹曼，怀念而眷恋。“这座城市的美丽，以及人们之间的气氛以及过往的点滴。难道不值得去守护吗？” 少年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眼前被摧毁的没有一丝曾经面貌的城市。这是他与威兹曼见面甚至定下约定的地方，他们曾经在街道上奔跑，在易北河边玩耍嬉戏，牵手一起走过繁华的闹市，甚至在夜晚一同数着天空中的星星。 可正是这样他才舍不得。舍不得威兹曼，舍不得他们过去发生的点滴，舍不得离开。 【他究竟在犹豫什么？】小黑出声问石板。威兹曼的情况即使是在一旁看着的他都能感觉得到不对劲，而少年本应有所作为，如今却犹豫不定。 再这样下去，不管是威兹曼还是这座城市都将会被彻底毁灭。 【德累斯顿石板因为久久不能召唤回无色的石板，导致能量空缺。如今被白银之王召唤，已经失控。】 【失控？！那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方法吗？】他接到，脑海中一刹那闪过的念头，他不可置信的吼出来。【阿朗会死？！】 若是这样，他也就能理解少年如此犹豫和不舍的表情是为何。 【不，你……他身为石板诞生的意识，只要德累斯顿石板存在，便不会消亡，只是……】 【只是什么？】 石板顿了顿，说道。【你可知德累斯顿石板诞生的王的属性？】 【两两王权者相对应的能力，确有七位王权者。】 【是因为无色之王可以影响其他的王权者，具有不定的因素。一言大人曾经跟我讲过这个。】 【是，正是因为这样。若是想将石板的异动平定下来。必须要用无色石板来稳定。】 它在小黑看着脸色苍白少年，想到什么猛烈收缩的瞳孔的表情下，说出了让他不可置信却是真实的话语。 【只有用无色之王的石板去互相抵消石板的力量才能控制石板。】 【所以，他必须消失。】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他不忍，却也明白如今的处境。这是曾经发生的历史，他无权改变只能叹惋。 可是威兹曼呢？若是同时失去两位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此的伤痛让她如何一个人承担？ 小时候的他，在得知双亲车祸身亡时，眼睛里的脆弱和迷茫，甚至对这个世界的厌恶，还有对活下去希望的渺茫。如今这种痛苦，他要在威兹曼的身上看到吗？还是说，威兹曼承受着的痛苦，呈现在了小时他的生活之中？ 石板告诉他这段记忆是被封印的记忆，所以为何被封印的记忆，不是过早的解开偏偏在小白离去又或是偏偏在黄金之王逝去的时候解开？ 少年沉默的推开扶着自己的国常路大觉，艰难的站立起来。缓缓地走向远处使用力量让德累斯顿整座城市浮动的威兹曼。指尖触碰到银白光环外围时发出焦灼的声响，他却依然没有停步。 白银的光芒，与威兹曼很像。永远不会受到尘世污染，坚持己见，用自己的力量照亮别人的道路，温柔而体贴。一个人承担巨大的责任却并不告知任何人。 呐……威兹曼，你是不是傻？ 少年全身的皮肤被灼烧的通红，甚至泛出血色，却依然坚持到威兹曼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他。威兹曼身体微楞，转过身想要抬手掐住他的脖子丢出白银力量的范围外。 忽的从少年身体内窜出两道无色的触手，将威兹曼的手牢牢固定无法动。少年脸上的皮肤呈现龟裂状，血液可怖的顺着细小的伤口流淌。 威兹曼眸色闪烁，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音色沙哑，像是在抵抗什么，他眉头紧皱，声嘶竭力道。“快从我身边离开！！阿朗！” 他已经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甚至痛觉。并不是力量流失而导致的任何不适。所以，身体内隐隐作痛的是什么？ 他能感觉到威兹曼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神智，只是一切已经无法停止了。之所以恢复，是因为德累斯顿石板接收了自己的最后力量包括本身。 “呐，威兹曼。”他吃力地抬起手臂，凭借感觉抚摸威兹曼的脸颊。嘴角微笑，声音哽咽却轻快。“若我不是人类，甚至不是任何一种生物……你还会，继续爱着我吗？” 手上的皮肤变得通红，渗出的血迹被他擦拭在威兹曼的脸上，他没有等威兹曼的回答，抬起脚尖吻上惨白发抖而又干裂的嘴唇。 口腔甚至器官和管道的痛苦他都已经无法感知。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渗出的血液充斥着他的口腔，他却无法感受到味道。 一直都是威兹曼所掌握的主权此刻却被他牢牢抓在手中。他笨拙的用舌尖挑开威兹曼颤抖的唇，小心翼翼的触碰他疲软的舌头。 口腔中渗出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妖艳而又诡异。 少年感觉脸颊上被冰凉的液体打湿，松开嘴巴，扯下眼睛上蒙住的纱布，眼睛里充满不舍与决绝。指尖被液体打湿，他微笑地说。“威兹曼，我一直都没有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因为我觉得，威兹曼的想法就是我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这一次，我却想自己做一次主。” “威兹曼，为什么要哭呢？”他柳眉微弯，笑的可爱。“这可是我第一次做出的选择，威兹曼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 “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他垂下眼眸，吐吐舌头。“我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体没错，可是却是德累斯顿石板的一体。”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威兹曼声音沉稳，少年抬起头与他对视。银白的眸中倒映着自己丑陋的样貌，唯一清晰可见的是那双清澈的蓝黑色的眼珠。 原来，自己也可以拥有这种眼睛和神色吗？ 他笑笑。“之前就想起来了。” 不远处的德累斯顿石板忽的颤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少年回过头看了一眼。“看来，融合已经开始了。”话没说完他的身体泛起光芒，在已经泛白的天空的背景下显得如此神圣。 “不能，留下来吗？”威兹曼呢喃。 少年眼睛瞪大，微笑着流下眼泪。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嘴角挂着笑容却苦涩的不成样子。“你知道的。” 曾经有人告诉他，开心的时候一定要笑。不开心的时候，一定要宣泄的哭出来。而他如今却是笑着流眼泪。 开心吗？开心，他守住了与威兹曼的回忆，守住了威兹曼这个人，守住了他们的曾经。 悲伤吗？也许吧，因为今后陪在他身边的人，再也不是他。 为什么，不是人类的他，却会感觉到胸口的痛。为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感官的他，却能感觉苦闷。 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威兹曼感觉到手上的束缚消失了。眼前的人离自己如此的接近，他踉跄的跑过去，伸出手。眼中倒映着少年逆光微笑却止不住泪流的模样，即使皮肤已经完全龟裂却无法掩盖他的美丽和光芒。 那双蓝黑的眼睛中倒映着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于朝阳一同消失在他的掌心化成点点碎片。 【所有发生的一切我都不后悔。小白，谢谢你让我——】 什么？你说完好不好？拜托，让我听到你最后的话…… “啊！！！！！！！！！！！”德累斯顿石板听到他悲怆而绝望的叫声，发出闪光，却回归平静。 威兹曼跪在地上，捂住脸。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知如何是好，却没有任何眼泪的流落。 他想守护的人，姐姐和少年在他面前全部都为了他而选择了牺牲，而如今他却只能苟且的活着吗？带着死去人的期待麻木的活着吗？ 明明他才是男子汉，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成为他们的依靠，如今却让他成为最蝼蚁的存在。 第32章 32.终结（下） “威兹曼……你……”国常路大觉守在克罗蒂雅的尸首旁边，之前发生的变故是他措手不及的，而虽比常人强健许多的他，在德累斯顿神奇力量的面前只能成为累赘，而他能做的只能是守住克罗蒂雅，不让她最后的存在毁于一旦。 “已经结束了……”威兹曼神色平静的望着天空中逐渐升起的太阳，情绪空洞，却如深海逆境般将人吸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不！还没有结束！”国常路大觉一惊，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大力的摇晃并且吼道。“难道你要将这些全部丢下吗？你的责任感和对这份实验的热度都去哪里了！” “责任感？热度？”正是因为这份所谓的责任感，他丧失了两位他生命中最中要的人，如同海水中的氧气，一旦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缺氧的窒息。 这份所谓的对实验的热度，在最初也仅仅只是为了能够离少年近一点，能够让他更为了解少年，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可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虚幻的泡沫，醒来之后不复存在的虚妄。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轻哼一声，“我真的……累了啊。” 口袋中的遥控器被他紧紧地掌握着，那是他曾经想着送给少年的礼物，如今却成为了他逃避真相的最后的场所。 “姐姐的遗体就拜托了。” “对这个世界的事情……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他推开国常路大觉抓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天空中飞来一架巨大的飞艇。国常路大觉以为是敌情，提醒威兹曼小心却发现飞艇在威兹曼身后慢慢停了下来，打开舱门等待他的登陆。 “你……” “中尉，如果有一天再见吧。”他微笑着却说不出的奇妙表情，国常路大觉上前拉住他，声音失控的沙哑。“威兹曼！！你想要逃避一切吗？！？！” 他挣扎开国常路大觉的手，眼眸下垂，故作轻巧。“研究结束，一切都结束，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我想……去一趟日本。” “你……”国常路大觉愣住，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舱关门，将里面的人封闭在视线中。 威兹曼顺着舱门滑落在地上，他紧紧咬住后槽牙，任由泪水流淌满脸，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因为他知道，能够包容他，陪伴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口袋中少年奇怪笑脸的照片成为永恒。 —— 而国常路大觉在威兹曼离开后，并没有闲置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帮助德国军队安抚民众和挖掘废墟等等。顺便申请将德累斯顿石板运回东京，交由日本来处理接下来的琐事。 至于克罗蒂雅……他将她葬在易北河畔边。 她曾经在实验的时候，开玩笑的告诉他。 【如果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把我埋在易北河边。】 【为什么是我？威兹曼呢】 【我不指望他！他一定不会为我伤心！哼！我早就看透我弟弟那个人了！】 真是…被你说准了。只是，威兹曼他并没有不在乎你的存在。她们姐弟两个人都是口是心非，明明非常在意对方却总是口上说着不在乎。威兹曼选择了逃避，不就是因为无法面对吗？ 御柱塔下的石板发出闪光，不稳定的时强时弱闪烁着。被氏族通知这一异状而放下手中的文件，飞快地跑来的国常路大觉喘息的站在御柱塔前，伸手回退氏族成员，他神色紧张地看着这一异常的发生。 之前是威兹曼身为白银之王觉醒而导致的失控，如今又是为何？ 瞳孔剧缩，看到石板中浮现的人的瞬间，他浑身颤抖的几乎站不稳，用力抓住栏杆，惊喜的看着这一幕。 少年微弱的身影浮现在石板之中。他蓝黑色的眸子扫过周围的一切，疑惑的歪头。“国常路大觉？” 国常路大觉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是。” “威兹曼呢？” 国常路大觉只好跟他解释这件事情之后的延续，少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听到威兹曼制作了一个巨大的飞艇准备给他当做惊喜，他嘴角勾起发出微笑。听到威兹曼一个人登上飞艇躲避一切的时候，他眸中闪过担忧的神情。“他真的没事吗？一个人……” 国常路大觉打断他的话，“你不是消失了吗？又为何会出现在石板之中？” 少年轻笑，眸中带有讽刺的意味。“我是德累斯顿的石板一体，又如何消失？” “什么……？”他调整失态的姿势，轻咳后问道。“需要我告诉威兹曼你还活着的事情吗？” 少年眸色闪烁，石板上的身影也随之颤动模糊不清。 “喂！你没事吧？” “不，没关系的。”少年脸色发白，却正经言辞。“我会将他的有关我的记忆全部藏起来。” “什么意思？！你不准备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吗？！”国常路大觉倒抽一口气。“你……” “我这样，又怎么算是活着？”他嘲讽道，“没有实体，没有特定存在的时间。国常路大觉，我能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全部的力量了。” “我不知道，下次醒来甚至能维持形态出现的时候究竟是何时。” 他的身体在石板中模糊渐渐消散，却依然微笑着，黑蓝色的眼中夹杂着幸福和信任。 “这段记忆在特定的时刻，将会再次被记起，若是…它还存在于这世界上的话。而这份错误的记忆只有我一人记得就足以。” “我只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微笑的看着中尉。“国常路大觉，我将他交于你。” “别逗了！！威兹曼不是物品可以换来换去！！！”国常路大觉看着少年破碎的身影抗议道。 “啊…我知道啊。不过，也只有你能做到了吧。” “国常路大觉，我相信你，也想你你对威兹曼的心。”他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在石板的光芒下散发七彩琉璃般的光芒。 如果还能再见的话——威兹曼—— 威兹曼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体。目光望着不远处的窗，朵朵白云随之漂浮显得如此惬意。 唯一充满违和感的是，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摊开手掌，只能看到被汗水侵染花掉的，类似照片之类的东西。 这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 嘛，一定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吧。他微笑，走到窗前随手将碎片倾泻飘洒在空中。 这样就好——真的——忘掉一切，没有任何的遗憾。 【喂！石板！】 【不要叫我石板，你自己不就是石板吗？】 【我能理解小白的记忆被无色的能力影响而遗忘了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阿朗，不，是我也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石板叹口气。【你之前说过，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是错误的不该存在的相遇。】 【而白银之王的能力是不变，你是知晓的。只是，身为德累斯顿石板你却抵抗石板的责任，导致石板将你同化，从而这段记忆被封印在你的记忆深处。】 【那为什么……会让我想起这段记忆？】 【黄金之王的逝去，石板的镇压完全解开了。】它道。【你没发现，你是成年体吗？】 【什——】 眼前突如其来的场景转变再次发生，让他措手不及，却也看到了令他无法移目的一幕。 那是温馨的一个大院子，晚间有蝉鸣吱吱的叫声。屋内传来嬉笑的声响，小黑的眼眶不禁红润起来。 这是……他曾经的家。 忽然在大门前闪过一片强烈的光芒，他眯着眼睛看到门口水泥地上凭空出现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吐着口水呼呼大睡。在他身上的棉布上甚至还有一块用炭笔写着的模糊不清甚至凌乱的一个字。 【朗。】 门被推开，女人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嘟囔着。“我怎么听到有人敲门？”低下头，便发现了地上的婴儿。 诧异的抱起来，再次查看四周发现确实没人，女人眼睛里软成一片。转身将他抱入门内。 原来……是这样吗？ 力量用尽后的死亡，居然是再次轮回重生？ 他眼神也温柔下来。若是这样，小白代表了不变，而他也不会死亡，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人，这次不会再错过，而能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十九世纪前传完结啦，接下来就是小黑现在的世界以及k世界里主要人物的出场了。 ┑(￣Д ￣)┍为了后面能够衔接，所以十九世纪发生的事情必须是悲剧。 希望亲们不要介意，这篇文章肯定是HE结尾的啦。 现实进行中 第33章 33.被封印的记忆 回到现实中得小黑，失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威兹曼在它面前放大的脸，不禁脸庞微红，尴尬的扭过头结巴道。“你……干嘛？” 说完他醒悟的猛地回头，音调提升。“小白？你的身体……？” 威兹曼伸出手将他顺滑的发揉乱，用让他迷恋而又眷恋的声线说着。 【阿朗，欢迎回来。】 威兹曼…… 他眼前出现一束刺眼的光芒，紧接着小黑抬起手放在不适应光亮的眼睛上，不久后睁开眼晴，入眼的是普通的房间，是在之前小白与他呆的那个房间。明明应该很是熟悉却显得格外陌生。 是梦？眼角处微微湿润，他用指尖轻轻触碰，晶莹的水珠在指尖散发光泽。 曾经他以为，能够陪在他身边，成为他的氏族便是他此生最大的荣幸，一直到他有了非分之想，想要将那人占为己有，将他狠狠的融化在自己体内，与自己合为一体。却不忍心打破这个他自认为完美的牢笼。 小白他是天空的领域中自由飞翔的鸟儿，他又怎么忍心折掉他的翅膀，将他禁锢在人世间的是非之中。 可是这份妄想，最终还是收不住了吗…… 尤其是他接受了这份记忆以及明白小白对自己的心意之后，又让他如何放开？ 他抬眼看了看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以及篮筐中睡得正熟的小狗。在心底默默提问。 【什么意思？】如今他回到了原本的身体内，那那条狗该如何处理？ 【那只狗，原本只是利用它让你接受记忆和石板能力的手段而已。】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选择接受石板的力量？】 【没错。】石板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你是，夜刀神狗朗。】 正因为夜刀神狗朗，是脆弱而渺小却在某些地方格外坚定甚至固执的性格。正如开始他没有杀害小白而是和他一起寻求真相，他也会将这段曾经完完整整的印在脑海之中。 “呵，看来你对我的期待还蛮大的。”得知自己被算计的他，懊悔的扶额却掩盖不住嘴角的笑容。 只是，小白人去了哪里？ -- 在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里，仅仅只有一人翻动书页沙沙作响,窗外淅沥的雨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室长，白银之王求见。”身为副室长的淡刀轻叩门，声音低沉道。宗像放下手上的文件，推了推眼镜。“哦？快请他进来。” 来人身着白色风衣，些微被雨水打湿的白发粘在脸颊上，手中拿着把正在滴水的红伞。 宗像起身走到前面的沙发边，抬手示意，“白银之王，请坐。” 小白坐下来，讲伞歪放在一旁，结果淡岛递上的茶说了声谢谢，然后微笑着对宗像说。“青王不必如此，叫我小白就好。” 宗像点头，修长的手指拿起杯子，轻抿一口，后问道。“不知，小白突然拜访Scepter 4有何贵干？” “嗯.”小白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白。“是这样的，中尉离世后，啊不是黄金之王离世后，原本被封印在御柱塔下的德累斯顿石板，现在是由宗像管理的，所以我想来看看有没有一些线索。” “线索？” 小白皱了皱眉头，单手托下巴，看起来很是苦恼。“是这样的，在前段时间，我突然发现我的记忆有被人篡改过的痕迹。” “而且是和过去的石板研究有关的记忆。” “不知宗像可否让我近距离观察一下德累斯顿石板呢？”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匆忙接到。“当然如果德累斯顿石板出现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忙解决。” “哦？这个理由，请恕我不能答应。”听完他的话，宗像十分淡然地拒绝，顺便嘲讽道。“让你这个曾经逃避一切的人？” “我……”小白瞬间不知如何是好。他说的没错，自己这个曾经逃避一切责任甚至丢下烂摊子，便离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承担起这份被他抛弃将近百年的责任？ 看着他眸中闪过的忏悔之意，宗像也明白他想做的目的已经达成，叹了口气。“比起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小白。” 一直站在门口的淡岛点点头，从外面喊了一句。“伏西米，把东西拿过来。” 不远处传来一声抱怨。“啧，麻烦死了。” “是什么？” “是之前吠舞罗的草薙 出雲，前往德国。在德国的一家破旧图书馆找到的笔记。” “我想也许你能用到。” 他颤抖着手指拿到那份发黄的不成样子，甚至封面字迹有些模糊的一打手写稿的时候，脑海中一片空白，鼻腔泛起酸意。 细头钢笔写出来的隽秀的字迹，他情不自禁用手指揣摩。右下角作者的署名几乎被摩擦掉，却还是能清晰地看出是谁。 【G rortyya wie……】 耳边宗像的声音模糊不清，他的脑海里清楚的能看到姐姐对他微笑，嘴唇蠕动。 【阿道夫，终于将这个给你了……】 “我看了第一页，上面记载了德累斯顿石板的发现过程还有，你们之前的生活。所以大概能确定这本书是写给谁的。” 他紧紧的捧着这本手札，直到敲起自家家门看到小黑的脑袋从门口探出来，才猛地想起刚才自己的状态，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跟青之王打招呼，真是太失态了。 小黑身穿带有碎花的淡粉色围裙，手上拿着锅铲，将身上湿透的他拉进屋，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催促他进浴室换洗免得感冒。 热度从小黑的手上传到他冰冷的身上，他看到他的眉头走皱起。“怎么这么凉？” 不远处的厨房咕噜噜的炖着石材，整间房子内充满了食物的气息。这是，家的味道。 小白拽住小黑的手，在他疑惑的眼神下，勾起嘴角。声音欢快。“呐，小黑！今天晚上吃什么？” “青花鱼。”他眉头紧紧皱着，声音却带着关心意味。躲下他手中抱着的被塑料布包起来的东西，将他推进浴室里，居高临下恰腰道。“去洗澡！不然感冒了我可不负责照顾你。” 小白轻笑两声，调侃道。“我知道啦，小黑果然好贤惠，居然为为夫在家烧饭。”说完他立刻将门关上。 小黑听到这句话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继续烧饭。 在雾气萦绕的浴池里，小白想了很多曾经的事情。父母身亡，姐姐带着自己开始漂泊的日子，居无定所，一直到后来姐姐在研究院帮忙，自己为了减轻结界的负担而发奋学习，再到后来德累斯顿石板被挖掘出来，研究院被炸毁，德累斯顿石板被转移到自己家的地下室进行研究。 然后呢？自己又是为什么不顾姐姐和中尉的反对执意要将这个实验完成到底？ 胸口处传来痛觉，很是尖锐，他能感受自己身上王的力量的流失，却不知为何不愿停止回忆。 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忘记。 是什么？让自己选择了逃避，不，不仅仅是姐姐的死亡，在姐姐死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少年模糊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那双蓝黑色充满笑意却溢出泪水的眼睛，刹那出现在他胀痛的头脑。 胸口处的疼痛无法抑制，他呜咽出声，紧紧地捂住心脏的位置。这么刻骨铭心的痛苦，曾经又是谁为他承受？ 他不知道，却想知道。那是属于他的曾经，他的回忆，他的—— 什么？ 门被推开，他看到小黑恐慌瞳孔骤缩的神情，蓝黑色的眼睛与记忆中的重合，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形成漩涡。 “威兹曼！！！！”他听到他的呼喊，无力的勾勒出笑容。 那名少年，是叫夜刀神狗朗吗？ 又或者，只是他在缺氧时脑海中渴望的幻想？ 一切归于沉寂。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黑眼极手快把失去意识的小白从浴缸里捞出来，衣服被水沾湿也来不及管，低吼着质问石板。 【他体内的力量，在他接触曾经记忆的时候会流失？】石板的声音也充满疑惑。【刚才，他拿进来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小黑沉默的抱起怀中的人擦干身体，安置在床上，塞好背角。随后才把视线放在桌上被塑料布包起的类似本子之类的东西上。 打开它，就连小黑都愣在了那里。 这应该是克罗蒂雅的私人物品吧？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白的手上，他静静地翻开阅读了几页，便放下。捂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心乱如麻，克罗蒂雅将他与小白相知相识到后来那终结的一夜之前的故事全部清楚的记载。 【找到了。】石板这时却突然出声。【这具身体里存在一个装置可以将白银的力量散去。】 【记忆受到阻挠也许就是因为这样。】 【被封印的记忆虽然是灵魂的一部分，但是白银是不变的整体，所以被封印的部分记忆的灵魂分裂出去依然存留在那个身体里。】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小白继续使用这具身体，会有生命危险？” 【似乎是这样没错。】 他沉思，之前小白之所以会存在在这具身体内，是因为前任无色之王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我需要动用无色的力量江小白的灵魂拉回他的身体？” 【目前的情况，只能这样。】石板迟疑继续说道。【这具身体体内的装置禁锢了他的灵魂，不能贸然使用能力。】 那该如何做…… 【装置上力量的残留——是绿之王。】 什么……？居然牵扯到另一个王？ 床上人发出动静，小黑凑过去，轻声询问。 小白迷糊的嘟囔一句，转而睡着，却让小黑久久不能平静心情。 他说，阿朗，太好了—— 第34章 34.御芍神紫 头顶的灯光发出微弱的光泽，将床上躺着的无声无息睡着的人原本白皙的脸映射的更加的白。 他很难看到小白如此失常的神色，即便是在学院岛孤身一人前往青赤两王处阻止他们，又或是在深处弱势的时候。若不是记忆深处，威兹曼对少年深情的一次又一次打破他伪装的面孔，他又怎么会知道眼前的人的内心有多么的柔软？ 对于威兹曼来说，即使失去了记忆，身体也会本能的去选择温柔这个面具去保护自己。对真正亲近的人，他才会展露出自己的脆弱和魅惑调皮的魅力。 他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许久才起身将锅里煮好的饭食，装在保温桶里备着，以免床上的人醒来饿肚子。随后起身穿上门口挂着的外套和鞋子。 【你准备怎么做？】 他动作微顿，缓缓接道。【既然你知道是绿之王的力量，那么你总该知道他人在何处吧？】 石板叹口气，很是无奈。【难道身为石板的你不会用能力，探索一下他的位置吗？】 小黑顿住，手指尖有些颤抖，他整体的反应丝毫不漏的传达到石板的意识中，石板笑出声，带着嘲讽。【难道说，你在害怕？害怕使用力量会失控，或者引起德累斯顿石板的再次不稳定？】 【啰嗦！】他耳尖泛红，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爱刀“理”，回头看了眼小白，动作放轻推门出去。 石板的话丝毫没有任何拐弯，直直的戳破他内心最担心的事情。没错，他是在担心，因为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有关石板的稳定性以及威兹曼偏差值的产生的意义。 那是他生来具有的认知，所谓的威兹曼偏差值超过一定的范围回导致王权者死亡，剑会坠落。而这个过程会被德累斯顿石板累计，一旦超过它的承受范围，即王权者将会失控。 而失控的后果，只能由他和威兹曼来承担。 但并不是只有这一种累计法才会导致石板失控，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变数，他过多的使用力量，只会导致坏的结果。 更何况，作为旁观者的他曾经看到过少年失控威兹曼失控所导致的后果。他才不会承认对王的力量产生了畏惧，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害怕。 【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并没有任何异动。】 【你该学着去体会这种感受，不然的话，你只会止步不前。阿朗。】 小黑恼怒的一字一蹦的在心底说道。【不要叫我阿朗。】 的确石板说的没有任何可以挑剔，人总是朝前看，并且不断的前进，若是止步不前，只能在关键时刻恼怒懊悔。 他身处楼顶天台之上，任由风刮得他脸颊产生痛觉。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思绪放空。以他站的那一点为圆心，逐渐扩散变大。鬓角被汗水沾湿，他仍然努力寻找。 普通人散发出的能力是微弱的，很淡的黄色气息。虽说没见过黄金之王，他却在几个大厦中发现了类似黄金氏族的气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金色，与他正下方小白身上散发出的一样的纯粹而耀眼。 这一刻，世界仿佛是停滞的。他的目光从天空之上，将世界上的人类的秘密全部窥视。越过青色和赤色的气息，并没有发现任何绿色的气息。 不，一定有的，若是小白的身体上的装置是被绿之王装上的，那么他必定会派人在周围监视。 只是，在神机妙算的人，都不会计算到。在白银之王身边弱小的氏族，夜刀神狗朗会是德累斯顿的石板产生的物质。 他的能力不同于任何王，却身负监督所有王的力量。 一定有的——在仔细一点—— 猛的睁看眼睛，他抓紧腰间的爱刀，飞快的从屋顶跳远往不远处奔跑。 即使是如此微弱的气息，也绝对错不了。被隐藏的很好，仅仅是淡淡的丝丝绿色的神经细线，也无法逃过他的感知。 绿之王——比水流。 锁定目标的他在屋顶上疾奔，周遭的风景如同静止般从他身侧划过，他身影飞快，如同闪电。 眼角突然捕捉到一抹粉色，他急刹站定，转头看向身后。猫跟着他的步伐跟得很近，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停止，整个人撞在他的身上。 小黑伸手接住她却被惯性冲撞往后退了好几步。 “猫？！”他失声叫道。原本失踪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小白都无法找到的猫，居然会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巨大的喜悦袭上心头，他紧紧抓着猫的肩膀，激动的问。“猫？你之前都到哪里去了，小白很担心你知道——”吗…… 脸颊被划出一道口子，他灵敏的往后退了几步，血迹顺着被划开的伤口滑落，他震惊的看着袭击他的猫，哑口无言。 猫的样子很是反常，整个人像是看陌生人一般警惕的看着他，口中发出嘶吼声，整个人处于炸毛状态。 “你……怎么了？”不等他说完，猫便跳离这个地方，逃得无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的身上，有无色的气息。】 “无色？”难道是上任无色之王对猫做了什么事情吗，不，不应该啊，猫跟无色之王几乎没有接触过，又怎么会被他动什么手脚，而且自己现在是无色之王，就说明前任无色确实是死了。 【不，不是。她的身上有石板的力量。】 若是她身上有石板的力量，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出现在十九世纪的德累斯顿，而现在为什么又是这种状态？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而他现在更为重要的就是找到绿之王。 跟着自己脑海中不断更新的目标所在的位置，他发现从大路上是无法深入那个位置，转身放弃了正常的道路，转而选择地下水道进行突破。 刚进入地下水道他便发现自己果然选对了道路，前方纵横交错的管道的通口还有更远的前方密密麻麻遍布着绿色的能量。 仿佛进入了蚂蚁的大本营。 他紧张的握着满是汗水的拳头。他似乎是太过于鲁莽了，且没有想到绿之王的氏族如此的强大。如今单枪匹马，他可以敌得过一群杂兵，可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长时间的玩车轮战。 身体素质是他最大的弱点，即使是石板，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子依然存在在他身体根部。看来……自己现在只能无功而返。啧，他口中发出一声声响，十分不爽。转身欲离开。 “阿拉，发现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身后的黑暗处传来男声调侃的声音，小黑警醒的手放在刀柄上戒备。“是谁？” “咿？居然是我可爱的狗朗酱~嗯~真是好久不见呢。”那人身穿黑色的风衣，紫色的发在昏暗之中若隐若无，背后背着的刀，却无时无刻不在说明他的身份。 “御芍神紫……”他盯着那个人喃喃道。 “阿拉，狗朗酱~看来我该好好教教你礼仪这种东西呢。”他轻笑一声，拔出背后的刀，刀剑对着小黑，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声音轻佻。“应该好好的叫兄长大人！”说着栖身从上来，小黑吃力的用刀鞘挡出这一击。 “怎么啦~狗朗酱，看来你和之前比起来，并没有多少进步嘛~” “你住口！！”他愤怒的吼出声，拔刀冲向御芍神紫，紫色与蓝色的光碰撞摩擦的火花再昏暗的环境下，格外醒目。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一言大人！！”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御芍神紫对自己十分喜爱，那时候刚被一言大人捡回去的他，什么也不会干。生病的他甚至连勺子都拿不稳，一言大人虽然对他很好亲自照料。可是他总归是个成人，身为孩子的自己孤身一人，感觉孤单而寂寞。 那时候的御芍神紫就这么紧紧地跟在自己身边，陪自己玩耍练剑，甚至一同睡觉形影不离。 【呐呐，狗朗酱。】 【师兄……】 【不要叫我师兄了啦~叫我兄长大人~】 【……兄长大人…】 【真乖。】 明明这样融洽的关系，却在不经意间变得支离破碎。突然有一天，他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大开着，御芍神紫背着行李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走出来，他上前询问却被推倒在地上。他低着头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一言大人告诉他御芍神紫被他逐出家门的时候，手上还抱着绷带。 “回答！！！！” “嘛，生气的狗朗酱还是如此卡哇伊。”御芍神紫轻松的接下他的招数，一路后退躲避，再次回到了陆地上。此时，天已渐黑，路边的路灯亮着，照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小黑往后跳了一大步，喘息着。很是懊恼和后悔，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冷静的逼问他曾经离开的原因，同时心底疑惑，自己的力量居然不敌他？虽然小时候的比试自己没有赢过一次，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可是自己的力量觉醒后，居然还是打不过他？ “阿拉啦~难得挥几下刀，居然就这样不争气的跪在地上，这样可不行！”双刀再次触碰，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小黑的无力招架。 “狗朗酱，我来告诉你我们之间力量的决定性差异吧。”他在小黑嘴角挂着一抹血迹，无力逃脱，追上去的时候依然吊儿郎当。“我的肩上承载着我的一切，喜悦愤怒悲伤愉快，恐惧迷茫惊讶——”每说一个词，小黑的身上便多一个伤口，最后在他说出愤怒一词后，被从空中撞击到地面，发出剧烈的声响。辛苦这里是一片空地没有任何人，不然一定会引起恐慌。 小黑挣扎的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吐出一口血。目光却依然坚毅的看着他。 “不错，就是这个眼神，可是仅仅只有眼神并没有什么用哦。”他耸耸肩，提着剑上前缓缓的走过来。“你的剑上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 “还有，狗朗酱，你似乎在畏惧些什么？” 小黑瞳孔骤缩，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天空中，绿色的鸟儿飞来飞去，随后降落在御芍神紫的肩膀上，歪着头。“已经够了，回来吧。” “呀啦，我还没玩尽兴呢。” “紫，回来。”声音带着不可抗力。御芍神紫楞了一下，笑道。“好啦，我知道啦。” 然后对垂着头，一语不发的小黑挥挥手。抛了一个飞吻。“狗朗酱，下次再陪你玩好了~拜~”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渐渐进入剧情鸟~不过既然一开始说的是不涉及第二季，所以剧情还是原创……QAQ作者一直是剧情渣渣，求原谅。 第35章 35.目的不明的jungle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他忽的想起些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朝小黑的方向丢过去。“狗朗酱，这是三轮一言留给你的东西哟~” 小黑接过他扔过来的东西，紧紧握在手心里，有些硌得慌，不知是什么。他眉头紧蹙，声音带着狠劲。“不要用你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 御芍神紫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嘴角勾勒出更大的弧度。“阿拉，生气的狗朗酱还是这么的可爱~让我忍不住把你吃干抹净呢~” 他身体一僵，想到曾经小时候的御芍神紫，在训练完整个人湿漉漉的趴在自己背上，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自己身上，用少年软腻的声音说着【狗朗酱，我好累啊……】 【累就趴到那里去休息。】 【嘛，难道狗朗酱，一点都不累吗？】 累啊，他当然累但为了追随一言大人这点辛苦又算得上什么。 只是，那些年少的时光已经在光阴的流逝中再也无法找回了，他深呼一口气，看着御芍神紫消失在天边。 在他的面前如今的自己和曾经一样，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那些他所依托在他手中剑之上的东西，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因为他手上的这把剑，最初的理由仅仅只是为了斩杀恶王。即使恢复了记忆，他也没有想过改变初衷。 他咳嗽几声，从喉腔喷出些许的血沫，他无所谓的用手背擦掉，忍住痛觉，颤抖着手将接到的锦囊打开。 入眼的是沉甸甸的，散发着凉意，在阳光下闪烁着浅绿黄色的光芒的石头，晶莹剔透，本应该是完美的椭圆，可是却缺了一块角。 对他来说很怀念，这是曾经少年在能力爆发时候不小心遗落在火场中，后来不见踪影的威兹曼的绿松石。是威兹曼送给他的信仰，还有他们两人于茫茫人海之中遇见的信物。 怎么会在一言大人那里，而一言大人又为什么不亲自交给他反而给了御芍神紫。在他疑惑之时，绿色的鹦鹉在天空中盘旋，降落在他身旁的碎石上，从他的口中传出成年男子低沉的声音。 “我来替紫解释一下，这个东西的来历吧。” 小黑警惕的看着它，鹦鹉却丝毫不受影响，歪着头用嘴巴梳理自己的毛发，随后继续说。“你不是想找我，问有关阿道夫·k·威兹曼的事情吗？” “你是……绿之王？” “没错。”鹦鹉的翅膀扇了几下。“紫说这块玉石是三轮一言捡到你的时候，因为胸腹腔都受重伤，被推往医院。医生从你的胸腔心口处取出来的。” “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吧。”他看到小黑脸上愣住的神情，低低的笑道。“不知你找我又有何事呢？” “嘛，不管如何，请转告白银之王。”鹦鹉说话说一半，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下来，紧接着拖长音。“我很期待他的力量。” “你！”小黑恼怒的站起身，却牵扯到了伤口，吐出了口血。 “阿拉，看来白银氏族的能力也不怎么样吗。”鹦鹉说着飞走，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久久不能停息。 “希望下次见面，不要输得这么惨哦。” 小黑握紧拳头，贝齿紧咬，蓝黑的发垂落遮住了眼睛。他不知道绿之王究竟想要做什么。为前任无色之王准备身体，怂恿他袭击威兹曼。在身体里放置机关可以使得威兹曼偏差值剧增。甚至连赤之王和十束多多良的死亡，很大的可能性也是他一手策划。 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这样下去，若是如此下去。 他捂住嘴巴，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到地上。喷溅出的血迹溅到一旁的绿松石上显得格外诡异。 来不及了，他想着。绿之王察觉了他并且给予警告，带话给小白，正是说明他们不为人知的计划即将开始启动，说不定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启动，而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安定。 【你想做什么？】石板声音迟疑，随后想到了什么焦急的否定他的想法。【不行，你这样做的话——】 【呐，】他整个人身体放松躺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满天的星空。声音疲倦。【御芍神紫造成的伤并没有多么严重，而现在……】 【……】 石板没有接声，他却笑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的撕心裂肺。【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我在惧怕石板的力量是吗？】 【你是德累斯顿石板产生的意识……】 【所以呢？】他反问，眸中说不出的情感。【它放弃了我？】 【不……是你自己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本身。】 他声音低沉一边笑一边咳嗽，泪水从眼角滑落，眼睛涩涩的被水模糊了景色，他依然瞪大眼睛。 德累斯顿石板给他出了个难题。让他进退不能。是，他在心底是极度否认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却又在庆幸自己不是那种生老病死仅仅只有百年光阴的人类。他想一直陪在威兹曼身边，一直一直。 他有些明白之前十九世纪时候的阿朗，为何会选择封印住威兹曼的记忆。威兹曼与他都是永生的，可威兹曼代表的不变，即外表神态记忆等等不会有任何变化。而他却不同，力量枯竭的时候他会被石板收回，待稳定后再次出现。就像朝代换代一般，他依然是他，却又不是他。 若不是国常路大觉他不会记得曾经发生的事情。要不是绿之王讲威兹曼从天空之上拉下来，他也不会记起这段记忆。 他们两人，一开始便是陌路。一开始便是一种错误。 【……所以，你该如何选择。】 【是继续畏惧这股力量还是选择默然接受。】 小黑沉默。这有什么区别吗？自己畏惧这股力量，否定了存在的意义，随后力量衰退消失，和接受力量，再次等到德累斯顿石板的威兹曼偏差值失控，再一次在小白的面前伤害他？ 他眼中黯淡无光，没有任何反应。石板十分气恼，在他脑中大吼，震耳发聩，却震醒了他的觉悟。 【难道你想让白银之王消失吗！！！！事情还没有这么糟糕！！！】 【你还是那样，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为白银之王感到悲哀。】 【居然会喜欢上你这种懦夫！！！】 【你……】他怔怔的听着回荡在脑海中的声音。 【什么！】石板似乎不太想搭理他。 他染血的嘴角上扬，垂眸声音低沉却没有了刚才的脆弱。“你现在越来越像人类了。”他不知道体内的这个声音究竟是德累斯顿石板的什么，可是他能感觉，从一开始的冷淡冷漠现在开始转变成拥有人类的喜怒哀乐等情绪。 【……】 他站起身打打衣服沾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其实，石板说的没错，与其担心这么多，不如什么都不想，走一步是一步。 十九世纪时的他，总是一心想着保护威兹曼，甚至在对德累斯顿石板的抵抗中忽视了威兹曼的心情，而自我做主的将威兹曼的记忆封印，这是他从古至今不改的坏习惯。现在的他依然想着在小白背后默默地将一切做好，做饭洗衣甚至是刷碗拖地都会一人承包，而小白只需要在外面主持大局，回到蜗居的住处，一个微笑便将他一天的疲劳全部赶走。 一个人习惯的养成只需要21天，而喜欢上一个人甚至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又需要多久呢。 他喜欢威兹曼，可是威兹曼同样也是喜欢他的啊。 彼此包容彼此了解，甚至彼此一同共进退。这样的心情比起独自一人撑起所有的担子要美好太多。他和威兹曼都是男人，却不懂得男人的爱情比起男女要脆弱得多。 他站在楼下，风尘仆仆地望着那个有着他心中所想之人的房间的窗。十分奇怪，小白的作息虽很规律，也绝不会过早歇息。他匆忙的爬上楼梯，从口袋掏出钥匙几乎拿不稳，焦急地打开门连鞋都没脱冲进房间里。 从卫生间传出哗哗的水声，将他的心安定下来，甚至比最好的药剂还要让他感到平定。 水声刹然而止，他听到小白疑惑的声音传出，“是小黑吗？” 雾气朦胧的门打开，小白从中探出个头，脸上还带着洗浴泛起的红晕，他微笑的看着小黑，在看到他身上的狼狈甚至点点血迹后表情骤然聚变，裹上围巾便走出来。柔弱的少年躯体在灯光下格外诱人，水滴顺着锁骨向下滑落直至不见，说不出的煽情。 “发生什么了？”他听到他严肃的声音，却在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变得温柔而富有情绪。“小黑。” 他突然就觉得无论发生什么，待在小白的身边，总会将他所有的疲倦悔恨焦躁不安消除殆尽。人生在世，多少事情不如意。然所有的劫难中，最难的便是情之一字。 而他，却心甘情愿的跳进了威兹曼为他编制的这个温情的网中，赴汤蹈火，也无半分怨言。 “没什么。”他笑道。 “小黑，我不希望你有什么瞒着我。”小白表情严肃，担心的意味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真的没什么……”他催促着小白，将他推进浴室。“快点洗澡啦你，感冒了我可不负责照顾你。” 小白从浴室中探个头出来，吐了吐舌头。“亏着人家还想吃爱妻便当呢。” “你——”不调侃我会死啊你！！回答他的是门关起的声响。 【呐，石板。】 【怎么？】 【若是，强行将他的灵魂拉出，会导致什么结果……】 【你疯了吗！？先不说他会如何，你现在身负伤，想要接受石板的力量未免太勉强了吧。先等伤好了再说吧。】 【来不及了……】他握紧拳头，【绿之王接下来一定会有行动……】 【黄金之王已死，而小白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威胁。】 【我必须要比他快一步……】 即使等待着他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了小白他也心甘情愿的跳下。 【你有没有想过白银之王的想法。】 【我会向他解释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平安夜快乐！！！！求留言【打滚】这张算是过渡吧，下一章是小白和小黑约会play!!! 第36章 36.名为约会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小白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任由耀眼的光从窗户倾泻洒满全身。整个人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小黑做好早饭端出来放到桌子上，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叹气催促。“小白，你在这样下去会发霉的。” “小黑想多了吧。”他翻个身整个人趴在床上，支撑起胳膊望着他，一脸正经。“我可是在很认真的晒太阳。” “……”他无奈的扶额，伸手到背部解下围裙。拽了半天他才意识到今天清晨的时候发呆想事情，手中的动作不小心把活扣系成死扣。 小白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嘴角挂笑小心翼翼的爬下床，从身后拥著他。隔着衣服布料传过来的温度，让他顿时呆愣在那里，小白从侧面看到他傻傻的表情，笑出声。“小黑，你傻了吗？” 与威兹曼的身材身高完全不一样，小白如今的身高比他矮了一截，可是灵魂带给他的感触确实一模一样。 从前威兹曼为他穿衣解带，伊佐那社也同样做过。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即使失去了记忆，也同样能在他的心头留下存在的痕迹，深深的刻画进他的心底。 小白看着怀中的人耳框渐红，虽然因为身高的原因无法从正面看出他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得出来。第一眼看到夜刀神狗朗的那一刻，他就无法移开视线。独自一人保护失忆的他，即使面对王强大的力量，也沉稳的让他先行离开，就算自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还是说着让他先走。 一开始不是说要杀他的吗？那双蓝黑色的眼睛就像夜晚深邃的星空，却有些许不同。夜晚的星空只会反射白天太阳发出的光芒，而他的眼睛，就像一只萤火虫。星星点点的火光，极为美丽。 最初的他，居无定所甚至连自己的来历都不记得，迷茫彷徨无法给予他任何回复。 后来的他，找回了记忆，却发现他终究无法作出任何回应。自己是不死的王，也许已经不能算作人类了。又如何回应他的感情，又如何做出任何选择。 如今，他从姐姐的日记里得到，曾经的他喜欢上了一名名为阿朗的少年，甚至姐姐表示支持这段感情，可是他对此却没有任何记忆。明明应该是他的记忆却只能从别人那里得知，明明是他的感情，他却像个阅读者一般。而姐姐的日记并没有完成，日期停留在1845年2月13日。再也不可能往后继续。 如此不完整的他，又如何做出任何承诺？ “啰，啰嗦。”他结巴道。小白没有回答也没有调侃，白皙的手指轻巧的解开小黑身后的死结，把围裙从他身上拽下来，眸中闪着怜惜的目光，“小黑，我拿到了姐姐的日记。” 小黑弯腰摆放碗筷的动作一顿，紧接着恢复平和，听他继续说下去。“我 的记忆似乎还是缺少了一块，而且是一块很重要很重要的。” “你想要找回那段记忆吗？”他看着面前的小黑抬起头，神色紧张不知道在害怕什么，那是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故作轻松，耸了耸肩，席地而坐，拿起筷子，掀开饭食上用来保温的盖子。“哇，好丰盛！” “威兹曼。”小黑的手按在他的手上，湿润的掌心将心情完全暴露。“你想找回吗？” 片刻间的寂静被小白的笑声打破，“啊哈哈，小黑在担心什么？” 他尴尬的收回手，眼神飘忽不定，脸颊泛红。“什么也没……” “等等！是我再问你！” “唔……”他叼着面包，要词不清。小黑脸上一黑，小白知趣的拿下面包吞咽掉口中的东西。“这不是想不想问题。” 他的目光越过窗户看向天空之上自由飞翔的鸟儿。“根本，没有任何找寻的渠道……” “嘛，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啊。”他啃着面包，“每天吃着小黑做的爱的便当，平淡的赖床，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若是能抱着小黑睡觉就再好不过了。” “…我的刀呢…” “啊啊，小黑不要冲动！！我是开玩笑的！”他看着小黑站起身朝他这边走过来，解释道，脚却不小心踢到小黑的腿。只听到扑通一声，小黑整个人支撑在小白的身上。双臂支撑在他头的两侧。小白鼻尖被长发骚挠的发痒吸吸鼻子。“小黑，你好重——” “……抱歉。” 嬉闹过后他很是严肃。“对于德累斯顿石板，我只是将它的能力挖掘，却没有完全搞清。我的记忆有可能和它有关，所以…急不得，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小黑抿了口牛奶，点点头。“小白……” “恩？”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他想问出口，却犹豫了。曾经他说过对德累斯顿不熟悉所以跟着威兹曼走，他也说过威兹曼想去的地方他都想去。那时候的他被动的接受一切来源与威兹曼的给予。 唯一一次作出决定的，只有在最后消失前悲伤的离别。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威兹曼曾经说过，我希望你能将你最真实的想法在我的面前表达出来。最后的终结，他终于做到。 小白和威兹曼的口味基本一致，甚至连爱好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知道他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甚至连作息睡着习惯都被他一并了解。 可是自己呢？ 从前的自己总是想要了解伊佐那社，了解威兹曼。可是他都没有想过让他了解自己，哪怕一点点。这样的话，会不会喜欢他多一点，与他相处时间多一点，共同话题多一点？ 他停顿转口变为“我想去水族馆。” 【春天大片的樱花将整个城市包围，一片粉色的花海，夏天蝉鸣声响彻，秋天枫叶红的染血，冬天白雪皑皑。】 那是他在易北河边对威兹曼说的话，如今，即使已经成为陈年往事，可是他依然渴望能有实现的那一天。 “唉？！”小白微楞，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那我们一会去吧。” “……好。” 他们的处所距离水族馆并不算太远，穿过闹市区和一所学校便到了。只是正逢周末，街上人潮人海，学生们三五成群的抱团在人海中挤来挤去，超市减价甩卖妇女们在大街上排队堵的水泄不通。 小白打着伞，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抬头小心翼翼的瞥了一下小黑的脸。噫，有些发黑，他迟疑道。“要么，小黑，我们过两天再出来？”话音刚落，他愕然的看着抓住他自然下垂的手的小黑。在他吃惊的神色下，小黑微微一笑。“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如同威兹曼的大手拉着他的小手，对他讲跟紧我一般。被他拉扯着挤进人群的小白，脸上傻傻的跟着他往前走。 仿佛有什么在脑海之中悄然的绽放。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他反握住小黑的手，十指相扣。走在前面的小黑轻颤，紧紧的握着他。 在门口的冰淇淋摊小黑停顿下来，小白疑惑的问。“你要吃冰淇淋？” “……”他看了他一眼，对店主说。“给我一个冰淇淋。” 接过后自己却没吃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小白，耳根微红。“吃吗？” “唉？”小白指了指他自己，很是诧异。“给我？” “嗯。” “小黑你居然会买这种少女的东西。”他接过冰淇淋，伸出红润的舌头舔舐，嘴角沾上冰淇淋融化的渍。“我们是在约会吗？” “什…什…么！”他慌张地解释。“我只是——” “只是什么？嗯？” 他移目到一旁，无力的解释。“小时的我身子骨很弱总是生病，每月最渴望的便是一言大人从外面带回来的一支冰淇淋。” 不过后来就被师兄偷吃了…再后来他长大之后再也没有吃过。 “小时候，最渴望的就是一言大人告诉我，水族馆里的美丽景色。” “小白，我带你来我最渴望的地方。”他微笑。 小白一手握着冰淇淋一首握着他的手，温柔地笑着。“小黑，真是个温柔的人。” 其实不然，威兹曼才是他见到最温柔最令人不可自拔，也是最先将所有故事托付给他的人。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是威兹曼给与了他过去才得以使得他与一言大人相遇，才有了如此的人生阅历，才有了与世界交集存在的痕迹。而他如今只不过是在回应曾经。 比起外面的人，水族馆的人反而不是很多。很快他们便买了票走进去，水族馆内部的环境很是昏暗，头顶是玻璃围起来的大片的海洋。小巧的与组成的鱼群从他们的头顶划过，左右同样是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各色的海洋生物，奇特斑斓。对于小黑和小白来说，他们都没有见过如此的景色，纷纷被迷住。 他们一起看了很多生物，小白是真真正正的在欣赏这些奇妙的生物，而小黑看了几眼便只剩下他眼前的那个人。看到海豚时的开心，看到鲨鱼时收缩的眸子，看到鱼群被捕捉流露的同情。 他终于，不是作为旁观者，而真真正正的感受到小白不同的情绪。 “小黑！看，海马。”他转过头，看到小黑看着他，蓝紫眸中的情愫，即便是在昏暗的场所也如此浓烈。那双眼睛，比任何未知的事物都要迷人，深邃的如同海洋，让他忍不住探索沉迷。他脸上一红，“你，你看着我干嘛？”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他随口用借口掩饰，“你口渴吗？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水。”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他声音隐忍，仿佛在忍受什么。“你在这里等我。” 小白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找个位子坐下，看着面前人来人往。心想，小黑今天很是奇怪。 【你还好吗？】 水声哗啦不断，将水池中的血迹冲走。他捂着左胸口剧烈的喘息，白皙的肤色透露出淡淡的青，手背的青筋爆起。 【没什么。】 从前的记忆他只是作为第三者，默默的在一旁，丝毫没有片刻感受，如今他总算是感受到当年的少年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这种痛至骨髓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他咧开嘴巴苦笑。 【看来，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已经开始收回了。】 【……所以你要进行那项计划吗？】它提醒道。【其实你可以先使用德累斯顿的力量，将身体调整过来，再说——】 【不。】他咳嗽的声嘶力竭。【我决定了。】 他不能拿威兹曼的性命打赌。身为德累斯顿石板的他本身没有任何弱点，唯一漏算的便是威兹曼这个人。他猛地想到之前最初成为无色之王觉醒时，窗外那只绿色的乌鸦将一切尽收眼底。达摩克雷斯之剑升起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小白一人，却无视了太多东西。 他发出懊悔的啧声，拳头紧握。“本来以为绿之王并不知道我的存在，现在看来绿之王连我也算计进去了。”正因为计算巧妙，他才会派御芍神紫在地下通道守株待兔，因为他知道白银之王出现问题，身为无色的他一定会查明，并且前往寻找它的下落。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作为无色石板的存在。又为什么要针对—— 他屏住呼吸，想到什么。难道他想要的是德累斯顿石板？可是身为王的他要德累斯顿石板又有何用？ 他转身离开洗手间，从商贩手上买了一瓶水，拧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完整的倒入水中，看着它融化。 【你……】 他想带威兹曼去看美丽的风景，吃遍美味的美食。想和威兹曼一同平平淡淡的在日本买套房子，每天为生活琐事而分忧，再也不过问这些王之间的斗争。 只是，过了整整九十年，这个愿望被搁浅。他们忘了彼此，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如今，再次有了交集，正是说明他们缘分为止。 而他又为何不努力一把？ 【我会帮你的……】石板不知说些什么，从他们身上他学到了许多。最初他与小黑一样都是诞生于石板的意志，而现在他们两个都越来越像人。 “小黑，你好慢。” “抱歉，稍等了。”他把水递过去，看着小白扬起白皙纤细的脖颈，喉结上下晃动，一口一口的喝下被他下药的水。他眼疾手快，接住他晃悠倒下的身体。“我……” “小白，你累了就睡吧。”醒来之后，你会变成最耀眼的王，剩下的由我来做。他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水底反射的蓝色波纹在身上投影，极为神圣。 他低下头，不顾周围行人的目光，将唇靠近，呼吸交错。却在几乎沾上时抬起头。他紧紧地拥着他，像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 他怎么能忘记，这具身体并不是小白的，不是他的身体，自己又如何吻得下去。 宗像翻开手中的书，明明没有用很大力，却撕开了极大的口子。淡岛在一旁提醒出声。“室长……”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什么……” 看来，要有事情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其实我是想写甜甜的约会，不过还是进行了剧情。等剧情结束了番外在甜甜的约会吧——呐QAQ~ 第37章 37.迟到的白银之王 安置威兹曼躯体的地方是在威兹曼的飞艇"Himmelreich"中，那座巨大的飞艇之前被无色之王将引擎炸坏，后来被黄金之王修好。小黑一开始变成狗醒来的地方，便是那座飞艇。 而如今小白身在地上，黄金之王已死，那座曾经送给他却未来得及送出的飞艇目前由黄金之王的氏族——非时院所代为管理。 他一路抱着小白，尽量减少奔跑过程中的颠簸，让他在怀中睡得安稳。他一路跑到青之王所在的大厦边，早已经接到消息的青之王命令淡岛在楼下接应，伏见等候在顶楼。 他跟着淡岛进入电梯，看着下面的场景慢慢变小。 “夜刀神，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淡岛迟疑道。“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在接到从他那里传过来需要借用直升机的消息的时候，淡岛以为室长不会答应，毕竟他是属于他人氏族而且曾经拒绝过加入青组的人，甚至在最初抓捕伊佐那社的时候，室长被他们两人耍得团团转。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室长却笑出声，吩咐他准备。其他半句疑问也没有，他借这个直升机做什么？这封消息就像是确定室长一定会帮助他，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一大堆疑惑由心而生，她却只能点头执行命令。 “啧，真是麻烦。” “伏见，不要抱怨了！快点去。” “想做什么？”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柔声道。“我只是，想有一个好的终结。” “青之王的达摩克雷斯之剑，已经开始破碎。”他看着淡岛呼吸一滞，神情古怪。“弑王的后果已经很明显，如今德累斯顿石板又在他的镇压下，他只不过是孤注一掷罢了。” “有什么可以组织这件事情的发生吗？！”她慌张道，“你怀中的人不是最初的白银之王吗？他有什么办法吗？” 她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却没有想过会这么早，根本让人无法接受。小黑没有回答，别说小白，甚至就连他是德累斯顿石板产生的意识都无法提出解决的方法。 电梯发出叮的声响，他们到达顶层，电梯门打开入眼的是大片的直升机停靠和起飞平台。 “真是万恶的有钱人……”他喃喃道。随后看到伏见站在那里很是不耐的神情，抱着小白走了过去，在他的指引下坐上直升机。 “会开吗？” “可以请你送我们一程吗？” “啧。”伏见转头对满脸愁容的淡岛说了几句话，随后坐进驾驶室。“去哪？” “白银之王的飞艇"Himmelreich"”他用手指把小白被风吹乱的发整理好，轻声说。 伏见看了他片刻，叹气。“知道了。” 他很想问白银之王如今的情况，可是他却不是多嘴的人。再说夜刀神对他的态度也不像是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他对这两人相处的方式很是感慨。 若是有一天，美咲能够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自己能够将他拥抱在怀中，那样的愿望能够实现的话…… “你要去那边做什么？”他一边操作直升机一边问道。 “不需要在飞艇上降落，伏见。”他回答。 “啊？那你又干嘛借我们的直升机？我记得白银的能力不是控制重力吗？” 小黑不说话，垂眸看着怀中的小白。如果可能的话，他也不希望借助别人的力量，只是，如今小白身体中的力量衰弱，他又如何再去借用？ 只能乘坐直升机到达飞艇的底部，用无色的力量抓住飞艇，从而转移。 出此下策的原因，是要躲避非时院的搜查，如今的飞艇只能靠白银之王的胸章和力量才能进入，而这样的话，则是正大光明。 若是消息传出去，自己也失败，绿之王很可能提前出手，那么小白就有危险。可是若自己不冒险一试，他们就处于被动，被人掌握在手掌之中。 “我自有分寸。” 跟伏见道声谢，他踏上这座飞艇，小黑想到了很多种情形，却没想到如今需要依靠自己透明可以伸缩的手，隐人耳目的爬上来，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爬上来的位置正好有几个非时院的人，身着兔子装交谈着什么话题。他从天而降，也没有造成他们的半分慌乱，该说不愧是国常路大觉手下的氏族吗，和本人一样的强大。 反倒是他自己先乱了阵脚，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他只能咬着牙抱着小白按照当初变成狗时的记忆，在这个巨大的空中庭院寻找威兹曼的所在。 耳边传来警报声，他神色紧张的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多的敌人汇聚。这样下去可不妙…… 脚下踩着松软的草地，四周飘散着花香的气味，虽是四时不同的花却因为人工的关系开得正旺，溪水从脚下的缝隙中流淌。藤蔓蜿蜒曲折的爬上周围的柱子。 这里是…他之前迷路的花园，可在这花园之后，微乎其微的熟悉感，散发着白银光芒的点点如同星的光，让他不觉得放缓脚步，屏住呼吸沿着被长长的草盖住露出些许石面的地向前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很小很破旧的房屋，他将小白背在身后，伸出右手欲推开门，之间却被金色的光芒灼烧。 这是…黄金之王的力量？他沉住气小白的白银力量将身体和小白包裹起来，再次触碰把手。这次终于成功，他打开门，门内的一切陈列于外面的破烂不同，如同宫殿般的华美。 只是小黑没有办法去欣赏这些瑰石。正中央放置着一口水晶棺，里面躺着的是他曾经挚爱的人的躯体，背部传来的温暖让他没有当场泣声。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喜欢的同一人的灵魂却有两个不同的躯体。 他把小白轻柔的靠在一旁，用力打开水晶棺的棺盖，一股冷气从中袭来，他颤抖着伸手抚摸那张脸，很陌生却又无比熟悉。 “威兹曼……”手上冰冷的温度，一直从指尖渗透进他的心扉。 “你会怪我吗..”怪我不予以询问便将你我的一切封印，怪我没有予以询问如今做下决定将你分离的灵魂拉入回来，怪我没有听你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他低着头，密长的睫毛颤抖，水滴无声地从眸中坠落，打落在地上。不过，他并不后悔。 他的两只手紧握着双方的手，闭着眼睛深呼气。脑中的所有细胞在一瞬间发挥最大作用，接受无色石板的能力。这是他的宿命，他无法逃避，他选择认命，却并不代表由他支配。因为这个时代，是他们的时代。 无色的光芒将整个飞艇包围，也吸引了非时院巡守人员的注意。巨大的剑在天空升起，散发出王者的荣耀。而这光芒却仅是一瞬，小黑同时松开两人的手，猛地喷出一口血，身体像是被撕裂般的痛，向后倒去。 【你不要命了吗？居然完全接受能力？！】石板尖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刺激的他头脑一身痛苦。 倒下的那瞬间，他很是遗憾，看来这项计划……是自己失败了呢。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想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在是何情况，却被身上的撕裂感将全部的力气占据，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息，身上火热的体温与身下柔软却微凉的温度形成对比，他用力抓住那人的手，指尖深陷肉中。 手……？是—— 眼前一切归于沉寂，他无力地垂下头，却被身下的人揽住身体，拥抱在怀中。 “小……朗？” 他就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如今梦醒了。睁开眼睛，却看到梦中重要的人，吐出一口血向后倒去。他匆忙的揽过，却发现如今的场景于梦中人重合。同样是痛苦的□□，同样是相同的人，只是时代变了，人心也变了。 可是，即便失去记忆，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威兹曼轻柔的用指肚擦拭着小黑嘴角的血迹，目光眷恋。这便是天意，他的阿朗，在经过崎岖坎坷之后，再次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而怀中没有意识的人，在威兹曼的注视下，从青年缩水到少年时期。他并没有惊讶，其实打从一开始，阿朗带自己去水族馆的时候他便察觉，他会有什么计划，只是她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想到曾经对少年做的事情，他一样不差的回报在失去记忆的自己身上，威兹曼轻笑出声。 他真的，爱极了怀中的人呢。 身体力量的流逝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阿朗会用如此极端的方法去解决这件事情。 一定累坏了吧？独自一人承担着这沉重的包袱，可是，他与他一样，都不愿将这所谓的累赘丢下。 他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年。姐姐，你看到了吗，你的弟弟如今很幸福，他不再是小孩子，而是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可以守护自己最爱的人。 “唔……”倒在一旁的伊佐那社，揉着眼睛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身处的地方，声音呆愣。“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 威兹曼眼疾手快一个手刀把他打晕，同时间非时院的成员破门而入，与威兹曼大眼瞪小眼。 “呵——” “拜见白银之王！！”听到威兹曼口中发出声响他们才恍然大悟，垂下眼睛看着地板做出行礼的姿势。 “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们了。”他颔首示意，温柔道。“如今中尉交于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是。” “快速撤离吧……” “属下们明白……” “啊。对了。”他一手拦着小黑，一手指了指躺倒在一旁的少年。“这个少年，交给你们处置。” “一定要好生对待。” “是。” “那么，接下来……”他抱起怀中的人，无奈的宠溺道。“该如何惩罚你这个不乖的小孩呢。”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作者脑洞已经挂了，还有我有把小白写的很受吗？受吗……？【望天】 QAQ表示临近期末，作者也要准备考试神马的……真是心塞……【捂胸口】 第38章 38.约定 单薄的眼皮无法承受刺眼的不知从那里传进来的阳光，鼻尖呼吸着身上被子晒过散发出的青草泥土的芬芳气息，耳边传来细碎的呼吸声还有被子摩擦，动物们叽喳的吵闹声。 好吵……他转动眼珠，很是不舒服的皱起眉头。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眉目间，他感觉到眼睛上的阳光被什么遮蔽起来，先前的一幕幕闪现在她的眼前，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嘭。”地一声，他捂着疼痛的额头跌回床上。 “小心！”成熟男性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头顶想起，如此的熟悉却陌生，让他身体一僵。 男人感觉到他的僵硬，整个人半坐在床上将他拥入怀中，唇靠近他泛红的耳畔，呼吸带着湿气灌入他的耳中，他轻咬着少年的耳垂，带着轻松的喜悦。 “我回来了，小黑。” 这种微妙的触感让小黑的毛孔瞬间战栗起来，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犹然而生。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发软，去推男人的胸膛，却猛地发现自己如今的处境和变小的躯体。 男人没有打算放过他，将他紧紧锁在怀中，宽大的手掌带有岁月的茧，附上他纤细的腰身，带着些许力气，在他腰间捏了一下。 他颤抖地闭上眼睛轻哼，威兹曼手下一顿笑出声。“说是带我去水族馆约会，小黑，你骗我骗的好苦啊。” 手掌顺着腰间向下划去，他眯着眼睛，声音轻挑。“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住…住手……嗯…” 他的脑海乱成一片浆糊，只剩下一片空白。略有些挣扎，但这点小力气在威兹曼180cm的身高下如同瘙.痒，他无力的仰起脖子，喉结蠕动。却被威兹曼用舌尖舔舐，传来痒意和陌生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却让人忍不住沉迷。 他的眼前浮现曾经发生的很多事情，有少年与威兹曼，有他与伊佐那社，形形□□的人物还有事件。 身下的人突然没了反应，威兹曼楞了一下，轻轻扳过他的头，却在下一秒呆愣不知所措。 小黑眼角泛红，整个人可怜兮兮，甚至连鼻尖都有些发红，蓝黑色的眸子被垂下的眼皮盖住一半，却遮掩不住流转的魅意和泛出的泪花。 “小黑，你……”他松开他，将他斜搂在怀中，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抱歉……” 他被重逢的喜悦还有小黑对他的情感冲昏了头脑，做的有些过分。 “呐……”小黑抬起头看着他，黑色的长发与威兹曼白色的长发交错在一起，眼角挂着泪水，很是脆弱不堪。 他抬起手附上威兹曼的脸庞，朱唇蠕动。 “我该如何称呼你……是小白，伊佐那社，还是阿道夫·k·威兹曼。” 威兹曼抓住他放在自己脸庞的手轻吻，目光怜惜的溺出水。“随你喜欢，只是称呼而已，我就是我，不曾改变。” “那我呢。” “嗯？” “你是喜欢曾经陪在你身边的少年阿郎，还是成为你氏族，愿意为你斩杀一切的夜刀神狗朗。”他闭上眼睛将这句话说出口。“你究竟从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 终于说出了口…… 换来的却是短暂的沉默，小黑声音哽咽微笑着吸了吸鼻子。“抱歉，我失态了。” 接下来天旋地转，小黑整个人被被威兹曼按在腿上挣脱不开。“你——” “啪。”屁股上传来痛感，小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被威兹曼…打屁股？ 同御芍神紫争斗时身体上的痛感，一直忍受着的背负着的所有的压抑的情感，瞬间凝聚成为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眼中滑落。 威兹曼在他止不住流泪的情况下，也不忍心加以惩罚，只好将他搂在怀中，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翘起来的碎发，一下又一下，耐心的帮他整理着，一如最初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不比担心今后的道路。只是这样，就好。 他启唇，他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庆幸与自豪。 “我很感谢你，小黑。” “……”威兹曼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太在意。他抓起一旁的皮筋，想要为他扎头，没想到少年突然发难，他抬起头威兹曼才看到那张清秀的脸上沾满泪水，少年环住威兹曼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失控的咬住他的肩膀。 “唔……”他能感觉到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仍旧没有说些什么。 “威兹曼…” “嗯？” “我…从来没有后悔，和你相遇，也没有后悔和你在一起。” “曾经的少年阿朗不会后悔，现在的夜刀神狗朗更不会后悔！” “我，夜刀神狗朗说，会跟随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一生，不管发生什么。” 所以，不要对他这样见外，这样会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黑。”他如同老虎盯住猎物般狠狠地抱住他，仿佛要融进自己身体里。随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紧接着少年泣不成声。 威兹曼还清楚地记得，曾经伤口骇人的少年，几近冷漠没有任何情感的少年在自己怀中，声音如蚊，说着他疼。 如今，一个人背负了罪孽伤痛与世间沧桑，甚至在绝境中独自一人撑起一片天空的那个人，仅仅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泣不成声。 曾经泪水猛烈的将他的前襟染湿大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如今的泪如雨下肝肠寸断。泪水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衣服里，很凉，却仿佛要将她的皮肤灼伤。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怀中的人，因为不需要任何的安慰，曾经对少年处境的担忧都被他完美的呈现出来。 【这些年，辛苦你了。】 原来他想听的，只是一句宽恕。这是对自己强烈情感的宽恕，更是对自己妄自做下决定的宽恕与肯定。 威兹曼眼神深邃，一手揽着少年的腰让他稳坐在自己大腿之上，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伴随着他的一声呼叫，将所有的话语全部隐没在唇舌交接之中。 “威兹…嗯……” 他感觉得到那人炽热的情感，以及抱着他胸膛之中传过来的沉稳的心跳声。不再是水晶棺之中冰冷的躯体，也不再是伊佐那社时，那种灵魂飘忽不定，甚至令他产生排斥感。 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搂着他，亲吻着他，做出了他幻想但不敢做的事。他渴望被触碰，渴望太多，太多，多得几乎将他的心脏涨破。 那可是威兹曼……是他的小白…… 僵硬的舌尖不再是被动的承受，他抓住威兹曼的背部，用尽自己所知道的技巧回应，脑袋乱成一片，什么都不去想，仅仅只有眼前的人，这双纯白的天使般神圣的眼睛。 如同罂粟美得让人窒息，却无法逃离。 “啊哈……咳……”威兹曼无奈的舔舐着他他的嘴角，看着他被吻得七荤八素趴在自己身上。身下无意识的轻微扭动，却带来了巨大的蝴蝶效应。 “你……”他喘息着，用充满水波的眼睛瞪着威兹曼，同时敏感的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脸瞬间变红。“什…什么……唔……” 威兹曼再次堵住他的唇，卖力的搅动着连同他的脑袋。 一只手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炽热上，一吻结束少年脸颊绯红，向后收缩被他控制的手。威兹曼神情隐忍，却有种致命的危险，他的声音喑哑。“小黑，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没等小黑回应，他反身将他压在身下，从上而下的看着他，迷情意乱的神色。 “你问我是喜欢过去的那个少年的阿朗，还是喜欢如今的你。” “我告诉你，小黑。”他声音充满蛊惑，让人沉迷其中。“看着我。” 身下那双蓝黑色的宛如宝石般的眼睛，是他的杰作，也是他的宝物。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善于表达感情，将所有藏在自己内心，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我自己，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我喜欢你的乖巧，喜欢你的顺从，喜欢你即使伤痕累累依然会心心念念着我，即使失去控制依然不会伤害我。” “别说了……”他将头扭到一边，长长的刘海盖住他的神情。“别说……了。” “再后来，记忆封印加上失去记忆的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样的雄姿风阀，即使在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依然选择挺身保护。从那时候起，我喜欢上你的别扭，你炸毛的可爱，喜欢你即使面对王处于下风依然选择保护我……” “小黑。”他微笑着看着满脸错愕的小黑，“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而不是片面。阿朗是你，夜刀神狗朗同样是你。” 他抓着少年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这颗心依旧跳动。”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说我希望看到你最真实的感情。” “如今，你做到了。将最真实的你，全部的你，不由余力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你愿意，将你自己交给我吗？” “我……”他怔怔的看着处于上方的威兹曼，而威兹曼也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将头扭到一旁，却出卖了他已经红透的耳朵。“我不是说，我会追随你一生吗……为什么还要问……” “不，这不一样。”威兹曼笑弯了眉目。 这一次，是完整的我跟你定下的誓言。如今的他不在是累赘，而是可以将怀中人稳稳地抱在怀中的王者。 “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这次一起面对。” 少年曾经擅自作出决定他们两人的事情与他在学院岛同样是擅自决定生死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吧。 “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小黑在威兹曼的注视下翘起小拇指，脸上的泪痕未干。“拉钩。” 威兹曼嘴角勾起的笑容，宠溺道。“好。” “不过，小黑。” “嗯？” “我好难受……” “别…唔…我……你自己解决！！” “说好的，要陪我一起同甘共苦的呢？” “这叫什么同甘…唔……嗯啊…别咬哪里……嗯……”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作者表示作者最近要期末考试……啊啊啊啊心塞……考不及格就完蛋鸟QAQ，求留言么么哒~~~~我可是冒着被锁的危险写了kiss…… 第39章 39.平淡的过度 再次醒来的时候，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床，他微扭头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泛着光芒的星空。一切是这么普通，却说不出的诡异。 喉部有些不舒服，他轻声咳嗽，发出的嗓音嘶哑，甚至带动了身上说不出的痛觉。大腿根部以及腰间的酸痛提醒他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的场景像电影涌入他的脑海。他脸上猛然泛起红晕，将头部埋入被子里。 胸前甚至身上的每一处肌肤还残留着那种被灼烧让人忍不住沉迷留恋的感觉。令人害羞，却升起一抹甜蜜的喜悦。 “小黑……”他头上的汗水如豆粒般滴落，声音里带着隐忍却依然的温文儒雅。 “唔……”小黑半睁着水淋淋瞳孔溃散的眼睛，被亲肿的嘴唇发出让人心动的声音，威兹曼舔咬着他的脖颈，痛觉将他从无尽沉沦的欲望之中拉回些许。 “我不会要了你，至少现在不会。”他听到威兹曼的声音紧紧贴着他的耳畔，带着炙热的呼吸出的水汽。“所以，小黑要快点恢复力量，成长成那个苦苦追逐我的夜刀神狗朗的身姿哦。” 屁啦！结果最后这个无耻之徒还是对他做了过分的事情。 “不过，让我等了这么久，也该稍微收点利息。” 他从床上坐起身，大腿根部火辣辣的疼痛，使得他满头黑线。威兹曼…那个混蛋… 所以，那个混蛋在哪里？ 厨房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有些艰难的下床洗漱然后往那边走去，微微探出头用沙哑的声音轻声叫着。“小…白？” 没有人回答，小黑走进去，看清了厨房的模样瞬间目瞪口呆。入眼的是一片凌乱像是被贼光顾的景象，地上还躺着散发焦黑颜色的锅，案板上各种蔬菜以及食材被切得乱七八糟，飞溅得到处都是，菜刀插在案板正中央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这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吗？他踉跄退了几步，撞到门上。嘴唇微微颤抖。醒来时没有看到小白，是因为有敌袭的缘故吗！ “啧，大意了。”他咬住嘴唇，咬牙切齿。“比水流……吗？” “找我有何事呢？”耳边猛地传来令人火大的声音，小黑抬头蓝黑的眸子里燃起怒火看向不知何时被打开的厨房窗户，窗帘被风吹起，绿色的鹦鹉墨色的眼睛若隐若现，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呀，真是乱七八糟……” “嗯？你是夜刀神…狗朗吗？”鹦鹉歪着头，声音迟疑，看着少年的小黑说道。“真是让人吃惊，这难道就是新人无色之王的能力吗？似乎有些可笑，不变的是白银之王，你这又算什么？”他轻笑。“要不是在紫那边看到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也许真的会被蒙混过去。” “你有什么目的……”小黑警惕的看着他，习惯性地摸上腰间，却摸了个空。糟糕了…自己刚醒来谁知到会有这一出，真是愚蠢。他暗暗叫遭，步伐向后退了几步。结果腰间的痛苦瞬间袭上他的大脑，让他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嗯？你这是何意？”鹦鹉从窗台上飞下，落在插在案板上的刀得刀柄上。 “我还没有问你……绿之王比水流，你究竟想做什么！！”即便是处于弱势，小黑依然没有失去原有的高傲与倔强，至少是在气势上并没有输。 比水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笑几声。“夜刀神狗朗，白银之王的事情我就不再计较。你是我所有计划中的变数，如何，要不要考虑加入绿之氏族？” “正好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并且非你不可。” “闭嘴！” “呵呵……看来你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我的提议如何？”他抖抖翅膀。 “……” “绿之王，比水流，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熟悉的味道布满鼻腔，身后是温热的胸膛，腋下穿过两只胳膊将他从地上抬起，小白担忧的声音传来。“小黑，你还好吗？” 声音不稳，像是剧烈运动过一般，小黑站稳后转头看到他很是狼狈，手上还拎着外卖的饭盒，甚至连衣领都没有捋平。看到小黑看他，他抱着他微笑道。“一会给你解释。” 抬头看向比水流的一瞬间，整个人气势一凛。虽然嘴上依然露着笑容却给人毛骨悚然，强势逼人的感觉。 “不错的气势，真不愧是白银之王。” 威兹曼眼睛微微眯起，笑着点头。“多谢夸奖。”手上温柔的抚摸着小黑的头顶，弄的小黑忍不住抬头看他，却被与平时不同的他吸引住，威兹曼嘴角勾起更大的弧度。 这样的威兹曼即使是曾经的少年也不多见啊，小黑目光软下来。这七十年的时光在威兹曼的灵魂上划出了所谓成熟的痕迹。 “不知绿之王大驾光临寒舍，想要找我家小黑何事？”没等鹦鹉开口，小白声音低沉发冷，如同警告。“我这个人很是护短，而且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一切哦。” “呵呵，说笑了，我只是找夜刀神狗朗有些事情而已。” “哦？”他嘴角下沉，呼吸渐渐平稳。“若是有事相求，就请回吧。” “……若是这样，也不必多说。”鹦鹉抖抖翅膀，“夜刀神狗朗，我期待你的回复。” “不必了。”威兹曼厉声，银白的眸中带着自豪与蔑视一切的自信，“我想我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他是我的人。我说拒绝，懂了吗？” “……合作失败。”随着绿之王一句话落下。鹦鹉口中重复回荡着这四个字从窗户飞走。 “你……”/“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却将尴尬的局面变得更加尴尬。 小白挠挠头发，将手上的食盒放在桌上，柔声道。“身体，难受吗？” “什…没事……”小黑耳根发红的扭头看向别处。“厨房...是怎么回事？” “啊…”威兹曼吐了吐舌头，很是尴尬。“我只是想下厨，帮小黑做一顿爱夫晚餐，没想到弄得一团糟。” “而且想到小黑可能饿了，就没有收拾，下楼去买饭了。” “你啊……”小黑无奈的扶额，“你还是别动，再搞出点什么蛾子，或者是把盘子打了我们家就没法吃饭了。” “真好……” “啊？” “家这个词……真好。” 小黑半响没有接话也没有任何动作，随后叹口气。“我把厨房收拾了。” 刚走一步就被威兹曼扛到身上，他慌张的拍打着威兹曼的后背。“你干什么？” 威兹曼扛着他，往床上一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好呆着，我去把饭盛出来。” “可是……” “可是无效！” “小黑。”威兹曼坐在床边，吻了吻他的额头，随后将额头与他顶在一起，鼻尖相碰，呼吸萦绕。“可不可以，多依靠我一点？” “……” “我去盛饭。”威兹曼起身，在下一秒被抓住衣摆。他回头看着低头的小黑，很是疑惑。“怎么——” “毒……” “什么？” 他声音磕磕巴巴，依旧完整的表达出了他的想法。“你是毒……” 是那种会令人上瘾，犹如罂粟一旦沾染就无法远离。只能紧紧依偎不断迷恋，只是死亡都无法逃脱。犹如蛊术将他紧紧地束缚，无法得到自由。可他却无怨无悔放弃飞翔的机会。 威兹曼瞪得很大，一瞬便反应过来少年想要说些什么。真是不坦率，却又可爱得很。他笑出声，“我是毒，你是解药。” 由毒而诞生的特定的解药，由解药而存在的毒。 负负得正，层层交叠，才得以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相遇仍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啊啊啊，好饿好饿——” 小黑嘴角带笑，闭上眼睛，想着。 这样，平平淡淡的，真的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收藏文章的筒子们没有因为我考试断更而取消收藏QAQ万分感谢你们的喜爱~ 以及如果有想看H的话，嗯哼，吊你胃口XD~快来打我~ 接下来，考完试到放假时间了。嗯，日更你们懂得。表示没有存稿，每天日更真的好苦恼QAQ但是我会加油的！！！1 ↓↓↓ 最后求评论，求剧情……【表示之前想的剧情有点匪夷所思…我也很是苦恼啊_(:з」∠)_ 第40章 40.梦境与现实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一切飘忽不定。他被关在一个树洞里，身上被说不出的东西紧紧缠绕无法动弹，透过树洞，他看到发生的事情。小白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作为失败了。紧接着绿之王告诉小白他们要来夺取石板解放石板的力量，而小白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些，他只找到赤王和青王讨论合作的问题，接下来自己被师兄打败，青之王等人也被打败，小白体内的装置被启动无法做出任何行动，眼睁睁的看着石板被夺取。 接下来，他做了一件让小黑意想不到的事情。用自己的达摩克雷斯之剑狠狠的砸在石板上，毁掉了石板。 这一切的一切太过真实，让他无法分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瞬间，痛觉席卷了他全身，随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喘息着，汗水沾湿了衣裳。天边泛着鱼肚白，他深呼一口气，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威兹曼压在他身上似乎是压了一夜，他动了动肩膀，酸麻的没有知觉。威兹曼还在睡，头埋在他的脖颈边，呼吸拍打敏感的肌肤传来阵阵痒意。宽大的手掌跟他如今少年纤细的手掌重合在一起，十指紧紧相扣。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推了推威兹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样不行……他艰难地抬头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闹钟。 8:40 该起床做饭了，还有去买中午和晚上需要的吃食。威兹曼的身体不知道被国常路大觉用了什么保护的这么好，可是身体机能还有待恢复，更重要的是太瘦了，需要好好补一下。 他手上不自然的摸了摸威兹曼的臂膀轻轻捏了捏。 “怎么？对我的肌肉还满意吗？”男人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威兹曼从他胸前抬起头，凑过来吻了吻他的嘴角。 “哪有肌肉？全是肥肉，都可以烧菜了。” “全是肥肉你不还是喜欢吗？”威兹曼笑眯眯地反问，小黑耳尖泛红，白了他一眼。“谁喜欢啦，你快点起来，重死了！” “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 威兹曼看着他沉默不语，也知道他害羞了，于是默默爬起来伸个懒腰，声音慵懒。“嗯~天气真好！”转过头看到小黑很是目中无人的当着他的面将睡衣脱掉，换上平常伊佐那社穿的白色衬衣。 修长白皙的背脊□□在一个成年人的面前，令威兹曼呼吸一窒。 不过还是有些大了，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精细的锁骨，威兹曼反问。“为什么换衣服？” “我要出门。” “出门做什么？” “买菜。”他蹲下来卷着长至脚跟的裤腿，一边回答。“冰箱里的菜都被你昨天浪费掉了。” “……”好吧是他的错。威兹曼嘴角微抽，看着小黑起身梳洗接道。“我和你一起去。” --- “唔，这个南瓜有点小，算了拿一个吧。” “一捆葱还有一包蒜，家里油好像也没有了。” 他推着购物车跟在少年身后，看着他置物架上一点一点的精打习惯直到购物车的空间变满。 “大概就这么多吧。”他点了点车内的东西最终还是抬起头询问威兹曼，“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小白？” “不用了……” “不过……生活真是拮据。”他自言自语的拿出钱包掂量几下。威兹曼猛然发现，从变成伊佐那社失忆的自己遇到夜刀神狗朗以后，做饭的一些事情交给他了不说，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给他钱买材料，或者说自己本来就没有钱？ “小黑……”付账的时候他喊道。 “嗯？” “真是辛苦你了。” “啊？”他听到收银员报出钱数，条件性的递出钱，一直到威兹曼双手拎着东西走出超市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接下来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他想接过威兹曼双手上的东西帮他减轻重量，威兹曼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微笑道。“你现在的样子要是让你拎着大包小包，别人会以为我在虐待儿童呢。” “……”他气急败坏的转身大步离开，丢下威兹曼在身后难得没有形象的喊着他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路过吠舞罗的地盘，他和威兹曼没有丝毫停留，笔直的往前走。谁知接下来，他们感觉到赤绿巨大的力量碰撞同时回头看，同时彼此对视了一眼。 “绿之王，比水流，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威兹曼眉头紧皱，声音带这不耐。无色之王的事情刚刚结束，而现在有是绿之王，真不知道德累斯顿石板是怎么选择王的。想着想着她看了一眼小黑。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石板是怎么想的。”他反问，“要去看看吗？” 威兹曼沉思半刻，“绿之王那天找你除了希望你加入他们还有说些什么吗？” “其他的..好像没有。”他思考道。“不过他对于我能变成少年时期没有特别惊讶。” “这样……那就过去看看吧。”若是这样的话，第一个找上身为石板与无色的小黑的绿之王绝对有什么计策。而这个计策是打他所有的主意，威兹曼眼底划过一丝阴霾。敢打他的人的主意，就要付出代价。 能量碰撞最厉害的地方是吠舞罗后面的一片空地，等小白和小黑去吠舞罗内部放下东西然后赶到的时候，看到吠舞罗的一群人正在与一群带着绿色头盔的人打斗。 安娜支撑起红色的保护罩将受伤的氏族成员保护在内，出云在清理趁机偷袭的人，剩下的都处于战斗中，八田与一个小正太正在打得火热。 “呀啦，这是谁来了，我亲爱的狗朗酱。”御芍神紫坐在不远处由石管垒起来的小坑上面，身上趴着那只绿色的鹦鹉。 “御芍神紫……” “小黑，他是谁。”威兹曼眯起眼睛，带着危险的神情与不远处的人对视，声音不觉得变冷。 “御芍神紫，是我的…师兄。”小黑迟疑片刻回答道。“不过他已经背叛了一言大人，他是我的猎物，应该由我来斩杀。” “原来是这样。”小白揉了揉小黑的头发，“不过我对他的称呼有点感兴趣呢。” “……”小黑没有接话，反而大声质问御芍神紫，即便声音不具有任何威胁力，清冷软糯的少年音。“御芍神紫！你这是何意？” 回答他的却是鹦鹉。“欢迎你们的到来，白银之王以及白银氏族。”他低头用嘴巴挠了挠身上的毛，“紫，让他们撤退。” “ok~我知道啦~”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安娜冲着小白他们点点头，神色凝重的看着鹦鹉。这里的所有氏族成员都是他们的同伴，如今却伤的伤死的死。 “目的？啊，并没有什么目的。”鹦鹉抖抖翅膀。“今天只是在下对赤之王的能力的一点点好奇，顺便拜访。” “喂！！！你这个——” “等等，美咲。安娜自有打算。”出云抽空嘴上叼着根烟阻止八田美咲的冲动。 “今天的到访只是告知赤之王，我们绿氏族将要对德累斯顿石板下手。解放绿之王对德累斯顿石板的控制，使得所有人类平等地获得权利。” “不知赤之王可否愿意加入我们？当然如果白银之王改变主意想要加入我们也随时欢迎。” 重合了…小黑神情恍惚的听着绿之王的话，这一刻他所说的话与他在梦中做的一样，只是唯一确定的是如今的小白并不是在伊佐那社的那句身体内，而是确实回到了威兹曼的体内。 “怎么了？”小白担忧的看着他，然后抓住他微微颤抖满是汗意冰凉的手，紧接着对绿之王颔首道。“多谢你的好心，不过你可知德累斯顿石板是有能量累积的，之所以产生七个王是因为他的能力分配，若是使他的能力扩散全人类，那么他会失控自爆的。” 他想到了曾经少年满身是血的跟他说着德累斯顿石板的事情，还有少年逆光微笑消失在他目光之中那样痛彻心扉的感受。 他握紧抓住的那个人的手。这一次，他既然已经知道就不会让德累斯顿石板再有这种临界的可能，就不会让他的小黑再有离开他身边的机会。 绿之王沉默许久，低声道。“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这只是变革的第一步！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你真是…痴心妄想！”小白声音之中带着威严，严肃的盯着它。 “我和小白的想法是一样的。”安娜沉思许久在小白话音落下之后接着说。“德累斯顿的石板太过于庞大，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对有些人来说，这只是负担。” 而这种力量也带走了很多人，带走了多多良，带走了尊。 “我不会同意你们的！” “呵呵…是这样吗？”鹦鹉扑腾几下，落了几根毛在地上，有些狼狈。“罢了，我也猜到你们会这样想。真是懦弱的，不知上进的人类。” “我们走吧，紫。” 伴随着绿之王的一句话，绿氏族的人全部撤退。留下受伤的赤氏族的人收拾残局，小白抓着小黑的手，轻笑。“你饿了吗？” 小黑摇摇头。“没有。” “那再等我一下吧。” “好。” “安娜！”小白叫住离去的安娜，安娜转过身看着高大的他，有些迷惑。“你是，小白？” “嗯。”小白尴尬的笑笑。“这是我原本的身体。” “哦，那你旁边的那个…难道是夜刀神狗朗？这个是她原来的身体……？” “额...这个……” “你喊住我有什么事情吗？”安娜垂眸，神色黯然。“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小白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们合作，一起守护德累斯顿石板。你也知道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若是被夺走，后果不堪设想。” 安娜身体轻颤，低声道。“好。” 那是尊的红诞生的源头，也是她要守护和保留的最后一点关于尊的痕迹。 “太好了。”小白松一口气。可是他没有看到，一旁的小黑听到他提出意见时，瞬间痛失血色的脸。 这一次，难道会像梦中那样，再一次——错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_(:з」∠)_本来准备9号接着更新的，结果因为学校的拖延拖延到了现在，作者目前已经顺利到家！！！寒假开始啦！没有什么外界因素干扰码字！！！！ 从现在开始继续每日日更一直到作者开学~~~不过我估计我开学前这一篇就完结啦(′▽`〃)！ 呦西，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41章 41.偏离轨道的剧情 压抑的空气仅仅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在原本就很小的房间内显得很是沉重。小黑站在小白身后，有些紧张的松了松领口，抬眼看到正在盯着他看的八田美咲，尴尬的转头到另一边，看到了同样正在看着他的伏见猿比古。 额头滴下一滴汗水，他无奈的抽动嘴角笑了笑。拜托，他不就是变小了一点吗，至于这样盯着他看吗！！ 他轻咳两声，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瞬间脸红的不成样子，偏偏小白还不在状态，听到他咳嗽转头柔声询问，“小黑，你感冒了？” “没..没有…”他紧张的接话，“我去倒水…” “嗯，麻烦你了。” “咳咳，第三王权者赤之王，栉名安娜。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宗像礼司，第一王权者，白银之王，阿道·k·威兹曼还有刚刚诞生为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的夜刀神狗朗。”小白笑眯眯的接过小黑端上来的茶，轻抿。“这样重要人物已经全部到场了。嗯，真有一种圆桌会议的即视感。” “圆桌会议……？这明明是矮脚桌..而且还是方的。”美咲小声的吐槽，被草锥出云打了一下头。 “所以，矮脚桌会议可以开始了？不知是有什么要事商量。”宗像推了推眼镜沉稳道。 “啊，两位给了我面子前来探讨真的是很感谢。”小白拉过站在身后的小黑，让他坐在身边，随后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这次冒昧邀请，是有关石板还有绿之王比水流的事情的处理。” “虽然现在讨论绿之王的事情有些迟，他对我和小黑还有安娜已经出手，接下来就应该是目前管理石板的青氏族的你们，不知道宗像有什么对策阻止他夺取石板？” “黄金之王已故，我所持有的不变的力量虽不能直接导致什么，却是对德累斯顿石板研究最为了解的。加上…”他顿了顿，与正在认真听他说话的小黑对视，眸中闪过怜惜，声音不觉便柔。“大概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小黑对石板有所了解吧。” “我们确实对绿之王一无所知，不过至于夜刀神狗朗…”宗像难得有些迷惑。“你这是何意？” “小黑是无色之王..”安娜思索片刻猜到。“难不成现在变了副模样，是因为石板的改变？” “可是这不符合常理。”宗像单手托下巴思考。 “具体的话，涉及到小黑个人，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告知。”小白脸上带着歉意，“不过他确实是我们最后的鬼牌，若是他出问题，也许石板会崩坏也说不定。” “现在绿之王已经将全部的王牵扯进来，今后他一定会采取更加密切的进攻。而且率之王的力量仅次于黄金之王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可以抵抗的。” “所以为了与之抗衡需要剩下的王联合起来对抗绿之王吗？”安娜接到。 “因为绝对强者的黄金之王不在了……吗……” “所以，冒昧希望你们能够放下之前的仇恨和纠缠，合作一下可以吗？”小白微笑左右看着两位王权者。 “为了吾等大义，我接受了。” “我也…接受。”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小白站起身，郑重的鞠了一躬。 “……”小黑在一旁神色复杂，直到客人们都离开，小白放松的揉着肩一边叫道累死了的时候他才问出声。“为什么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们……” “小黑。”他用温热的大掌抚摸着的发，声音溺出水般。“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他们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你！这是信不过我吗！？”他气恼的拍开头顶的手，恼怒道。却在下一刻被那人揽在怀中。 “不是信不过…小黑，我们已经没有退步了。”小白的声音从他耳畔擦过，低沉而蛊惑人心，他不禁腰部发软，整个人将重量放在他身上。“绿之王来势汹汹，并且针对石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能让石板被夺走。石板力量的利弊你比我要明白，而且，万一石板再次出现——”之前那样失控的情况。 “若是你发生什么，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他轻啄小黑的耳垂，声音难得微颤。“这一次，不要自我做主，相信我听我的，可好？” 小黑的沉默令一向沉稳的他难得慌张，因为他没有自信。曾经他为了德国的利益欺骗利用少年，再到后来为了太多他犹豫不决的东西，而致少年出于各种危险之中。其实有些时候，他在想，究竟了解阿道夫·k·威兹曼最深的人是谁，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怀中的少年。 正因为如此，他在最后关头，选择了独自面对而不是与他商量。 即使少年说了相信他，可是多次的伤害让他默认自己在重要关头时会舍弃他。 他唾弃自己的同时，却又对少年无比怜惜与不忍。威兹曼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可是他们却终究缠在一起。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正是这样，他一面知道他会如何决定，一面又不舍。而如今，他不再是德国的研究员，世界处于和平状态。不似从前，现在在他心中没有任何可以阻止他和少年厮守的心愿，这个心愿晚了九十年，他不想让他成为遗憾，继续等待。 他等着少年的回答，很是耐心。所有人都离去，没有人打扰他与他的谈话，可是小黑却很是踌躇。明明他应该立刻回答好，却在话到嘴边顿住。 他不知道梦境之中为何会有那样的结局，自己难道不信任小白吗？并不是。那他还在纠结些什么，他声音嘶哑。“威兹曼...” “嗯？” “你还值得我信任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己找回记忆的时候就像是旁观者，对那段记忆充满叹息，而威兹曼呢？他找回记忆时候是否身临其境，是否依然对曾经年少时许下的誓言，说要厮守的誓言保持着不变的情绪。 毕竟已经过了太多年……过了太多已经数不清的岁月…… “那么你呢？”小黑这才发觉他将心中想的那句话说了出来，看着威兹曼与曾经没有丝毫变化的脸，他痴迷的伸手抚摸，嘴唇蠕动。“最后一次……” 即使堕入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后悔，正如曾经国常路大觉问他后悔不后悔，那个时候，他整个人没有实体在德累斯顿石板的能量之中闪烁，可是回答的依然是不悔。 “好。”他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谁？！”窗户的地方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将原本温馨的环境打破，小白将小黑护在自己身后，阴沉的看着不速之客。“绿之王比水流…你又想做什么？” “不要如此紧张，我此次前来只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呵——上次出现是趁我不在想要对小黑不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请求。” 小黑在小白身后抓住他的衣服，听到他声音之中夹杂的怒气，心里难免有些说不出的甜蜜，原来这个人，也会为了自己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曾经的少年想要威兹曼将所有的情绪绽放在他的面前，如今他做到了。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找到之前跟在你们身边的那个女人……” “你找猫做什么？”小白听完浑身一颤，他怎么会忘记如今猫的行踪下落不明，万一被抓去对他们如今所有的计划都会有影响。 “我不会对她不利，白银之王你难道没有发现猫失踪的太过诡异了吗？她与你们的关系很好，一定会出现在你们身边。而且……” “而且什么……”小黑出声。“如果你想抓住猫来限制小白的行动，我可以告诉你猫她现在不认识我们，根本不会在我们身边出现。” “果然是这样……”鹦鹉口中传出绿之王叹息的声音，“她与我一样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体，如今受到石板的影响，导致体内的记忆错乱了吗……” “什么……？”小黑从小白身后探出头，神色诧异。就连小白也皱着眉头，想要听他的解释。 “当年199X年7月，由于前第三王权者迦具都玄示力量超过界限，王权爆发，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神奈川县坠落。我与猫是当时的幸存者。” “受到石板的影响，我觉醒成为第五王权者绿之王，而她……”他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受到无色能力的影响，觉醒成为权外者。” 小黑猛地颤抖，居然又是与无色有关…… 小白安抚了他一下，接话道。“你与猫有什么关系？” “我与她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加上后来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也是连在一起进行的，算是我的同胞，我的姐姐。” “等等，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小黑越听他说下去脸色越发泛白，小白想要制止却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闭嘴！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你的意思是..199X年的时候还有人用德累斯顿石板进行人体试验？” “是！” “这不可能！”他声音有些尖锐，脚下发软，整个人靠在小白身上。“那个时候国常路……黄金之王接手管理德累斯顿石板，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利用它？！” “可是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绿之王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的是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一般。“我与猫的生命绑定在德累斯顿石板上，一旦石板出现问题我们两个都会死，我已经将这样的话告诉你们了，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原来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被德累斯顿石板所束缚，还有这两个人。 “可是——”小白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恩卡的资料”令他顿住。是，在记忆之中他看到恩卡被他卸掉四肢分尸了，可是他受伤的有关人体研究的资料却并没有任何被摧毁的痕迹。 就是说恩卡手上的资料经过许多年的蜿蜒曲折流落到日本，最后被人拿来利用？！ 他可是知道，那个实验之中可以通过远程控制人体与石板对接从而窃据石板的力量达到实验的效果。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过去看到猫的身影……而且是在恩卡的住所，那样莫名其妙神秘的存在。 好乱，这一切似乎都成为一个死结，将所有的线索和矛头打乱。 小白看着他垂下头，呼吸急促，冷声对绿之王讲道。“这件事，我会考虑。” “好，那我就耐心等待你的答复，白银之王，不要让我太失望。”鹦鹉盘旋着飞离。 “小白……” “嗯？” “我的头好痛……” “乖，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_(:з」∠)果断的前面还是涉及到了第二季的剧情，不过后面被我改掉了XD~~~早就猜猫是比水流的姐姐QAQ可是动画好坑……没关系我自己实现XDDDD~ 第42章 42.即将到来的战斗 【夜刀神……我……】模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眉梢紧蹙不耐烦的抬起手对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挥手打去。出乎意料的手上有打到东西的触感，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威兹曼被对着他的身影，他看着那个人宽厚的背脊，却在下一秒他转过身时笑出声。 那张白皙的脸颊上印着与自己巴掌般大的五指印，微微发红。 “别笑了。”小白宠溺而又无奈的叹息，“我刚刚想喊你起来，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结果——” “你刚才喊我了吗？”他有些发怔，那一声夜刀神究竟是谁在喊他，声音太过于模糊，让他分辨不清。 【是我……】 “啊…”那声音再次毫无征兆的响起，吓得小黑猛地叫出声，在小白的注视下，糯糯的回答没什么。 生活太过安逸，令他差点忘记石板的存在，他走到卫生间洗漱，顺便关上了门，整个人靠在门上闭上眼睛。 【怎么了？】 【关于你的那个同伴出现在十九世纪..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曾经少年失控时我说的话吗？】 【你说，你的力量在流失。】他思考的咬着嘴唇，【你的意思是，可是这有可能吗？】 【怎么没有可能？石板的力量既然可以使历史偏离轨道，而你那个同伴又是无色石板残留力量附体所产生的权外者，她在过去成为历史的扮演者的时间与你回去的时间吻合。】 【这也太……】他震惊的瞪圆眼睛。 【只是他一直用替身来传达消息，我无法感受到他身上是否真的如他所说与德累斯顿石板连接在一起。】 他沉思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同意他的要求，趁机试探他的目的？】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条路可行。】 【德累斯顿石板它……是不是已经快要再次失控？】在这一百年间经历了五位王权者的消逝与坠落的德累斯顿石板是否还经得起他们如今的局势。黄金之王已逝，御柱塔对石板的镇压已经消失，加上现在镇压石板的是第四王权者青之王，那个已经崩剑自身难保的男人，一旦青之王权者的剑也崩坏，那么结果一定不堪设想。 再说……威兹曼自身拥有的不变的能力，才使得他在这百年间一直保持着曾经的体态样貌，一旦德累斯顿石板出现问题，说不定…… 【……你能感受到不是吗？】 他握紧拳头，神色阴暗，牙关紧咬，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又怎么可能让他在眼前再次流失？ “小黑，你洗好了没？”小白的声音传来，他匆忙的洗漱完毕开门走出去。鼻尖萦绕淡淡小米特有的香气，他一路走到厨房，看着小白身上套着他平时穿的卡通围裙，手上拿着锅铲，看到他微微一笑。“煮粥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他鼻子一酸，整个人扑倒小白的怀中牢牢的抱紧他。“怎么了？”小白温柔的声音传到他耳朵中，与他的躯体一般带有阳光的暖意，很舒服。 “没什么……”他整个头埋到他的怀中只留下后脑勺与微翘的长发。“呵呵，真是难得，小黑是在对我撒娇吗？”小白用空闲的手抚摸他的头顶，笑眯眯地说。 “谁！谁撒娇了！”小黑猛地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一脸正色的咳嗽几声，“快点把熬好的粥端过来，我饿了！”说完转身离开，剩下小白眼睛笑成一条缝。呀啦……害羞了。 吃完饭，小白懒惰的像只猫似得瘫倒在地上，口中自豪的说着他也会做饭了之类的话语，小黑刷完盘子，还在滴水冰凉的手，坏心的伸到他脖子里。 “嗷嗷嗷，我错了！！小黑！你饶了我吧！！” “不要！给我暖暖！” “嘶——” 嬉闹过后，小黑难得捧着茶杯正经言辞的坐在小白的对面将刚才他与石板的对话一一道出。 “可信吗？”小白沉默半响，问道。“在你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声音，真的可信吗？” “应该吧。”他神色柔软，想到小白在为他担心，刚刚对话时燃起的一丝生分彻底消除。“它应该是德累斯顿石板诞生的与我类似的意识体，不过据它说，他是因为我对人世间的执念而诞生。” “那么，不妨听它的好了。”小白抿口茶，接到。“我们目前必须保证的是德累斯顿石板的安全，其次才是帮助猫恢复正常。” “只不过……”他顿了顿，银色的眸中变得深邃，“小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德累斯顿的实验体而对他们感到愧疚。” “我……” “夜刀神狗朗。”小黑难得听到小白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小白脸上的严肃很是恍惚。 “你虽然是石板所诞生的，可是你却不是石板，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他抓住小黑缩回去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我的人听到没有，不要多去想，德累斯顿石板的意识与你无关，它导致的天灾祸害都与你无关。” “所以，你不要傻不拉几的去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我会心疼，你只要围绕我就好。” “……我知道。”他垂眸作答。 “不！你不知道！”他站起身走到小黑面前狠狠地抓住他的肩膀，“你口上说着两个人一起面对，若是青之王的剑坠了，你是不是还是会选择牺牲自己！！你回答我！” “那你让我怎么办！！”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串，接连不断的从他的眼睛中滑落，他声音难以自制的嘶吼。“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送死！！” 绿之王不知道德累斯顿石板到达临界值会失控，可是他知道啊。若是没能阻止绿之王的计划，梦境之中所发生的将会在现实中上演。 而若是阻止了他，德累斯顿石板依然处于危险状态，临界只是迟早的事情。 “……”小白离他很近，被小黑猛地嘶吼搞得震耳发聩，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只是遵循本能的啃上那人颤着的唇。用舌尖突破紧咬的牙关，在他口中不断翻搅，即便唇齿交接因干涩而撕裂，混合着血的味道，两个人依然发疯的亲吻着。 少年口中的空气燃烧殆尽，他用力打着身上的人。而身上的那个人只是微微一顿，通过口腔将他自己的氧气转交给他。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掀开，皮肤摩擦产生战栗的感觉。 “嗯……”他情不自禁的发出声音，制止了发疯的那个人。 威兹曼将他压在身下，紧紧地拥着他的头，用嘶哑带有浓重情绪的嗓音说道。“即使是那样，我也会等你。所以，不要再做出曾经封印记忆的傻事。”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 “嗯。”他带着哭腔回答，“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他沉默的拉着小黑坐起身，头也没回，声音恢复了淡漠。“比水流，我知道你在那里。” “啊，被发现了……” “什么时候——”小黑诧异的接话，小白却没有理绿之王的鹦鹉，他耐心的用指肚擦拭少年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放心，我们刚才的话他没有听到。” “绿之王比水流，想要与我们合作，你不应该拿出些诚意吗？” “这么说你是答应合作了？” “我们还有拒绝的权利吗？”小白神色一凌。“不过，我们和你的合作仅仅是为了猫，石板我们是不会轻易交给你们的。” “呵呵呵——这一点我当然知道。那么，合作愉快。”鹦鹉歪了歪脖子。 “呐，威兹曼。” “嗯？” “德累斯顿石板...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德累斯顿石板的存在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又使得多少人因此丧命。 “当然有存在的必要。”他拥抱住他，闭上眼睛体会仅剩不多平静的时刻。“不然我怎么会与你相遇。” “接下来…该制定以下计划了。”他揉揉头发，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打纸，屈膝坐在桌子前。“唔，真实伤脑筋。小黑——我要吃红烧鱼！” “……我知道了。” “哎对了，辛苦你帮我跑一趟，告诉赤之王和青之王明天商讨计划。”他口中叼着笔杆，撇了下嘴。“总感觉有些不安……” 虽然没有当年德累斯顿轰炸前夕的感觉如此强烈，却带有点点硝烟的味道，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姐姐……如果你在天上可以看到我的话，拜托你，保护阿朗不要让他在受到伤害，他背负的已经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我就不过多解释了，等结束之后在后记里面解释一下我的想法好了w，大概还有五六张会完结，若是有想看番外的我在加两张番外么么哒~~~ 第43章 43.决战（上） 如同小黑所想，小白的计划围绕德累斯顿石板展开。首先是周边设下部署，由青组和赤组的成员进行扫荡，将绿组一些低级成员清理掉。紧接着由伏见淡岛等人通过远程操作控制青组的防御塔，八田草锥等人进行防御，安娜与他首先迎战绿之王，接着石板周围由青之王做最后的防守工作。 很完美，让他无可挑剔，完全将周围全部能用上的资源利用得淋漓尽致。注意到他的视线，小白转头看着他调皮的眨眨眼睛。“是不是被为夫的智商迷住了？” “谁！谁是为夫啊！”他耳根发红扭头到一旁，又悄悄地转过来，正巧被小白逮个正着，整个人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一样，脸颊红的滴血。 “喂……小黑？”淡岛趁宗像没有注意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小黑的身边身后还跟着一个出云，出云看小黑发现他尴尬的挠挠腮从后面的挡板出来。 “有什么事情吗？” “关于室长……”她满目愁容，“他自尊心极强，他说没事可是我们还是无法放心，尤其是在不久前他将斩杀前任青王的善条刚毅带在身边，我们真的是没有任何办法……” 小黑听闻，抬头看才发觉，一直跟在青之王身后的人不是他熟悉的人，而是看起来很壮眼神充满杀气的男人。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淡岛，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我们都会努力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是他可以考虑的了，因为出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嗯，出云和淡岛？看起来挺配的。 回去的路上，他与小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彼此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成败在此一举。“呐，小黑。” “嗯？” “有空抽时间陪我会德累斯顿看姐姐吧。” “好……” 原本白银的能力代表的则是不变，附属带着控制重力的能力。他可以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可是在实践中却没有任何的作用。他没有青王与赤王高强度高爆发的火焰，更没有绿之王高度密集的电压。他想要如同赤王的能量，与周防尊相同，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而死，而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背负着独自活下去，若不是遇到小黑，这也许就是他的命运。 “敌军已经突破第三道防御——啧。” “来了。”小白将小黑护在身后，小黑则拔出了比他身高还要长的刀，虽说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不需要抽刀，可是这是他的习惯更是一言大人赐予他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丢弃？ “轰——”伴随着轰的一声，高密集带着绿色诡异光泽的能量穿过墙面冲着他们袭来。 用雨伞挡住一波来自绿之王的攻击，他神情格外的严肃，阻止要过来的小黑，用被电到发麻的手紧紧地握住红伞。与这个世界脱离太久，他似乎是低估了地方的能力。早知道比水流是仅次于中尉的攻击强度，可是他没想到会强成这样。 “看来，这里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我呢。”他在前面看了看小白，又转身看了看紧紧跟随他将坐在地上的安娜。低声笑了起来。“合作失败？” “我想我们的合作只有在猫出现时抓住她，不是吗？”小白也笑出声，只是银白色的眸中没有丝毫笑意。 “那么——失礼了。”比水流双掌发出电流向小白袭来，不间断地上下加上格斗技巧，若他们不是敌人小黑也许会上前请教他的格斗技能。只是—他握紧刀柄的手微微出汗，别人不知道，可是他是知道的，小白身为白银之王的能力究竟是什么，那种鸡肋的能力…… 安娜也没有空闲，喘息平静下来后，便立刻加入了战斗。安娜是高输出的赤之王，可她终究是刚刚诞生，无法完全驾驭这股霸道的力量，他们两者渐渐处于下风。 至于关键原因小黑是知道的，在他看到绿之王的那一瞬间便确定下来，他的心脏的源头来自德累斯顿石板，他并没有骗他们，加上那双与猫如出一辙的双色异瞳。所以越靠近德累斯顿石板他的能力就越强。 只是……他终究是站在小白这边。欺我王者，必诛之！ 缠斗了许久，小白带着安娜满头大汗的落到小黑身边，手上红伞因为力量冲撞变得破破烂烂。 “还好吗？”他询问。 “嗯，我没关系。”安娜喘息到。 “小黑……你别插手。” “什么……？”他发怔，焦急道。“现在的情况不应该是集体将他拿下吗？” “没时间过多的解释。”小白平缓气息，低声询问安娜，目光紧紧盯着在正前方打哈欠的绿之王。“你是石板的关键，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即使我们这边无法阻止他，还有宗像。” 他猛地想到，在合作的会议召开时宗像礼司身边跟着的那个神秘的男人。难道说——他一开始就打算在剑崩坏之前杀了他？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加速了德累斯顿石板的失控吗？ 他想问个明白，却被小白一手推开，难得听到他对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下达命令。他厉声道。 “这是命令！不许反抗，只能准从！” “可——” “被我找到了~狗朗酱”他抬起头看着处在高台之上，身后背着把刀笑的灿烂的男人。“御芍神紫……” “阿拉，真是冷淡，说过多少次要叫我，兄长大人——”他话说到一半猛地袭来，小黑抬刀接下这一击，虎口火辣辣的痛，稍微没注意紧接着第二刀带起的风已经挂到耳旁。 糟了—— “小黑！！”小白接过比水流的攻击，看向这边满是烟尘完全无法看清里面发生什么。 “居然还在分神——呵呵——” “咳咳咳——”他吐出嘴里飞进的沙尘，捂着被刚才一击打到发痛的肚子，擦掉嘴角渗出的血迹。用刀支撑起身体，抬起头看着上面的大洞很是无语，难道青组的经费这么少，两层楼之间的隔板这么容易就打穿，真是豆腐渣工程。 “看到这副样子的你，还真是让人怀念。”他抬起头直视着不远处的御芍神紫，神色警惕，那人耸耸肩。“嘛嘛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和我亲爱的狗朗酱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嘛~那种表情太伤人家的心了。” “唔嗯~还记得小时候你跟在我身后，哭着喊着要我抱抱呢。”他笑出声，“那个时候的狗朗酱真是太可爱了~” “嗯？狗朗酱，怎么不说话了？” 少年垂着头默不作声，甚至连呼吸都微乎其微，安静的诡异，御芍神紫诧异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用力打伤了他，上前没几步，便被理削了几根头发。“啊呀，真是好险……” “御芍神紫……你不要在侮辱一言大人了！！”他眼神里带着杀意，少年清冷的声音抬高的有些刺耳。“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背叛！！回答！！！” 他一边接过小黑毫无章法的攻击，一边没有说话，难得沉默，接下来他向后退一大步，落在不远处。“你真的想知道……？” “我现在没空和你解决这件事情！”他转身欲离开，却被御芍神紫的攻击制止。“这可不行哦狗朗酱，我的任务就是拖住你。怎么可能放你过去？”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些什么？！你知道德累斯顿石板被解放将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后果？”他在兵器交接的时候接话。“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因为流想要那么就给他抢来好了。”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话说狗朗酱，你还不知道吧，三轮一言大人在捡到你之前就是这样的存在哦~” “什么？！——”他艰难地接下一道攻击，慌张地问。“你说什么？！” “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三轮一言大人！！！！” “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会放弃最强剑士的名号跑到山脚下隐居！！！” “最可笑的是，最后居然还说着我的想法太过于偏激？！” 小黑脑袋一片空白，任由他压打着进攻，接着一个用力，他被御芍神紫压着撞碎了两栋墙面，落在正用剑指着绿之王的青之王所在的德累斯顿石板所在的房间。 “小黑——”他吐出几口血，看着不远处神色惨白一脸担忧的小白。紧接着被御芍神紫一脚踩倒。 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至少已经阻止了绿之王的计划石板是安全的。 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谁知却被突然出现的灰之王搅的全盘皆乱。 “啊呀，真是人老了就连出场都要最后一个……” “伏见——你快看！？” “什么？！这是——啧。”天空中原本出现的白银，赤，绿，青色的剑旁边再次升起一把灰色的剑。 “现在活着的王…还剩下无色的剑……啧，六王见面吗，真是麻烦。” 第44章 44.决战（下） 他看着从灰之王身体内浮现的圆形能量罩，将石板紧紧地包裹起来。小白察觉不对的同时宗像也发现了蹊跷他抬起剑用力砍向包裹石板的能量罩，别说破碎，甚至连一丝印子都没有。 “别浪费力气了..”磐舟天鸡抓了抓他松散的头发，“我的能力一旦施展是你们无法打破的。” “这是……” 【是绝对守护。】石板接话道。【灰之王的能力是控制雾霾还有绝对守护除非比他要强的力量否则无法打破。】 【之前你不是不愿意说有关石板的事情吗？】 【……现在是问这么多的时候吗？】 他忍着胸腔的痛楚抬起头，威兹曼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安娜的力量无法熟练掌握，宗像对抗绿之王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量，若是在让他继续爆发，他的达摩克雷斯之剑一定会坠落。 如今……真的别无选择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原本早该死亡的灰之王会站在绿之王比水流那一边，更没有想到他的能力如此霸道。 他答应过威兹曼，不到最后绝对不会出手。可是他也答应过淡岛，结束之后还他一个完好无损的宗像礼司。 他看着不远处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威兹曼，扯了扯撕裂的嘴角，无声的张嘴。[这下，轮到我了吗？] 威兹曼咳嗽几声，捂住胸口靠在身后的石柱上，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他会消失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紫，快点离开。”比水流在宗像的脚下，轻声说道，御芍神紫很是听话的飞速撤离，却还是晚了一步，整个人被透明的巨大的手死死地按在柱子上，完全不能动弹。身边的碎石因为力量的爆发而飞溅将他整个人笼罩在烟雾之中。 他之前跟小白说白银之王的剑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剑。纤细而流畅的剑身带着珠宝钻石的璀璨光辉，在黑夜之中可以照亮大地。相对于白银来说，无色的剑就像是陪衬，他比不上白银的璀璨，比不上赤红的霸气，比不上青的流光。 如今他才知道无色的达摩克雷斯之剑本身就是无色的存在，并不是先前那种黑色的素剑。只是在他的剑身之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他也终于理解到为什么说七王，两两相对应，无色影响全部。 白银黄金赤青绿灰颜色的细丝在他的剑身中流动，仿佛在欢迎他这个回归的人。 “真是没想到……原来真正的无色的达摩克雷斯之剑如此美丽。”比水流躺在地上，眼神里带着痴迷望向天空之中的那把剑，然后若有所思的闭起眼睛。“和那个人……真是……” “将石板放下。”烟雾散尽，威兹曼看着小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艳。也许是因为能力全部接收的原因，他恢复大人的身资，身上的衣服与他与他初次相逢时穿的一模一样，黑色的长发些微凌乱的披散在肩上。柳眉皱起，蓝紫色的眸中闪烁着他说不出的光芒，仿佛七彩琉璃般不存在于人体身上的眼睛，那是属于德累斯顿石板一体独一无二的象征。仿佛将自己珍贵的宝物展示在了众人面前，如果可能他倒希望能将小黑苍七濑，除了他谁也不能看到。 【你居然没有阻止我解放力量。】他在内心低低问道。 【我阻止你，有用吗？】 【这倒是……】 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的应该也是一样。与之前所看到的记忆不同，这一次他是在小白清醒的时候，真真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他。保护自己心爱的人，那种感觉比做任何事情的快.感来得要猛烈太多。 他拔出腰间挂着的爱刀理，刀身上附着着淡淡的光芒，那是属于无色与白银混合在一起的光芒。 【这把刀……你一定要……】 【行若无事，汝心所向，梦之彼方】 一言大人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边，只是使用这把刀的人的心境与从前不同。一言大人所欲言的前任无色的恶王已经被小白所斩杀，而如今他所要做的正是他心中所想要做的事情，任何都无法阻止他。 身上发出的无色的大手狠狠地将御芍神紫按在石柱上，他瞥了一眼他，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走上前。 “咳咳……”御芍神紫咳出血，目光中没有任何的不甘，反而带着自豪。那是他从小到大陪伴的孩子，终于——成长了。 他还记得那天下午，趁着小黑出门，一言大人将他喊到训练场。 “有什么事情吗，一言大人？” “与我打一场，然后下山吧……” “一言大人，您在开玩笑嘛？！为什么！”他焦急的喊着。“您说您不想去争取第一剑士所以来到这个地方隐居，可是为什么要赶我走？！” “是因为狗朗吗！！！” “你已经长大了……不应该被这个地方所束缚。而是飞到更远的地方。” “那么，狗朗呢？为什么只赶我走？” “还不到时候……” “时候还不到时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我走。” 那个曾经躲在自己身后，胆小怕事用可怜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夜刀神狗朗彻底转变，成为耀眼的王，一言大人，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 “还好吗？”走到石板周围，他轻声询问宗像。 “哼，当然。”他推推眼镜挡住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淡岛他们都在等你。”小黑淡淡地说。抬起手上包裹着能量的刀卯足力气往能量罩上砍去。 这是属于灰与白银和无色之间的斗争，大量的水汽与雾霾喷涌，他能感觉到身体内无色的力量的流逝。怎么可能在这里失败……？ 绝对不能让他们将石板带走……再多一点，在多一点的力量。 体内突如其来的白银的能力，让他发怔。他想回头看威兹曼却在下一秒顿住。身后温热的气息还有腰间被用力的环住。耳边呼吸的热气让他发痒。 “小黑，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要一起。”他紧紧的抱着他，通过身体传递到他身体内的白银的力量越来越大，甚至让他有种被威兹曼力量窥探全身，呼吸一窒的感觉。 “好。”他嘴角轻扬，手下再次用力，轰的一声将能量罩打破，他拥着小白跳到远处。 “还不够……”比水流的声音幽幽响起，他的心脏处泛着绿色的电流与身下的德累斯顿石板连在一起，宗像被他身上那股力量冲到很远处才停下来。“无色的能力……还不够。” 【它的心脏是石板的一部分能量，如今石板与他连接在一起了。】 【这样……】 他跳落在安全的地方，把小白放下。威兹曼的身高比他要高半头，他微微抬起头轻吻他的嘴角，“相信我。” “……好，早点结束。”威兹曼伸手揉揉他披散的发，从手脖上取下一根皮筋双手灵巧的扎了一个马尾。“去吧。” 小黑伸出无色的大掌，轻巧的落在绿之王的面前，眉头紧蹙，神情警惕。“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比水流让磐舟天鸡退到一边，身上满是电流从上到下打量起小黑，随后点点头。“原来你也是……” “废话少说。”他举起剑做好进攻的姿势。“既然你也是德累斯顿石板所诞生，那么就更应该知道他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东西。” “我们没什么可谈，开始吧。” “唉…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真是让人忍不住火大啊！！”他猛地一拳袭来，虽是用刀接下了这一击，小黑依然被震得手心发麻。该说真不愧是仅次于黄金之王的绿之王，攻击力不是盖的。 只不过，他神色一凌，将力量集中在剑上，向他刺去。他这边也可是拼了命在战斗啊！ “话说，你能理解我让磐舟大叔不要插手战斗的原因吗……”他们力量不断碰撞出火花，比水流突然出声。 什么……“你别耍花样！”他气愤的挥剑。 “呵呵…”他眸色一转，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到手了。” 顺着他的视线，他看到小白身后被雾隐藏半个身体的磐舟天鸡手中闪着的匕首。小白也察觉到危险，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瞳孔猛缩，一瞬间血腥的红席卷他整个视线。与此同时在地上完全没有动静的德累斯顿石板迸发出刺人眼球的光芒，所有人的达摩克雷斯之剑无声的抖了几下。 “喵！！——！——”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开始洗白绿组…… 第45章 45.执念 绿之王被他身上爆发的力量撞到老远，吐出一大口血之后解除与石板的链接，身体恢复原本的模样。 小黑站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的看着小白在的地方，灰之王磐舟天鸡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去偷袭小白，而是在刀尖即将刺下，自己力量爆发的同时扔出手中的刀，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猫固定在墙上，紧接着用他的能力罩住她，防止她到处乱跑。 这是…什么情况？他回过神快步跑到小白身边，搀扶他起身。“没事吧？” “嗯。”小白笑了笑，一脸严肃的看着比水流。“你想如何解释？” 比水流在磐舟天鸡的搀扶下站起身，擦擦嘴边的血迹，“可否先将紫放下来？” 他看了一眼小白，挥手撤掉禁锢御芍神紫的无色大掌。紧接着绿之王走到被禁锢处于炸毛状态，不断尖叫的猫身边，神色柔软，声音低沉，与之前他们所了解的那个人完全不同。“首先我想对你们说句抱歉。” “这可不是一句抱歉就能解释的。”宗像推着眼镜拉着安娜站到小白身边。 “我知道啊。”他蹲下身体与猫平视，半响没有说话。 “……”他们都不知道在猫身上发生了什么导致如今她的神志不清，甚至连人类的本能都遗忘，可是安娜小白还有小黑他们都是曾经与他并肩的同伴，如今看到他这样心里都不好受。 小黑身后的小白走上前去，与比水流一样蹲在地上，单手触碰能量罩，将声音放到最轻最柔。“neko，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喵~”看着靠过来的小白，猫凑近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出乎意料的蹲在他面前，蹭了蹭能量罩。小白眉头轻挑，挥手让小黑过来。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小黑每走近一步，猫的呼吸就变得越发紊乱，整个人处于一种紧绷的防御状态。“停下来，小黑。” 他站起身，很是不忍的闭上眼睛。“neko变成这样是因为无色吧……” 绿之王点点头，幽幽道。“我与夜刀神狗朗还有雨乃雅日……就是你们口中的猫，同是德累斯顿石板所诞生的。” “我们原本是神奈川县一个孤儿院所结识。后来被日本上层用来进行德累斯顿石板的人体试验。”他牙关紧咬，拳头紧握甚至指甲深陷肉里，也毫无知晓。“偌大的孤儿院只剩下我，雅日还有其余五人相依为命。” “我与他们走散，接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我被德累斯顿石板选中成为绿之王。本以为，在那场毁灭性的灾难面前，只有我一人存活下来。” 他的目光与小白对视，丝毫没有慌张完全释然的一笑。“无意之间我发现了雨乃雅日变成猫的存在，可是她却失去了记忆，以为自己只是一只猫，更有趣的是我发现了她体内存在的无色的力量，也发现了…白银之王阿道夫·k·威兹曼身上浓厚的无色的能量。” 宗像的手无意识的攥紧，安娜担忧的抬起头。尊的事情，难道说…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吗…… “正好那时无色的王找到我，说他要所有王的力量。”比水流耸肩，音调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播放机一般说着没有一丝情感的话。“很有趣，他身上无色的力量居然还没有白银之王身上的浓郁。所以我为白银之王准备了一副大礼。” “谁知他居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来，反而跑去赤王的领地闹事，最后导致赤之王的覆灭。” 他顿了顿继续说，“然后我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夜刀神狗朗，那就是你，没想到我机关算尽，还是漏算了这个变数。” “一开始我以为你曾经作为无色氏族而残留的无色的力量，在成为白银氏族后不减反增仅仅只是巧合，谁知后来你的力量觉醒，居然成为无色的王。” “更有趣的是你居然与我一样……” “你说这么多，是在为你的做作所为找借口吗？”安娜拉着宗像的手，抬起头对他点了点。“若你真心悔改，今日所发生的又如何解释？” “悔改？”他大笑出声，扯到伤口咳出血迹。“我只是想让雨乃雅日恢复原本的模样？！这难道有错吗？” “无色，白银，赤，青加在一起都没能成功唤醒她，我原本已经接近放弃，谁知她居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也算是对我的惩罚吧……” “流..”看到他的神情五条须久那上前，紧接着被御芍神紫一把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即便德累斯顿石板被你夺去，也无法改变任何……”小黑不知说什么是好，自从1840年的德累斯顿出土以来发生太多事情，他不知这些改变对于人类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可是真的有太多人因此无辜丧命，一环一环紧紧相扣。 “夺取石板？啊，我是这么跟你们讲的。” “什么意思。” “青之王宗像礼司，如此聪明的你居然还没反应过来吗？” “你——” “如今除了逝去的黄金之王以外，所有的王权者的能量已经全部收集。”伴随着他的话音，德累斯顿石板迸发出一道光芒直冲云霄。 所有人被刺得无法睁眼，耳中回响着比水流的话。 【终于可以改变了，我的执念。】 也许寻找同胞只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他想要找一个人，一个了解他的人。可是到了后来这种愿望化为执念让他无法收手，只能一错再错。 什么意思？——小黑完全没有反应，直到光芒消失他被小白拥入怀中，他才发现他整个人身体发着白光，不远处的猫紧紧闭着眼睛也被白光所包围，与此同时青之王宗像礼司也察觉不对，用力推开在他身旁的安娜，整个人的身体周围围绕着青色的电流噼里啪啦作响。 同样作为王，并且有了尊的前例的安娜当然知道那样的电流意味着什么，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红着眼睛，哽咽道。“宗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身为无色，你总该知道无色的力量是什么吧？黄金代表命运与政权，灰代表雾霾和守护，赤代表暴力和热血，青代表秩序”与“制御”，绿代表变革与网络，白银代表天空与重力。】 【那么无色呢？】 【你是无色之王你居然问我？】 【……】 【罢了，三轮一言的能力是预知，狐狸面具的能力是附身干涉。】 【无色代表的是包容与时间啊。】 【如今借助其他王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足够让那个女人恢复原本的样子和记忆，可是……绿之王会死，青之王也会死，至于你，治愈了那个女人后，会被石板吸收用来补充消耗过多的能量。七位王权者死伤过半，石板大概会收回它赋予人类的力量，稍作调整后重新选择王权者吧。】 【威兹曼呢？】 【失去白银的力量后，他自然如常人生老病死。】 他身体猛然一僵，比起体内飞速流逝到对面猫身上的力量，这句话让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生君未生，我生君已老。 等到他再次从石板苏醒的那一刻，威兹曼可能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而自己依然年少轻狂，更有甚自己苏醒后，只能看到一座墓碑与一抔黄土。 “小黑，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吻上他的唇止住了他要说的话，没有激情与掠夺，只有仅存的不舍与别离。 “威兹曼，如果我现在这样做的话至少还能救回宗像。”他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开口，“我答应过淡岛要还他一个完整的青之王。”他努力控制不让声音发颤，面带微笑却止不住流出的泪水。“你会等我，对吗？” 他握住小黑连指尖都在发颤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我会等你，可是这次你不能让我再忘了你。” “…好。” 这是第二次了，他们两个人在德累斯顿石板面前做出离别。 【啊啊啊啊，我对你这个蠢货已经看不下去了！】小黑以为声音依然在他脑海中想起便没有太过在意，谁知威兹曼居然抬起头看着半空中出现的发光体流下了眼泪。“这是谁……” 原来，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能看到了啊。“是石板，我之前说的——威兹曼，你……”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如同曾经一样的耀眼美丽，与最后终结时满身污渍完全不同。 【真是的，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蠢，我都看不下去了。】原本他脑海中石板的声音转化成甜美的女声，那个人身上散发光芒俏皮的飞到威兹曼与他的面前，伸出手指用力在威兹曼的额头处弹出一片红。 【笨蛋，看到我很吃惊吗？】 “姐……姐……？” 第46章 46.完结 克罗蒂雅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至大腿的白色裙子，加上浑身散发着的光，衬得她皮肤不正常的白皙。看到威兹曼头上被她用力弹出的红，她很是愧疚的双手合十，俏皮的吐吐舌头。【抱歉啦，阿道夫……】 “克罗蒂雅…你不是已经…”在那场记忆犹新的轰炸中，跟随曾经德国最繁华的城市一同埋葬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没有太多时间解释了。】他正经的降落在威兹曼与小黑的身前，嘴角勾起的笑容带出小小的酒窝。【阿朗，感谢你让我活着。】 “……？”他疑惑的指了指自己，震惊与惊讶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傻愣愣的看着她，威兹曼从震惊中恢复，他眼角湿润，嘴唇颤抖，微微颤颤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什么这，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 【总之，我现在是石板的一部分。】 她记得那天凌晨时分发生的一切，使得她人生改变的时间点。她将威兹曼推到少年身边，自己退出少年力量的范围，紧接着安静的等待死亡。她不畏惧死亡，可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不怕呢？ 身体痛的如同活生生撕裂般，痛不欲生的感觉使得她无法发出声响，下一秒她感觉到威兹曼抱住她，往她体内不断地输送她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只是很暖，很舒服。 可是她的眼皮很重，周围嘈杂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终她无力抵抗。 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切都变了。她身处未知的世界，无数斑斓的光点闪烁迷离了她的眼，脚下没有路一片空虚，她却能漂浮在空中，随着意识移动。 光点渐渐变大，成为一个个的小球，她好奇的凑过去，却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指尖触碰那球体中的光芒顺着她的指，流淌她的全身直至大脑，脑海中产生无数她不为所知的有关德累斯顿石板的秘密。 德累斯顿石板是曾经远古人类于如今的德累斯顿市生活留下来的产物，使他们族人大脑中凝结出来的核心。一场灾难毁了整个民族，他们的核心也被埋葬在地下，直到后来被无意中挖掘出来，更是无意中发现了它身上所具有的力量。 那么这里是德累斯顿石板的深处，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她盲目的漂浮着。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进原本毫无波澜的空间，她匆忙的朝这个地方飘去，带给他的却是震撼与错愕。 因为，伴随着光芒，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脸色惨白甚至时隐时现，毫无意识的落到她面前，任由光点带着他飘到远处。 她慌张的伸手抓住那个人，一把扯到怀中。从那人的身上她得知到了一切。原来，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这样。 原来，自己并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个地方。少年在危机关头除了救下威兹曼，牺牲自己保护了德累斯顿这个城市，他还用自己残缺破碎的身为石板之一无色的灵魂保护了自己。 用他部分的灵魂保住了自己的存在，虽然使得自己变成了与他同样的存在，可是却使她依然活着。之前从光电中得到的记忆，大概就是他分给自己的灵魂中所连带的吧。 她曾经怀疑过少年，也曾经伤害过她，即便后来默认了他的存在，依然带有些许隔阂。只是如今看来，少年也是个可怜人，如此痴情，如此的不珍重自己。只是因为她是威兹曼的姐姐，只是因为威兹曼的难过，他居然…… 少年一直闭着眼睛沉睡，从他体内不断分裂出的光点由克罗蒂雅全部接受，直至她以为少年要永远沉睡下去的时候，少年醒了。 看到克罗蒂雅时没有一丝惊讶，他冲着她点点头，随后用手在这混沌的空间划出一道裂缝。她隐藏在他的身后，看到他与国常路大觉的交谈，看到他说与威兹曼再也不见时眼角划过的泪光。 【克罗蒂雅……这份属于我与威兹曼的感情，你可要帮我收好。】少年在她面前倔强着一张脸，眼眶红的像兔子一般，对他如此说道。【我说过的，这段感情我不会忘记。】 【你放弃了吗？】放弃与他弟弟在一起，放弃推翻这个荒谬的命运了吗？ 【德累斯顿石板所产生的人类，在力量用尽时会转生。所有的记忆全部归零，你是我割舍的一部分灵魂，自然不算在内。】他如此说道，【若是有缘与威兹曼再见的话……也许不可能了。】她知道不可能了，因为他那个玻璃心的弟弟对人世间所绝望，比起陆地他更愿意在他能够掌控的天空中存在。 少年自嘲的一笑，【如果的话，克罗蒂雅你还会让我与威兹曼彼此伤害吗？】 她没有说话，果然如同少年所说，在不久之后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光芒，接着消失不见。 好，那我就帮你保存。如果你们还能相遇并且彼此依然产生情感的话，她这一次不会阻止。 后来她透过德累斯顿石板看到，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差点忍不住泪水将这一切全部告与他们。可是她不能，任谁突然冒出来告诉他，你与他相爱，他会相信？更何况是一个已死之人，一个目前对他来说还有敌意的人。 还不到时刻……不能操之过急……她如此想着。 【阿道夫，告诉我你现在幸福吗？】 威兹曼似乎想到了什么，泪水虽然在眼眶中打转他依然笑得眯起眼睛，右手紧紧抓住小黑的。“嗯，我很幸福。” “威兹曼……”小黑低声叫道。 “嗯？”威兹曼笑着望向他。 “没什么……” 虽然很多事情她还没有完全的将他的记忆归还，可是如今他们两人已经不需要那些多余的存在。 【这样便好……】她收起笑容，看着不远处，不断痛苦□□的猫与盯着猫神色恍惚的比水流还有盯着她许久的宗像礼司与安娜。 她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即对如今的状态解释。【如今不止要稳住德累斯顿石板，还要使得青之王的威兹曼偏差值恢复到从前。】 “如何做？”小黑沉稳的问道，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牺牲准备，有威兹曼的那句话，他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德累斯顿石板原本有七块，如今只有六块，只需一位王权者的灵魂充当石板使得七块石板回归，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解除。七个王的石板集齐后，德累斯顿石板则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压制。】 “我来。”就在小黑想要说话的时候，比水流的声音比他提前传出。他们所有人都极为震惊的看着他，克罗蒂雅笑出声。“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雅日，如今她能恢复正常。我愿意为我所作的一切承担应有的责任。” “流！！你不能这——唔！！！”五条须久那听到他这么说大叫出声，被御芍神紫捂住嘴巴，他对他点点头。“流，想做什么你就放手去做吧。” “紫...”他笑了两声，看向磐舟天鸡。“大叔，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你小子，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 “真是..不知道让我如何感谢是好。” 【小子，你难道就不想看着那个女人睁开眼睛，对你说话吗？】 他怎么不想，他想的都快要疯了。 【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错误，积极改正还是好孩子。】她伸手拥住威兹曼片刻，转向小黑，带着无尽的怜惜使得小黑脸上一红。【我存在的意义已经完成了……】 【威兹曼，你是令我骄傲的弟弟。】空气中残留这么一句话，小黑猛然想到他想做的事情，上前欲阻止，却被威兹曼拉住无法前进，他转过身泪水滑落，大声质疑。“威兹曼，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 他看到威兹曼银白的眸中的阴暗与苦楚，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小黑知道，他已经接近崩溃。“这是姐姐自己的选择。” 克罗蒂雅又何尝不是令他骄傲的姐姐呢。 不远处的石板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光，在那光柱之中，克罗蒂雅的身影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块刻着如圆形迷宫般的奇妙花纹的石板，那块石板缓缓地落入其余石板的怀抱，紧接着宗像身上达摩克雷斯之剑崩坏前兆的电流消失。小黑与猫身上笼罩着的光芒也跟着消失。一切回归平静。 “喵……？小白？小黑？这是怎么一回事……”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下一秒看到比水流，她整个人发颤的流下眼泪。“流……” “终于…找到你了。” 看到猫恢复正常以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化为云烟，他们所有人又何尝不欣喜。 “猫——”他松开威兹曼的手，往前迈了一步想要与猫说话，谁知心脏处突然传来的抽痛，让他整个人一头栽倒。 “小黑！！！！”威兹曼眼疾手快的接住他，神色焦急。“你怎么样？” 他用力地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息，脑海中残存着克罗蒂雅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他嘴唇蠕动告诉威兹曼他没事之后陷入一片黑暗。 原来...如今的克罗蒂雅是自己舍弃的一部分灵魂，这一部分灵魂化成石板后，他作为本体将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用来修补灵魂的残缺。 “我没事……灵魂残缺…修补……” 威兹曼从断续的话语中理解了他的意思，垂下的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 九十年前，他同时失去了最爱的两人。如今他见到了一个人，也终于将另一个人紧紧地握在手心。 -- 微风轻轻的吹动着他的发，鼻尖淡淡的米粥的香味刺激着他的大脑。阳光温柔的抚摸着他露在外面的身体，传来阵阵的暖意。他的眼珠在眼皮下转动，长而密的睫毛颤动着。 终于在一阵挣扎之后，他睁开眼睛，用茫然还未聚焦的眼光扫过四周。 这里是……？ 他动动身体，发觉右边的大腿被东西压住，他将身上的被子往下压了压，入眼的是一头银发。 那一头让他眷恋的发，他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在中途被一只大掌拦截，紧接着窸窣的声响袭来，嘴角被温柔地舔舐，他的眼睛映入一片深情的可以令他溺水而亡的银色海洋中。 一吻结束，他靠在威兹曼怀中喘息着，任由那人玩弄他披散的发。那人耳朵凑到他耳畔，轻咬着说道。 【欢迎回来。】 再后来，绿之王带着恢复的猫，师兄等人经常来他们这里串门，淡岛与出云在一片祝福之中结婚，与安娜一同安心的在吠舞罗经营酒吧。青之王宗像礼司偶尔光顾，伏见与美咲和好如初，每天在青组与赤组中秀着恩爱。因为石板虽然有了生命却无法像人类一般成长甚至变老，很多年后他陪小白回到曾经面目全非如今却依然繁华的德累斯顿，坐在易北河边，看着出生的夕阳，被压在青草地上亲吻。 唇齿交接，他听到那人低低说道。终于，将你牢牢握在我的手心。 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 第47章 47.后记+对设定的解释 首先，感谢一直以来跟随这篇文章的小伙伴，一直不离不弃等待着阿颜不知道何时突然冒出来的更新。（鞠躬） 这篇文章到此也结束了，一开始阿颜的计划是写一篇很短小的白黑的文章，这就是有人问我为什么刚开始的三章与后面有些脱节的原因。 从第四章开始，也正是小黑回到过去开始十九世纪篇时，仅仅只是因为作者想给所有人一个好的结局。 对于K这部动漫，我并不是从始至终的追逐，而是在途中被基友推荐才关注。然后便被里面的各种人物吸引住。 文章中的脑洞很大，这也是我没想到的_(:з」∠)_~ 也有人注意到我在文章的最后，打得不是END，而是一段长长的破折号。每篇文章的结束，不是真的结束，而是一段新的开始，我想不出除了破折号以外更能表达我的想法的标点。 破折号代表了威兹曼与夜刀神狗朗未来生活新的开始，不是悲伤的离别，而是带着微笑迎接的美好。 对于文章中一些脑洞设定的解释： 1.小黑成为狗 这确实是因为夜刀神狗朗这个名字产生的联想，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含义，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石板动荡的产物（？） 还有后面小黑回到十九世纪，在现实中出现的另一个他，只是石板为了保持空间平衡而□□出的他。 2.成为无色的王 一是因为小黑曾经是无色的臣子，而且背负了曾经无色王的遗愿，再加之在k第一季中，围绕无色展开。 真的动笔写下这一章节的时候就被基友狠狠的吐槽了。基友说，小黑本身不具备成为王的条件，因为k的背景，小黑是被三轮一言捡回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被三轮一言收为氏族才得以保命。小黑的体格并不适合。 可是我觉得，每一位觉醒成为王权者的人，即便是小白，在作出决定后不会轻易改变，而是坚定自己。有特殊的领导能力与才能。 而小黑也是如此，正因为如此他在见到小白的第一眼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了监视，到后来小白自己怀疑自己，小黑依然没有选择用刀尖对着他，因为他知道伊佐那社不是那种人。 特殊的才能……大概是会交通工具全能+生活技能满点（？） 3.德累斯顿石板的实验体 在写这本小说的过程中，阿颜真的是翻了很多恶补了很多德国的历史。包括德累斯顿从1840年到轰炸的所有过程。 官方百度百科上面写着的是，德累斯顿石盘，是由六块类似榻榻米的石板组成。那时候阿颜就在想，六块石板为何会诞生七位王权者，直到后来翻百科的时候看到，六王两两对应，无色影响全部的时候，脑海中萌发出了让小黑成为德累斯顿石板之一。 白银之王是永生的，就算小黑真的与他在一起也仅仅只是短暂的一世，对于小白来说，让他带着两个人的思念活下去真的是太虐了。 唯一的方法只有让小黑不是人（大雾），只有成为石板的一部分，才能让他永生，与小白一起走下去。 4.关于绿组 不得不说第二季唯一的亮点就是对Jungle的设定，比水流真的很帅。爱美理智却对小黑有特殊执念的师姐，为了流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小正太，以及陪伴比水流不离不弃的灰王。 说实话，我真的不舍得让比水流像动画一样死去，也舍不得拆散他们的这个大家庭。 是，我是写了很多赚人同情的可以说是狗血的桥段在威兹曼与夜刀神狗朗身上，可是要是真的写成BE我做不到。 所以，在最初我在文案上便写道，本文不涉及第二季剧情。 费劲脑汁的想让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完美的结局，只是我的这个结局并不完美。算是略带遗憾的停笔。因为宗像，因为尊，因为很多人，我无法给与他们美好的结局。 伏八在动画中的糖太多，包括到最后依然是完美的结局。于是，在我这篇文中淡化了他们两个。因为我知道，他们两个没有任何遗憾需要我去填补。 5.关于猫 猫的存在算是贯穿了现实世界吧，原本这篇文章到小黑记忆找到，回到现实就算是完结了。只不过，中途我猛的想到猫的存在，从一开始便被遗忘的算是主角之一的这个让人心疼的妹子。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归宿。 6.关于姐姐 对于姐姐大人的死亡终归是个遗憾，她是爱着威兹曼的，毕竟是从小抚养长大的弟弟，所以她选择了让威兹曼活下去，我想过让她活着，可是她毕竟是威兹曼逃避一切的起因，是我无法更改的。 有一种相聚叫做别离，有一种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所以说了再见。希望窝们会在下篇文章中再会。 ヾ(￣▽￣)再见。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